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你说啥？”
王娥第一遍没听清。
路宁宁语气平淡地问道：“那我哥呢？”
“宁宁啊，你爸妈给你生个弟弟不好吗，以后家里还能有个人陪着你。”
王娥像哄小孩儿一样，给路宁宁讲着家里再添一个弟弟的好处。
路宁宁安静地看着奶奶，除了有些想笑以外，心情淡然平常。
她心里清楚奶奶提起这件事的用意，小的时候她不懂，现在她明白了，奶奶从小就看不上她的哥哥，归根结底，原因还是在于上一辈韩阿姨和父亲之间崩坏的婚姻。
路宁宁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仔细想起来，打记事起，奶奶就对她和妈妈的态度显得过于热切，甚至带着一丝讨好。
有些事路宁宁不想深究，她怕真相会让她再也无法尊重身旁这个老人。所以这次路宁宁没有表现得过于激动。
“还是别生三胎了，有一个哥我就够了。”
说完，路宁宁放下筷子，冷淡地留下一句：
“我吃饱了。”
王娥没把路宁宁的话放在心上，毕竟一个孩子又能懂什么。就算和路过再亲，那也不是一个妈生的，还能亲过自己的亲弟弟？
现在孙女反对父母要二胎，等生米煮成熟饭，她就知道家里人丁兴旺有多好了。
王娥转过头，看向纪玲，好言相劝道：
“小玲啊，妈说的话你和国生好好考虑一下。”
“宁宁年纪小，不明白老一辈的苦心，等路过大了，不还是得搬出去？关系再好宁宁和路过也不是亲生兄妹。以后说不定还得和宁宁争家产呢！”
“妈！”
“这叫什么话！”路国生的眉毛拧成一团，“我还没死呢，路过和宁宁争什么家产。”
“再说了，我今年都多大了，就算生下来哪还有时间养孩子？”
“去！”
“你才多大，你王叔都五十了，不还是生了个女儿？”
路国生无奈道：“我和他能一样吗？”
“他生孩子是因为儿子出了事，不生孩子以后该绝后了。”
下一秒，尖酸刻薄的话自王娥的嘴里说出。
“你现在和绝后又有什么区别。”
“路过是不是你的种还说不准呢！”
路国生一言不发，直直地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这种话他过去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但没有一次能让他像现在这样被气的头昏脑胀。
“不吃了！”
路国生把碗摔在了桌上，筷子直接弹到了地板，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带走衣架上的制服，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我值班去了，晚上不回来了。”
饭菜都是纪玲用心做的，可做出的饭菜却让纪玲觉得难以下咽。
“我吃饱了，妈你慢点吃。”
“妈也饱了。”
“小玲，妈下去溜达一会儿，二胎的事你好好和国生考虑一下。”
王娥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她急啊，眼看着路过一天天长大，儿子和小玲生的还是个女孩儿，以后家产还不都得被路过抢走？
她的大孙女自从跟了韩熙以后，联系都没联系一下，小的时候那丫头就这样，大了还不更无法无天？
路过和她才是亲生姐弟，两个人都是生性凉薄的主，以后路过又能差到哪儿去？
王娥忧心忡忡地出了门，打算找最近认识的老姐妹商量商量这事怎么办。
……
“你没必要在学校里待到现在。你又不是住宿生。”
晚上七点四十，第二节晚自习结束后，路过看着身旁的林梦无奈开口道。
“哈……”
说完，路过有些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路过觉得自己格外犯困，就算晚上十一点前睡觉，第二天还是止不住的疲惫。
“我那干弟弟呢，他没陪你？”
路过摇了摇头。
“他妈今天过生日，下午放学的时候就回去了。”
“过生日？”
“欸，对了，还不知道你生日几月几号。”
路过微微仰头，下意识地回道：“八月十九。”
“嗯？八月十九？”
林梦的声调忽然拔高。
路过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你该不会也是八月的吧？”
林梦快跑两步，站到了路过面前，调皮地笑了笑。
“那倒不是，我是六月的。”
路过疑惑地皱起眉头，“那你……”
林梦笑而不语，走出大门的时候忽然出声问道：“过生日那天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路过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也快过生日了吧？那你呢？”
林梦的眼睛里多出了一抹光。
“那我能不能许一个愿？”
林梦就像是个无孔不入的蚊子，但可惜路过却是个蚊帐。
结局毫无疑问。
“许愿就算了，我是不会进娱乐圈的。”
林梦快速地眨了两下眼，“谁说我想许这个愿望了？”
“不是吗？你要是想要一首合适的歌，我可以答应你，两首也行。”
路过补充道：“免费的。”
晚上的道路依旧车水马龙，来往车辆和沿街商铺的灯光驱散了夜晚的幽寂，也让路过升上高三以后第一次见到夜幕降临后的学校附近的街景。
林梦背过双手，晃晃悠悠地走在两人的里侧。
身旁忽然响起的拍球声让林梦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路过。
“会打篮球吗？”
“要不要玩一会儿？”
“不太会，你要去打篮球？”
林梦的眼神稍显幽怨。
“我陪你待到晚自习，在班上等了你这么久，连篮球都不愿意陪我玩一会儿？”
“你有喜欢的人了？”
“嗯？”路过轻轻嗯了一声，一头雾水地皱起了眉头。
林梦没有回答，两个人沉默地走一会儿，林梦的余光看了路过一眼，不经意地开口说道：
“我觉得江老师挺不错的。”
“是挺不错的。”
“你喜欢她？”
“……”
“怎么不说话？”
“不是打篮球吗？走吧。”
“别给我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