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人,空气中弥漫着树木的芳香。
左右我也是睡不着,一边叼着曲奇饼干磨牙一边思考明天应该如何面对那位传说中的陌生大人物。
“凌哲,名字听起来还是不错的,大概应该是个好人,也许是个好相处的人吧。”
虽然是这样想,但心里还是觉得七上八下。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室友们应该已经睡熟了,曲奇饼干也融化得软了些。星辰入户,撒下几点萤火。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我的行动力永远比自己的脑子反应的更快,这边主意刚打定,回神时发现已经打开了校园网页和校园论坛。
“不愧是传说中的大人物啊。”
一条条词条,帖子,无一不是夸奖他的优秀和魅力的。
为了方便了解,习惯性的对它们进行分类整理。抛弃表白和迷妹发言,忽略嫉妒和垃圾信息,总结了几条相比较真实的几点。
“成绩非常优秀,连续三年都是奖学金获得者,曾参加过各种比赛和活动,均取得优秀成绩。”
下面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评论,有各种得奖的照片,还有人甚至说他用奖状做草稿纸随手丢。
“文理科都很优秀,对于许多稀奇古怪的事很有研究,眼界宽广。”
“多次与警方合作,也曾独立破获过许多大小案件。附带各种照片合影。”
“性格古怪,不喜欢与人交往,有些神经质,总喜欢自言自语或者做些奇怪的事情。”
“他总是提到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但是那个名字没有人有印象,是个怪人。”
剩下的差不多就是小迷妹和嫉妒怪们的争吵评论,还有各种表白。价值不大索性也不想去看了。
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睡,东方渐白,晓星欲颓,一个尚无好眠的夜晚……
室友们早起不知去了哪里,寝室只剩我一个人,虽然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但看看时间也是差不多了,第一次见面总不应该迟到……
随意穿了一套运动风格的衣服,白衣黑裤配上一双新买的雪白运动鞋,整理好头发,顶着略黑的黑眼圈把手机塞进新买的最近很流行的团子包里拎起来就走,锁好了门准时赴约。
凌哲还未到,看了看时间应该还有二十多分钟,是自己早到了些,便先去点了一杯加糖咖啡,又寻了一个靠近窗子的位置坐下。咖啡馆的窗子很是可爱,玻璃擦的极其透明,隐约可照人影。微风轻抚的凉爽早晨,尘土的气味裹着美好的花的香气从窗外飘来,我的思绪与它们做了交换,悠悠然地飘出窗外。
看看窗外的阳光,看看洁净的窗子,再看看生活。生活很美很美,我或许应该出去,而不是站在这里,透过窗子方向外望。有一条蜿蜒的小路,曲折回转,沿路两旁是丁香花丛,掺杂些不知名的黄色或紫色的小花。空气中很安静,这种空荡荡的,渺无人烟的感觉非常美妙……治愈心灵……暗香袭人……安静宜人……没有令人烦恼的人际关系要去惦念……没有任何烦琐的个人问题需要处理!现在,至少在这里,在这一刻,一切都是自由的,不受牵绊。
阳光,蓝天,开满鲜花的花园,清新的粉嫩的花朵。可爱的木制的篱笆上面可能缠绕着一些豌豆花或者瓜的藤蔓,每家每户的墙上,更甚至房顶上都爬满嫩绿的爬山虎或者五颜六色的牵牛花。
又或者……思绪弥漫……
泥土,尘埃,灰烟,还有无止境的,忙忙碌碌的人群——人们挪动,奔跑,赶路,碰撞,推搡,拥挤,乱哄哄又有秩序,就像无头无脑又匆匆忙忙努力奔向蚂蚁窝的蚂蚁群。这座城市,就像一枚闪闪发光的人造宝石,闪着廉价而耀眼的光,既肮脏又纯洁,镶嵌在污秽的底座上。
人!这座城市中,那些没完没了,数不清的人!面目可憎,他们看起来可不像绵羊那么温顺,他们只是像兔子一样,外表温顺无害,却狭隘狡猾,那么相似,那么可怕的相似,那么相似的可怕!老人们在喋喋不休,大惊小怪;中年男人们体态臃肿,哼哼唧唧的,猪在泥地里打滚,他们在家里,在工作上啃着泥土哼哼唧唧;就算那些体态婀娜多姿,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孩子们也一模一样的令人沮丧。
“蝴蝶蝴蝶飞,蝴蝶蝴蝶飞。”
清脆的童谣声,小孩子们的笑声……
“蜻蜓蜻蜓追,蜻蜓蜻蜓追。”
那些老人们,在喋喋不休些什么……
“蝴蝶蝴蝶快快飞,快快飞。”
那些猪一样的中年男人们,啃着泥土……
“蜻蜓蜻蜓慢慢追,慢慢追。”
谁在唱童谣?谁……哪里……
“蝴蝶蝴蝶不再飞,不再飞。”
那些女孩子们,那些漂亮的年轻女孩子们,她们在笑?不对,她们在哭?不对,她们……
“蜻蜓换了新翅膀,漂亮漫天飞。”
