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反了？
翻了个面，仍旧是空白。
虞晚沉默。
两指摩挲纸张，这熟悉的质感……
破案了，这纸，是鸿雁阁的纸。
琉苏怎么会给出一张鸿雁阁的纸，要知道鸿雁阁买卖消息用的纸张，都是特殊材料所制，连她都不得其法。
所以琉苏是鸿雁阁的人？还是说她去过鸿雁阁？
让琉苏给出证据时，她给出一张鸿雁阁得来的纸，甚至都没有张口解释，是料到自己一定会知道她的意图吗？有意思。
琉苏作为客人，被安排在客房。
沈织玉本想去找她一趟，那与其问活的人还不如自己去查，人是会撒谎的，死物不会，直接去趟鸿雁阁更省事。
现在已经很心累了，师父没消息，修仙界乱成一团，她是半点都不想多跟人交流。
明日要去两个地方，一是浮光岭，二是鸿雁阁，只是如今形势险峻，魔物横行，鸿雁阁真的还在吗？算了，去完就知道了。
沈织玉心底盘算着来回的距离，心中莫名忐忑，又想到琉苏此人，得提防着点。
在二师兄与九师兄的口中，琉苏与苏铃算是她消失那两千多年里的后起之秀，若谈古怪，那俩人都有可疑之处。
彼时的苏铃仍是玄清宗弟子，因为二人的突然崛起，玄清宗的实力甚至一度跻身仙门前几，只是苏铃与琉苏一直针锋相对，在修仙界闹得人尽皆知。
最初的苏铃实力比不过琉苏，打也打不过，斗也斗不过，一度被琉苏压制，甚至狼狈的被逐出玄清宗……
当然，这个突然只是对于外界而言，事实如何还要局内人才知晓。
沈织玉猜测，苏铃被逐出玄清宗大概就是因为被琉苏发现了端倪，魔物爆发，苏铃自此杳无音信。
但偌大的修仙界，谁会关注一个别宗的弟子，此时的修仙界的变化也没有引起各宗门的重视。
直到修仙界逐步沦陷，苏铃带着人杀回来，处处针对玄清宗，猫抓老鼠似的，不吃就是玩。
此时的苏铃已然是化神期大圆满修为，一度碾压琉苏等人，只能任由摆布，东躲西藏勉强抵抗。
后才得知她与邪修为伍，但修仙界各宗门自顾不暇，谁会在意玄清宗发生了什么。
云淮带领各宗门应对魔物，但双拳难敌四手，魔物又打不死，终于重伤。
此后仙门无法，眼睁睁瞧着其他宗门被灭门，终日惶惶不安，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家宗门？
修仙界乱成一团，奇怪的是，邪修的聚集地似乎并不受影响，少部分人为活命，弃明投暗归顺了邪修，求得庇护。
以前言止他们想不明白为何魔物不攻击邪修，直到今日琉苏上门，告知苏铃一事。
琉苏与苏铃的私人恩怨，沈织玉并不感兴趣。
当初在浮光岭她就看出了二人的不睦，修仙宗门最在乎脸面了，当着外人的面都能内讧打起来，绝非看不顺眼这么简单。
被黑化之后的苏铃当做老鼠一样玩弄，不好受是难免的。
估计是被苏铃折腾得狠了，琉苏想利用自己对付苏铃，可惜沈织玉并不想当这把替她杀人的刀，明日看过再做定夺。
若魔物真是苏铃搞出来的，那她无疑是害死六师兄的罪魁祸首，沈织玉不会放过她，必须血债血偿。
沈织玉有点闷，走出揽月殿打算透透气，不知不觉竟下了月华峰，目光落在药峰的方向，又想到了六师兄。
六师兄不在了，也不知道他素来珍爱的那些毒草是否人特意打理。
去看看吧，顺便取些药草，趁空多炼些丹药，明日好让二师兄他们分给门中弟子。
目前自己能为泽云宗做的，并不多。
径直来到六师兄的院子，空气里弥漫着花香，沁人心脾，但沈织玉一想到这花香大概率是什么毒草开出来的，顿时没了兴致。
屋内虽说在六师兄故去后便许久无人居住，但里面都挺干净的，看样子有人时常打扫。
药圃的灵植被人精心打理过，加之有后山的灵气供着，不似外面的那般萎靡。
自从进了院内，沈织玉就有种被注视感。
可惜环顾四周，除了偶尔来往从院外路过的要等药峰弟子，并未发现什么其他人，没有古怪之处，只能将其归咎于自己神经太过敏感。
沈织玉转了转，正打算离开，各色杂糅的药圃中，一抹红吸引了沈织玉的注意。
提步走过去，似乎是株红色的不知名药树，叶片成半椭圆，边缘是细小的锯齿状。
不知为何，明明没见过才对，沈织玉却总觉得有点熟悉。
摘了片叶子放到鼻尖嗅闻，气味也似曾相识……用途不明，品种不明。
至少沈织玉在此之前没见过，难道是六师兄生前在哪里弄得新玩意儿？
沈织玉没多想，转身回了屋内，细细将屋子里重新打扫一遍才离去。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只要她们记得六师兄，六师兄就没有死。
……
从药峰回来，沈织玉一头扎进炼丹房，将纳戒里面药草拿出来分类摆好，琢磨着根据药草能炼出哪些有用的丹药。
就这乖乖的蹲在沈织玉脚边，看着她忙碌。
沈织玉发现自己回来之后，就这比往常更黏她。时不时就跑自己脚边蹭她，看得沈织玉一阵心软，伸手摸摸它的头。
做完一切，沈织玉明明不累，却莫名的瞌睡来了，将丹药分类装好，趴在旁边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天明。
奇怪，自己昨日好像又重复做了那个梦，只是这次梦里的魔头，从慕长平变成了苏铃。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沈织玉想了想，总觉得并非如此，梦的内容实在太过诡异，容不得她不多想。
沈织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梦了。
回忆着梦的内容，与当初梦见的发展不大，产生变化的只是一些细节，若是说最大的区别，那就是里面的主角变了。
这或许是一种预示？亦或是告知。
当年收慕长平前夕所做的梦，是以慕长平为主角展开的，那是慕长平从少年走错路，变成魔头的成长史。
昨夜的梦，主角则变成了苏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