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动一时,曾经引起公众强烈兴趣的“波尔德案”已经落下了帷幕,应我那亲爱的大侦探凌哲先生的要求,我决定简单地写一下我们和此案相关的事情,避免各种版本的传言以讹传讹地流传下去。
我是在大学认识的凌哲,刚刚步入大学生活的我,才到了学校没几天就听到了起码五六种关于他流传的版本。有荒诞不经的,有耸人听闻的,不过总体一致的大概就只有几点。男性,研二历史系,长的有点帅但身高不高幸好体重标准,有洁癖,单身,性格古怪。
实际上我完全不了解他,也不想去了解他,我所在的是中文系,学习的是汉语言文学,但为了更好的融入寝室的大环境,我也表示出对这件事的浓厚兴趣,在朋友们谈论的时候做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保持微笑,偶尔也说一两句。
我以为,这一切仅限于此,我会和其他人一样平平淡淡完成学业,和那位传说中的人物没有半分的交集。
我的高中好友都没有和我考到同一所大学,对于我这种很难忍受孤独的人且有些敏感的人来说,实在难以忍受。天南海北来的室友,总让我觉得有些难以融入。
雪花漫天,不知不觉迎来了大学时期的第一个圣诞节。圣诞节的晚上,室友们都出去玩或者与值得牵手一生的人去看电影,只留下我一人在寝室百无聊赖,突然我的微信视频响了起来,是许久未见的柳留。
“圣诞节快乐!”
柳留家里条件一般,她的父亲为了救轻生的孩子,见义勇为牺牲了,她的母亲一个人把当时年仅六岁的她养大,并未再嫁。公评一致,柳留从小就很温柔善良,和她母亲的关系很好,并且学习成绩也很棒,凭着努力考到了国外的重点大学。如今半工半读,也是很辛苦。
我控制住眼泪,也回了一句好,她笑着问我是不是对她“相思过度”,相互玩笑了几句,我的心情便平复了许多。
“柳子,你在国外还好吗?听阿姨说你在外面一个人住?”
“放心了,打工店的老板对我很关照,同学们也很好,这不是在圣诞节还给我放了假还送了一只火鸡,晚上可有口福了。”
“你也是一个人在外,总觉得这样子很辛苦。”
“才不是呢,我可不是一个人哦。”
“难不成你有了男朋友?”
我的八卦之心被点燃,而柳子却笑的前仰后合的,故作神秘地看着我。我哪里能忍住,离屏幕更近了些,道。
“好柳子,快说嘛,我好包一个大红包给你!帅不帅,是外国人吗?”
“哈哈哈,你还是那么八卦,红包可以有,帅哥可没有。”
“啊?丑点也没关系,只要你喜欢,他对你好,我就支持你!”
“哈哈哈,不是啦,是我们高中隔壁班的同学冷暖,正巧也来这边上学,嗯,来这边之后在一家中餐厅认识的,她在那里打工啦!”
“啊,你说隔壁班的冷暖啊,听说她家里条件还好,怎么,和你考同一所大学了?”
“不是,她考的是别的大学,和我不一样的。”
“我记得她分数好像比你少一些来着,总之,那边有同学有个照应就好,这几天有没有给阿姨打电话。”
“当然,我每天都有给妈妈打电话的,好啦,我要去接冷暖了,她最近要住我这里。”
“她怎么要住在你这里?”