那些面目可憎的、喋喋不休的、猪一样的、美貌如花的人们都旋转起来,仿佛跳着圆舞曲一样围着我不停地旋转……旋转……旋转。又似追捕野兽的猎人们,穷追不舍,不肯漏半丝破绽,留一点缝隙。一张大网把我包围起来,越收越紧,无论如何挣扎也无用。笑声……哭声……呼噜声……咒骂声……唠叨声……不断地把我抛起落下再次抛起落下……
痛苦……童谣……人群……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清澈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抬头一看,干净清爽的黑色略有些偏长的短发,白皙干净的瓜子脸,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偏棕色的眼睛里透出几丝狡黠,睫毛弯弯的大概会让许多女孩子都羡慕,看起来有些偏瘦,但身高肯定要比传说中的高一些,目测应该超过了一米八,他的眉眼很好看,很干净,很清澈,白色的短衫搭配蓝色的牛仔裤莫名有种邻家哥哥的感觉,不知是否是沾染了屋外丁香花的香气,他略低头看着我询问时,仿如君主俯视臣民,那股好闻的丁香花味淡淡袭来,我的脸莫名有些发烧,慌忙站起来邀请他入座。
“很抱歉,我来迟了,有个小实验出了些小意外,没计算好时间,久等了。”
他端着咖啡坐下,微笑着表达了歉意。
“我是凌哲,我们见过。”
我这才猛然想起,原来他就是那位操场怪人!
“你,你是……”
下意识差点把“操场怪人”说出来,连忙捂住嘴,把话咽了下去,摇了摇头。
“你就是凌哲,我叫杨慕。”
“关于你要问的事情,我昨天整理了一些资料,你要先看看还是直接听我的结论。”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只能接过他递过来的厚厚一个本子,里面有剪贴的报纸和杂志关于这件事的报道,还有打印出来的所谓的官方照片,一些手抄的网络留言,字写的很漂亮,工整却不像是任何一种字体。
“这些是?”
凌哲端着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优雅又翩翩风度,是那种由骨子里的气质散发出来的优雅,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魅力……
“这些是‘波尔德案’的参考资料,我从收集的报纸和杂志上剪下来一些,还有网上有些价值参考的评论,以及一些相关的同类的案件整理可以参考。我看你好像很关心这个案子,而且这次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不是吗?”
“这个案子受害人是我的好朋友柳子,她是个好人。”
“往往好人不长命。”
他轻飘飘地吐出这句话,就在刚才,我以为面前豁然打开了一条路,一条充满明媚的阳光,开满美丽的鲜花,飞舞着稀有的蝴蝶,小鸟儿在树枝上歌唱的大道……而现在,之前那种令人窒息的网子再次缓缓合上围住了自己。
“结论是什么?”
我努力挣扎着突破无形的网子,他似乎也感觉到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有些不礼貌,紧闭着双唇不再言语,气氛紧张到极点。我手中的这份材料重若千斤,石头一般。我把它们整齐的放回桌子上,稍微往他的方向推了一推,尽量保持友好。
“这是谋杀,凶手是冷暖。”
简洁的短语从他的口中说出却如若霹雳。他的表情很特别——严肃、决绝与奇特的犹疑不定彼此交织,他的眉毛微微蹙起,似乎正在聚精会神思考某种世纪难题。
“你是不是觉得像是在说一出戏?可是,生活有时候就是如戏剧般不可思议。”
“报道有说柳子是被谋杀的,被那个男人用刀子杀死的。”
“不不不,我所说的不是这种谋杀,用刀子,冲动?不,当然不是,我说的是人性谋杀,听着,这个事情可能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他现在仿佛全副武装,但包裹全身的并不是盔甲——他有自己的盔甲!阿喀琉斯的盔甲和他的相比都不值得一提——这是一副由智慧、骄傲、自尊心织就的盔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可是柳子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热情善良,她不会与人结怨的,很难想象会有人会计划伤害她。”
他长叹了一声,长而温柔。就像枯叶轻轻地脱离树枝时发出的回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光芒。可以说,这次邂逅,唤醒了某种他极少触及的情绪波澜。
奇怪,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好像,熟悉……熟悉到知道他的情绪……
“这和被害人的品德一点关系也没有,用个人的准则去作判断,这样在社会中是很危险的。受害者也许是位天使,或者相反,是一位恶魔,结果都是一样的,一个生命被夺走了!”
