有谁在这里燃东西了?
量比较少,像是符纸亦或是其它纸质东西燃烧过后的残余,因为被血浸透,被尸体压住,很难注意到,沈织玉就是把尸体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的。
最开始并她没有太过留意。
这具尸身是个小女孩,年岁看上去不大,衣物都是上好的布料,死在主院,明显是白家的小辈,她的尸体与成年人比起来很轻,沈织玉搬她的时候丝毫不费劲。
将尸体搬过去后,沈织玉又倒回来搬其他的,但扫过其他几具尸体,想到刚刚看见的纸灰,特地留意了一下。
然而都快搬完了,都并未在其他尸身下面发现燃烧过的黑色纸灰。
沈织玉似乎发觉什么,在主院各处走了遍,都没有发现任何一点燃烧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只有那一具尸体下面有。
往前想想,越想越觉得不符合逻辑。
看样子,那是堂屋。
作为白家的人,总不可能在自家主院烧什么东西吧?还在大堂烧东西,燃过的纸灰都不处理,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而且量太少了。
黑灰的数量太少了,凝固在血里,要是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沈织玉找了一根棍子,把那黑灰从早已凝固的血里试着扒拉出来,看上去很熟悉啊。
如果没出错,这不是符燃烧过后的吗?
一般符用过之后它会自燃,符合逻辑,根本不需要旁人去烧它。
若是假设这黑灰是燃烧过后的符纸,那就说明它被用过,难道是白家人用的吗?不可能。
沈织玉回想自己在死海岸边的场景,地上确实有黑灰;
但是她为了让云淮清醒过来,同样用了不少净心符,因此只当是净心符自燃后留下的,也就没注意。
沈织玉一直在想,这地裂的动静到底是怎么产生的?总不可能凭空就炸了,那是空气又不是易燃易爆的氢气。
而那具小女孩的尸体,离那黑洞最近。
一切处理完毕都没看见沈织玉,谢少虞担心她出事,忙出言唤道:
“织织?你在何处,我们该离开了。”
听到自家师父的声音,沈织玉回过神来站起身,连忙应声:“啊?我马上出来。”
低头看了看那为数不多的纸灰几眼,沈织玉转身朝外跑去,要是让师父知道她又跑到这里面来,肯定要说她。
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这东西真的有问题?沈织玉留了个心眼,将这处不知算不算疑点的疑点暂且记在心里。
“这么快就处理完了吗?师父。”
“嗯。”谢少虞看她跑过来的方向,狐疑道:“你又跑进去了?”
“没有,我就是在后院转转!”沈织玉干巴巴地掩饰。
“……”谢少虞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叹气:“走了。”
沈织玉跟上去:“好的!”
出了白家府邸,二人原路返回,沈织玉从来没觉得世界这么安静过,鸟兽虫鸣的声音都没有。
安静到用死寂来形容。
途经废庙,沈织玉无意扫了眼,突然觉得里面有一尊神像好眼熟。
……想起来了,她在浮光岭也见过!
但沈织玉不能确定,因为神像的雕刻并没有特别清楚,而且一个正经寺庙,怎么会供奉那种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
沈织玉决定进去看看。
沈织玉扯了扯师父的衣袖,朝庙里指了指:“师父,你快看。”
“嗯?”谢少虞停住脚步,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庙?你要去里面看看吗。”
准确说应该是废弃的寺庙,依稀可见以前这里香火何其鼎盛,但魔族出现过后,僧人全都身死,这座庙也就废弃了。
沈织玉就知道师父最懂她,点点头:
“对,我们进去看看。”
谢少虞自然由着她,“走吧。”
沈织玉直奔那尊神像,总感觉凉嗖嗖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那尊神像瞧了一会儿,扭头:
“师父……你有没有觉得那尊神像,有些阴森。”
谢少虞扫了扫:“是有些。”
虽然觉得这话不好,沈织玉却还是说出了口,小声嘀咕:“寺庙怎么会供奉这种神像?看上去就不舒服。”
这尊神像,跟她在浮光岭看见的,在黎家府邸看见的,相似度很高。
但眼前这尊神像的完成度显然更高,五官她那些比清晰些,因为都不认识,所以沈织玉也无从判断。
来到修仙界这么久,她还是有些搞不清这些人到底拜的什么神,或许是因为自己本来对这些就没兴趣。
沈织玉正嘀咕着,突然转头视线在师父脸上看看,又看向神像,而后又转头看看师父,仿佛被雷劈了似的。
“而且我发现件事情,师父你有没有发觉,这神像看上去跟你的五官有些相似?”
谢少虞一脸见鬼的表情:“……”你在说什么东西?
他觉得还是要为自己辩驳一下:“不是我。”
这东西看上去就丑,跟他哪里像了,而且脸都看不清,徒弟到底是从哪里看出相似的?
“我当然知道那不是你。”沈织玉又看了几眼,开玩笑揶揄道:“只是眉眼间有那么一点点相似,五官形似,或许师父你跟这尊神有什么血缘关系呢?”
画画的一般都是看三庭五眼,看骨相,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些相似,而师父不觉得。
谢少虞看出沈织玉是故意在揶揄他,也就顺着她的话陪她闹:
“不可能不认识不知道。”
“本来我觉得这尊神像跟白袍人有些关系,他既然戴着面具,会不会面具下就是这张脸。”沈织玉微微停顿,“但细细想来又觉得不太可能,他总不能自己拜自己吧。”
她可是记得早在当初处理柳家的事情时,就看见过这尊神像。
神魔对立,白袍人真要是神,干嘛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可是魔族那伙人的头子。
奇怪,这尊神像具体是什么材质?好像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