“她说她最近分手了,心情不好,想换个地方住。”
“那你路上可要注意安全,今天是圣诞节,人和车都会比较多的哦。”
“放心,我去地铁站,那我挂断了,拜拜。”
“拜拜。”
看着柳子欢欢喜喜挂断电话,手机叮当一响,是柳子传来的自拍。她已经换好衣服戴好了帽子,站在窗边,透过窗子隐隐约约能看到几抹彩色,应该是外面放的烟花,她手里拿着伞,想是外面下了雪,一脸欢欢喜喜的样子,比了个时下流行的剪刀手。
我把照片保存起来,柳留人缘很好,所以我们和她熟悉的人都唤她柳子,有时我也很羡慕她。她那么招人喜欢,又热情善良,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吸引人,真不知道以后哪个好福气的会娶她。
乱七八糟的想着,窗外也在飘雪,一个人在寝室又无聊透了,索性也换了衣服出门去。
雪花飞舞,校园内随处可见也是成双成对的伴侣,或者几个姐妹一起讨论今天买的新衣服,户外篮球场倒是被打扫的干净,仅仅落了一层薄雪。透过铁丝网望去,只有一人在那里投篮,他反复只练习投篮,旁边放着两大筐篮球,也不去捡,直接拿着下一个再丢。球技很烂,也许是冷的,投进的球屈指可数。我看着这个怪人竟觉得有趣的很,索性隔着铁丝网默默帮他数着。很快,两大筐篮球都丢完了,他戴上了手套,抬头发现了我,笑了笑。
“可以麻烦你帮忙捡球吗?”
“当然可以。”
我走了过去,旁边路过的小情侣们都没有停下,也没有理睬我,因为我就是那种看起来很平凡普通的人,丢在人群里都找不到那种。我捡起一个篮球,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所有的人都停下脚步,向我这边看了过来,眼神古怪。我站在原地拿着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有些不知所措。怪人走来,从我手上拿走了球,并低声说了谢谢。
迷迷糊糊回到寝室,室友们都摆弄着手机一言不发,空气安静的有些诡异,我却没理会,把被子拉过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不出意料外的,我感冒了。室友们打算送我去医院打针,我拒绝了这份好意,因为我总是怕给其他人添麻烦。吃了点感冒药,困意又袭来,匆匆忙忙给导员发了信息请假,又熬不住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睡的浑身乏力但幸好退烧了,打开手机看到了好多未接来电,仔细想想许是自己烧糊涂了连关了手机都忘了。打开未接来电,是柳子妈妈拨打来的,一共有二十来通,定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我拍了拍脸,清醒了一些,喝了水,冒火的喉咙好了许多,才将电话拨了回去。
“阿姨,是我,之前有些事情没有接电话,请问有事吗?”
电话刚通,里面传来一阵哭声,我哑着嗓子的询问没有得到半句回答。突如其来的不安弥漫生长,凉意透背,我再次询问。
“阿姨,怎么了,怎么了!”
撕心裂肺的哭声,断断续续的抽噎,只听见咕咚一声,那边隐隐传来谁晕了的消息,我待再问,只听见另一个人接了电话,忍住了哭声回答。
“柳子走了。”
哽咽着的哭腔带来最可怕的消息,柳子,昨天还在与我聊天的柳子,竟然在第二天就天人永隔。我有些不敢信,拿着手机发抖,冷意透心才发觉眼泪已经打湿了前襟。我冰冷着的手颤颤巍巍拿着手机,张了张嘴不知说些什么。
“好孩子,柳子妈妈已经哭的昏过去了,我先挂断了。”
糊里糊涂挂断了电话,我却迟迟反应不过来。柳子是我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如今遭遇不幸不免让我悲从中来,我决心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突如其来的无力感带来的负罪感让我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电话再次响起,却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接通了电话,带着几分好奇。
“喂?”
电话另一边传来从未听过的声音,应该是个陌生人,我提高了警惕,以免是诈骗电话。
“你好。”
“请问你是?”
“我是来感谢昨天你帮我捡球的。”
“那没什么的,不必放在心上。”
“抱歉,我无意中听你的室友说你生病了,都是昨天让你在外面久待着凉了,对此很抱歉。”
“没有的事,不必放在心上,我已经好多了。”
“那太好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可以请你喝一点东西吗?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请你的室友帮忙带回去。”
我心有不悦,这要求有些过分了,隐隐约约觉得还透露一些威胁的成分,不过在雪天打篮球的怪人谁能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与其闹的室友都知道,不如自己去做个了断。
“不,很方便,什么时间在哪里。”
“太好了,那就等你再好一些吧,三天之后周末有空吗?”
“可以的。”
“图书馆附近咖啡店吧,那里的咖啡都很不错。”
“好。”
“那就这样说定了。”
“好,周末,图书馆附近的咖啡店是吗?”