被拉回的思绪,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把刚刚的疑惑丢在一边。
“你还不明白吗?你那些胡乱的猜想,可能造成极大的伤害!谣言会漫天乱飞,只要有一点对肮脏把戏的模糊猜测,完全没有事实证据就可能对双方都造成许多麻烦和痛苦。难道你看不出这有多么残酷,是完全不必要的麻烦?你只是任由自己随意想象,走上一条毫无根据的推测之路!”
“我对可怜的柳子的死没有开玩笑,我只是在说出这个案子最大的可能。我知道一两件这样的事情:某人遇害,有人嚼几句舌根或者泼几桶脏水,一时间谣言四起,逐渐蔓延,而没有人能停止这一切。谋杀不仅仅关系到受害者,也影响到无辜的人,你我都是无辜的,但谋杀的阴影笼罩了我们,影响了我们的生活。”
“你确定你没有被所谓的侦探头脑冲昏了吗?你希望这是一起有计划谋杀案,所以你下意识就按照有计划谋杀的方向推理了,也就是说你在推理时就默认它一定是有人计划的谋杀案。”
我不知为何莫名火大,他似乎把柳子这么悲伤的事情当做一场推理游戏,这可是一条人命,是一个家庭!我也不想去推测这竟然是一场有计划的谋杀,涉及的三个人,虽然冷暖是没有道德的冷血无情衣冠禽兽,但突然要她背负谋杀罪名还是下意识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我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比人性更加有趣,更加扑朔迷离了!人性无非就那么几种,比你能想象出来的还要少。如果你不信我,那我也没办法帮助到你。或许你觉得我好像在玩一场推理游戏,那我感到很抱歉,因为我无法感受到悲伤,也许我永远都不会。”
一种突如其来的失落,美好的东西被毁坏的凄美。
随后是片刻的沉默。很奇怪,此刻所有的愤怒和怨恨都平息了下来。当他再次开口,慢吞吞地说话时,我沉默地看着他。
“只要你仔细分析谋杀的特点——谋杀从计划动机——设计——实施过程中所有必要的特点,你自然就会发现凶手是谁。”
我低着头搅拌着半凉的咖啡,震惊、悲伤、难以接受、五味杂陈,加了糖的咖啡入口也是苦涩无比。
“我希望你帮我。”
凌哲,这个传说中的人竟然希望我去帮助他,竟然需要我这么个平凡普通的人帮助。我一时怀疑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继续默默喝着咖啡。
“杨慕?”
“我要如何帮你。”
“把冷暖约出来,约到这里来,一周之后来这里。”
“我和她不熟悉,而且她不会接受的。”
“她会的。”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觉得凌哲的微笑中隐约藏有深意,像是胜券在握的信心,又像在嘲弄。但仅仅是一个瞬间的事,马上就消失了。我突然觉得这个人十分有趣。
“我会试试,一周之后在这里对吧?”
“对,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祝你好运。”
“你也是。”
喝掉咖啡之后与凌哲告别,告别之后彼此转身那一刻,感觉好像有一扇门被轻轻地,但是紧紧地关上了。
时间转瞬即逝,我用尽各种方式终于联系到了冷暖,意料之中,冷暖完全不理睬。
“最新消息哎!”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老赵兴冲冲地冲进寝室,小李紧紧追在后面,气喘吁吁的。
“最新的消息!大家看新闻了吗?两分钟前的!”
“什么消息?”
周无因为要赶三天后要交稿子所以一直窝在寝室里,现在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语气有些不礼貌,但老赵沉浸在极度兴奋中完全忽略了周无的语气,继续兴奋地说。
“有人介入了调查,听闻这个事情有转折,看来不仅是道德报应了!”
“哦,我的上帝啊,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小李终于把气喘匀了些,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背靠在椅背上,抬起胳膊双手合十在胸前,闭目低声祈祷了一句。
“所以你才突然拉着我就往寝室跑,上帝啊,累的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脚了。”
“好了好了,你先喝杯水,注意慢点喝。”
老赵难得温柔好心的给小李倒了一杯水,竟然细心的将冷水热水一半一半,小李有些受宠若惊,倒是周无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
“老赵,你看起来心情很好。”
老赵没有理会周无的打趣,接着讲道。
“当然,我很开心,这种恶有恶报的事情才是最爽的。”
“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是凌哲学长插手处理的吗?”
