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师父这是在问她的意见吗？
沈织玉一怔，立即回答：“去！”
虽然她不是原主，但好歹占了人家的身体，名字相同也是缘分。
如果灭了长风派的与衡阳宗的是同一个凶手，她可以顺便替衡阳宗报个仇。
谢少虞微微颔首，“那就走吧。”
徐掌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是知道谢少虞带了徒弟来的，没想到连这种事尊者都要询问徒弟的意见。
不过尊者还真同意了，也是意外之喜。
江师叔肯定是不会去的，而且总要留个人守着门派，此行有月华尊者在，必然万无一失了。
……
长风派和清风派隔得不是很远，御剑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
门派一般隐于山中。
正如那两个弟子所言，护山结界被破，一行人都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
沈织玉跟在师父身后，打量着这一路过来的环境，此地灵气充裕，但就是有些阴森森的。
几人行过一片竹林，沈织玉抬眼瞧了下前方，已经能看到山门，应该是快到了。
“师父，那就是长风派了吧？”
“……”谢少虞沉默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徒弟。
说真的，其实他也没来过。
他有那么一点点的路痴，所以很少出泽云宗，好在他过目不忘，走过的路能记得。
虽然清风派跟泽云宗关系好，算是世交，但长风派跟泽云宗只能说是相熟，他记得清风派怎么走，还是江汀寒带他来的。
徐掌门听到沈织玉的话，连忙会意的解围，和蔼笑道：“对，那便是长风派了。”
嗯……他记得尊者好像没来过长风派。
沈织玉了然的噢了声。
没踏入长风派之前，在外面看着还算正常，只是有些过于安静了，那是一种死寂。
踏进长风派的门，尽管徐掌门他们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眼前景象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令人浑身发寒。
“这……这简直是目无王法，蔑视整个修仙宗门！”有长老气得颤抖出声。
满地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甚至多得无从下脚。
到处是大滩大滩的血迹，墙上也被飞溅的血染红，整个长风派仿佛被人用血洗过一遍，有些血泊已经干了。
……这还不是全部。
徐掌门也有些不忍直视，“看这些尸体的样子，应当是前几日发生的惨祸。”
当年衡阳宗被灭，他们并没有去现场看过的，是道衍宗负责收的尸，估计当时比这还惨烈。
“先进去其他地方看看吧，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另一个长老道。
沈织玉还好。
这场面她之前就见过，可能是当初被吓得狠了，现在看着还勉强。
只是被这腥臭腐烂的气味熏得胃里翻江倒海，地上的血泊还有些没干涸完的，空气之中仍旧弥漫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正打算提步跟上，沈织玉想起师父有洁癖，“师父，你要不要在外面等我们？我进去查看也是一样的。”
谢少虞紧拧的眉头舒展了些：
“无碍，走吧。”
沈织玉看着这些血淋淋的断臂，这缺口光滑齐整，大概是被利器一次性斩下。
她这一路走过来，就没看见几具完好的尸体，断掉的手中还握着长剑，可以看出长风派的弟子们也在奋力抵抗。
长风派的灵器丹药什么的都被搬空了，但总不会是为了这点资源灭人满门吧？逻辑上说不通。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真的有人是奔着资源来的，也不会搞得这么惨烈，要灭口直接一剑杀了就行了。
沈织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越往里走，徐掌门眉头皱得越紧。
风吹过，外面半掩的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徐掌门转头看向那两个第一时间发现的弟子：
“你们可曾动过现场？”
那俩弟子连忙摇头：“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只站在门外看了一眼。”
很古怪。
这里竟没有察觉到一丝邪气或是怨气。
这么大型的屠杀，再怎么也会留下点儿线索，怎么会什么线索都找不到呢？除非有人先他们一步清理了。
徐掌门想了想，最后求助的走到谢少虞面前，作揖行了个礼：
“不知可否请尊者试试招魂之术？”
招魂之术不是人人都能使的，相当于与跨界与冥界通，能将魂魄从地府短暂的唤回与之交流，消耗极大，寻常人支撑不住。
修仙界能施展此术的也没几个人，江师叔又不在这里。
“可以。”谢少虞想也没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半刻钟后。
谢少虞眼神晦暗不明，缓声道：“他们魂魄无存，招不回来。”
在场众人瞳孔地震，神色骇然，“这不就跟当年的衡阳宗情况一样吗？！”
同样的灭门，同样的毫无线索，同样的魂魄无存。
若说哪里不同，大概就是当初衡阳宗成了一片废墟，长风派看起来稍微好点，但衡阳宗大同小异。
见师父自刚刚招完魂就垂眸不语，仿佛在想着什么，沈织玉以为是招魂之术耗损太大，疑惑道：
“师父你还好吧？要不要休息一下，我这有补充精气神的丹药。”
丹药？
谢少虞顿了顿，“没事。”
其实他是听到他们提起衡阳宗。
所以他在想，当初的衡阳宗是否也是如此景象，徒弟是怎么躲过那场灭顶之灾的？就是在这样的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吗。
想想都窒息。
“不能妄下定论，先入为主容易扰乱判断。”徐掌门定了定神，出言止住话头。
身后弟子叹了口气，小声嘀咕着：
“可惜长风派没看到一个活口，否则就能知道现场情况了……”
等等！徐掌门骤然醒悟，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啊？”
那弟子没想到自己的一句嘀咕会被掌门听见，误以为是要罚他，整个人都吓蒙了，连带着说话都不利索：
“我，我说，否则就能知道现场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