“对,早上九点,那就不见不散。”
“好,我记住了,那我先挂断了。”
还未等我挂断电话,那边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声音,竟然先一步挂断了,这么无礼!我在心里已经给他打了差评。柳子的去世打击被这通奇怪的电话冲淡了些,又发了几天条安慰短信给柳子妈妈。正巧室友们回来了,我也没什么心情随口应着或者胡乱扯了一通,再旁敲侧击的询问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人来问过我的电话之类的,室友们觉得我有些奇怪,老赵还开玩笑说我是不是发烧还没有好说胡话,我笑着摇了摇头,敷衍着说了一句玩笑。
“真是奇奇怪怪。”
我有每天写日记的习惯,大事小事我都记,习惯性的附带大概时间。为了方便各位读者,我把最近两天的日记附录下来。
十二月二十五日
晴转雪
早上六点二十五分。老赵的闹钟又响了,总是把闹钟开的特别大,很吵,十分钟之后才会起来为什么不设置一个十分钟之后的闹钟,提前十分钟是吵别人醒吗?
早上六点三十五分。老赵醒了,每天都是两次闹钟,烦不烦。太好了,我可以安心睡了。
早上八点零三分。今天起来晚了,不过是圣诞节,终于都出去了。还是起来洗漱准备吃早餐吧,今天买点好的早餐,手抓饼再加一个蛋,订餐成功。
早上八点二十一分。洗漱完毕,早餐也到了,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中午十二点三十分。无聊的一个上午,刷剧度过,订份午餐吧,就吃麻辣香锅好了。
下午一点三十分。午餐终于到了,饿的我前胸贴后背的。
下午三点十五分。下雪了。
晚上五点零二分。柳子打来了视频,她精神很好,人看起来也没瘦,我还以为她交了男朋友,结果是认识了之前隔壁班的冷暖,还要去地铁站接她一起住。都没多说几句,等她们都安顿好的,我可不管那么多,一定要约个时间等她们回来一起去玩。冷暖虽然不熟,但起码是有个照应。
晚上五点四十分。成双成对的小情侣,不过遇到了个雪天在操场上打篮球的怪人,那么大两筐篮球,看起来不仅是有钱,而且懒。
晚上六点二十五分。好困,可能有点着凉了,还是先睡吧。
字迹越来越潦草,想来是太困了。翻开到这一页,看着柳子的事,又有些难过。忙翻到下一页,记录今天的日记。
十二月二十六日
雪
早上不知几点。迷迷糊糊的醒来,果然,我感冒了,为了不麻烦室友,拒绝了这份好意,吃了药又好困。
下午不知道几点。睡醒了,浑身乏力,幸而退烧了,手机关机了竟然。看来我是烧糊涂了,柳子妈妈打了好多电话给我,她自己都哭晕了过去,柳子走了,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和我永别了,我现在还是不敢相信。
下午四点三十分。怪人打来了电话,约好三天后的周末早上九点图书馆附近咖啡店不见不散。真是奇怪,室友们都没透露过,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和信息的。
注:并不是很礼貌的怪人。
合上日记本,室友们已经开始每日的八卦新闻了。什么漫无边际的、捕风捉影的、凭空捏造的我听的无聊,正准备拉上帘子戴耳机追剧。老赵说了句有趣的事,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们知道吗,有人说雪夜操场上有人打篮球!”
“打篮球怎么了?”
“你们没听说吗?”
一旁的小李凑过来,对着一脸疑惑的周无眨眨眼,老赵也凑近了些,听着小李接着说。
“我也是听上一届和说的,他们说前几届都是这么传的。传说在雪天操场上总能看到有个男生在打篮球,他只往外投不往回捡,如果有人帮他捡回来就会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啊——”
周无被冷不防的怪声吓了一跳,拍了小李的胳膊一下嗔怪着又问道。
“莫不是,那个男生就是?”