周无笑意更显,老赵脸色沉了下来,抬眸看着周无,周无依旧笑着,古怪的气氛弥漫起来。
“那,老赵你快说说具体的事情,我们都等不及听了……”
小李出言打破了古怪的气氛,缓和了尴尬的情绪,老赵瞪了周无一眼,拿出手机把新闻分享给我们看。
“柳某与冷某是在国外留学关系很好的朋友,冷某与凶手吴某是前男女朋友关系。两人的恋情出现分裂后,冷某一直被前男友纠缠。期间冷某向好朋友柳某倾诉,心地善良的柳某为了帮助好朋友冷某,同意了冷某所提出的同住暂时躲避的请求。吴某知道冷某住在柳某家后,依旧纠缠冷某,甚至变本加厉追到柳某住处。每次柳某都挺身而出,全力帮助。”
小李一边看着手机读新闻和评论,一边感慨地叹息道。
“作为朋友,柳某真的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这才是真的朋友,现在这种朋友真的难得啊!可惜了……”
老赵可不愿意听这些感叹,急脾气地打断小李。
“别感叹了,多愁善感也要分时间,抓紧继续。”
小李也不生气,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继续念下去。
“事情发生在凌晨12时前,冷某请求柳某去接她,随后又表示可以去地铁站等她结伴回家。但是在抵达居住的住所时,冷某的前男友吴某已经等在公寓楼前,三人发生了争执。根据冷某回忆,柳某让冷某先进入房间躲藏,柳某自己则独自站在门口与吴某争论驱赶,并挡着吴某不许他进入房子。虽然听不清争吵些什么,但能听出声音语调越来越高,气氛越来越紧张,紧接着,冷某和邻居都听到了尖叫声,不久后,邻居出来查看,发现柳某倒在走廊里,身体被刺数刀,鲜血染红一片地面,邻居吓得尖叫报警求医。警察赶到后将柳某立即送往医院,但是因为失血过多,没能挽回她的生命。柳某的母亲回忆,在柳某去地铁站接冷某的时候,俩人曾经通过话,这一通话,一直持续到柳遇害前的半个小时。”
“这个消息之前就报道过了,新的消息是什么?”
“新的消息就是,根据警方的展开调查,通过报警录音和附近摄像头所拍摄到的资料、聊天记录语音以及先有的证据分析,吴某在事发当天下午曾经给冷某发过信息威胁要杀了她,而且在柳某出门接冷某之后,吴某就已经等在公寓门前,冷某知道此事,在这之前却没有提醒柳某这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柳某在吴某在她所租住的住所威胁冷某时依旧站出来周旋保护冷某。在混乱中,冷某抢先一步进入房间却把门反锁上,把无辜的柳某留在了门外独自应对的冷某的前男友吴某。冷某在知道吴某危险的情况下,在柳某拼命的敲门声和尖叫声中拨打了第一次报警电话。警方询问时,她却含糊其辞,一边喊着已经把门锁上了,一边不知所云地报警,却又匆忙地挂断了电话。接下来,门外的凶手吴某拿出凶器残忍地伤害了柳某,而因为门被反锁,受伤的柳某无法躲进屋内,最终遇害身亡。而在屋外突然安静时,冷某并没有去查看门镜或者开门,而是给她的一位当地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询问自己这种情况在当地是否违法。经过反复确定这不是违法的事情后,冷某也没有打开门,而是再次拨打了报警电话,并且改变了之前的言语,等到警方到来才打开门。”
“那扇门不属于她,多么讽刺,受害人被人挡在了自己的房门外。”
周无不知道何时已经凑到了老赵身边,把老赵吓了一跳,但周无并未理会,若无其事地接着说道。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那就没有必要找凌哲学长处理,而且,凌哲学长也不会对这种案子感兴趣吧,他又怎么会插手处理这种事。”
我听着有些糊涂,暗暗思考难不成是因为我的委托才让插手这个案子?凌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可是他之前明明表示是自己对这个案子有浓厚的兴趣的才对……
“凌哲学长处理的大部分都是谋杀案嘛,而且他好像接受采访时说过,谋杀案会比较让他提起兴趣。难道这次背后还会有隐情?”
小李仿佛看穿了我的疑惑,故作思考地解释。我很感激地看着小李,小李却避开了我的目光,加入了讨论隐情之中。一时之间谣言四起,但都是针对冷暖的,没有人去怀疑或者责怪柳子,被害人有罪论在这里似乎行不通了。我稍微松了一口气,手机叮咚一声响,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是冷暖,我答应你的要求,一周之后我会准时赴约,希望你遵守诺言,独自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