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织玉揉了揉眉心,摇摇头,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爱动不动就说对不起,慕长平是,小阿颜是。
……她很严厉吗?那她走?
沈织玉安慰道:“修炼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没事啊,就是形成了肌肉记忆罢了,不是你的错。”
说罢她凝眸思索起来,有教无类,要因材施教才是。
好像错了的那几处倒不算什么坏事,既然她已经习惯了那几处的错误转折,是因为突兀,所以剑招之间衔接不自然。
强行改正确实麻烦,倒不如直接增添一些细节,改动一下剑招其他处的衔接就行了。
沈织玉教祁颜的这个流程,是按照当初教慕长平的流程来的,或许只是不太适合,她忽略了二人之间学这招的修为差距。
想了想,沈织玉干脆把揉了揉两下就这毛茸茸的脑袋,让就这一边玩儿去。
提步走到祁颜面前,沈织玉顿了顿,又踱步绕到她身后,从背后握住祁颜握剑那只手的腕处。
紧接着像小时候握着手教小朋友一笔一划写字似的,亲自牵引着祁颜的手,挥剑使出一招一式。
到改动的重点之处,还特地提醒她注意力集中,莫要分神。
祁颜又紧张又激动,白皙的小脸上红扑扑的,哇哇哇,师父手把手教她诶!师兄可没这待遇~
好开心好兴奋!
以前她总担心自己入门晚,赶不上师兄,师父会不会只顾着教师兄而忽略自己,毕竟优秀的学生总是会得到更多的优待。
入门后才发现,师父根本不是那种一碗水端不平的人,不会因为徒弟的修为停滞不前而责罚;更不会因为先入门后入门而区别对待。
师兄都没被师父手把手教呢,嘿嘿,改天等师兄出关了气死他!
沈织玉脑中飞快运转着,一边要想想怎么改最适合祁颜,一边想着自己的速度不能太快,怕她眼睛跟不上。
自然没有注意祁颜的情绪,只觉得好笑,果然,不管是任何事情只要被老师亲自教就会紧张得不知所措,身体僵直。
“别怕啊小阿颜,放轻松。”
“是!”
话虽答应得爽快,但身体却不听使唤的更僵了。
沈织玉:“……”
算了,自己还是闭嘴吧。
——
半年时间匆匆而过,除了纸鹤没有半点回应,白玉琴也同样,除了在黎城有过反应,随她回到泽云宗便没亮起过光来,好似那就是场幻觉。
期间不少宗门上门试探过泽云宗,知不知道新的神器在黎城现世的消息,无一例外都被白砚言止忽悠了过去。
沈织玉外出正常情况下都会易容,因此倒没有人认出沈织玉就是在黎城闹出风波的始作俑者。
但前来泽云宗试探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不用说,这些人必然是得到了什么有关神器的消息才会老是往泽云宗赶。
至于这些消息是谁透露的,除了白袍人,沈织玉想不到其他人,那白袍人为什么又不挑明呢?真是奇怪。
但好在那日自己没留下破绽,那些上门的人能做的也就只有试探,可面对白砚与言止这行事老道的两只狐狸,登门之人愣是找不出半丝破绽。
一时间,神器究竟落入谁手中成了个热门话题。
沈织玉听着外界的消息,唉声叹气。
神器的事情这一年半来闹得沸沸扬扬,寻主的事情也只能一耽搁再耽搁。
毕竟如今泽云宗本就被暗中的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若是此刻把白云琴取出来,用它试探,替白玉琴寻主,那不就等于不打自招吗?
这行为就差拿这个大喇叭,明晃晃的告诉人家,哎呀,神器在我这里神器在我这里~快来抢呀~~
曲谱的消息也没有下落,好像一切都陷入了僵局。
除此以外,慕长平闭关的时间也有些出乎沈织玉的意料,原本她预定的是在祁颜出关后,过不了几日慕长平也会出关。
但现在都半年过去了,闭关石门外沈织玉放置的花儿开了又谢,徒弟就是没出来。
该不会死在里面了吧?
沈织玉知道做为一个师父自己这样想不对,哪有做师父的不盼徒弟好的,还总咒徒弟。
检查过后,沈织玉确认里面的灵力很稳定,隐隐有着突破结丹的迹象,心底更担心了。
结丹艰难险阻,这可不是能儿戏的。
带着心中担忧,沈织玉只能暂且把心思全放在小徒弟身上。
带着祁颜试了几次水系术法,沈织玉有点累,垂首看向她,
“刚刚教你的那些地方记住了吗?”
祁颜回应得掷地有声,负剑而立,“回师父,记住啦!”
沈织玉松开祁颜的手,很是欣慰的微微一笑,点头,“嗯,那继续吧。”
“啪!”
沈织玉刚转身欲去旁边树荫歇歇凉,却不知道从何处“咻”地飞过来一枚小果子,划破空气,直直地打在了祁颜的剑上。
祁颜:“!!!”
和煦的阳光倾洒而下,带着丝丝暖意,晒得人昏昏欲睡,本有些打瞌睡的祁颜一惊,猝不及防。
她双手紧紧攥着剑柄,生怕重剑落地砸到师父的脚,但奈何惯性太大,险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祁颜勉强稳住,手中却一滑,重剑砸在了自己脚背上,顿时疼得她想嗷嗷叫。
但瞌睡虫瞬间就飞了。
祁颜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这种恶作剧,除了她那个笑面虎师兄不会再有谁!
她怒气冲冲地扭头怒视,顺着那枚果子径直飞来的方向望去。
不知何时,远处的树荫下站了个人。
祁颜恰巧望进慕长平坦然含笑的眼眸,一双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抱剑倚靠在远处的树下,正笑意吟吟地看着远处的师徒二人。
少年白衣翩然,眉眼阴柔精致但不失英气,金色的暖阳洒在他身上,好似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影。窄袖白袍,长簪束发,散垂下来的发丝随风而动,平添几分意气风发。
白色剑鞘修长,在金色暖阳下微有光泽,长剑分明再寻常不过,却被少年衬得宛如稀世名剑。
看着缓步走来的白衣少年,祁颜眼底闪过一丝惊艳,然而只一瞬就消失不见。
切!
师兄不当人,白瞎这么好的一张脸。
想到自己刚刚被一颗果子打得险些跪地,祁颜气得跳脚,指着他怒声质问道:
“……是你偷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