“当然不是。”
老赵看着小李抢了本该归自己的风头,心有些不甘,而且话题又是老赵提出来的,于是便抢着说。
“传说是他的好朋友特别喜欢篮球,因为打篮球输了没有进篮球队就想不开了,之后就附在篮球上了,谁要是捡了那个篮球,就会被缠上。”
我听了这些,明知是无稽之谈,却还是觉得汗毛倒竖,也无意再听下去,戴上耳机听着音乐缓缓入睡。
梦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雪迷眼,我穿着睡衣走在操场小路,我喊着室友的名子没有人应答,一片白茫茫的,安静极了。我沿着小路往前走,隐隐约约传来啪嗒拍打篮球的声音。我停下脚步,眼睛逐渐适应了雪雾,只见一人抱着篮球,垂头不语。我壮着胆子靠近一点,认出了是前日的那个怪人,他突然抬头对我一笑,把手中的篮球丢给我,我下意识的接住篮球,却见他笑容越发诡异。
“快看看我,看看我。”
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怪人诡异地笑着,我四处张望并未有其他发现,无意中看到手中篮球,竟然变成了柳子的头。她在哭泣,她在哭泣!
我大叫一声,室友们都被我惊醒了,纷纷问我怎么了,我胡乱应答做了噩梦。枕头都被冷汗打湿,不用看也知道我绝对面色苍白,大半夜的换上白衣服不用涂抹化妆都适合拍恐怖片了。室友们再次睡去,我却辗转反侧无法再次入眠。
天边渐白,日出美好。
周六了,老赵的闹钟依旧准时响起,我的状态依旧非常不好,室友们都开玩笑说这几天我脸色都是雪白的,若是换身白衣服,躺雪地里都看不出来。我没有告诉全是因为我之前的梦,只得笑笑,假做打开手机翻看新闻,一条红标消息令我觉得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女留学生出租屋前被杀》
是柳留的事吗?她是被谋杀的?怎么可能!我疯狂的翻阅新闻,铺天盖地的都是这条消息。为了读者们方便,我特此摘录重要部分。
留学生柳某,女,二十岁,籍贯中国,为星桥大学外语系英语类应届生大一新生。十二月二十五日晚七点半被杀害于位于星桥路十二号B座居民出租房前。经调查显示,被害人身有二十五处刀伤,其中致命伤为十二刀,五处为贯穿伤,因失血过多,未来得及获得及时抢救而亡。据证人冷某称,她们是七点三十分一起结伴去柳某出租屋庆祝圣诞节,突然被人尾随袭击,柳某为保护冷某在门外被杀。经调查得知,柳某为人善良热情,人缘交往很好,并未与人结怨。柳某邻居称,当日确实听到门外有剧烈响动,因为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并未听清楚说了什么,误以为是邻居吵架,故而没有在意,对此表示很难过和歉意。根据警方调查,杀人者是某大学研究生吴某,并将其逮捕归案,吴某对此事供认不讳。
百感交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那么好的柳子再也回不来了。附带的视频中,柳子的妈妈哭的像个泪人,作证的邻居也落泪自责,凶手垂着头,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就算是尘埃落定了吧,柳子妈妈头发又白了许多,明显精神看起来不好,显得苍老了许多。
周无凑过来看了看我的手机,顺便递过来一张纸巾。我擦了擦眼泪。
“你这是怎么了?”
“被害人是我的好朋友。”
“节哀……”
我感受到寝室的氛围有些凝重和尴尬,忙称要去拿快递出了寝室。今天在冬日里格外的温暖,微风不燥,冰雪渐融,误以为春天来临,一时兴起去咖啡店买杯咖啡,热饮暖手暖心,调整了一下状态慢慢蹭回寝室。
“你终于回来了!快看!有大新闻!”
衣服上的寒气未褪,周无便拉着我坐在写字桌前,周围坐着老赵和小李,周无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着,显示着一条视频。周无站在我身后,微微伏身,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点击着鼠标,开始重新播放视频。
视频中人很多,但很明显核心只有两个人,一位年长的哭的撕心裂肺,我认出来那是柳子的母亲。另一个人躲在其他人身后,快步跑出大门,我觉得有些眼熟。只见撕心裂肺的母亲被人扶着,泣不成声,而那个跑掉的人一脸冷漠无辜。我正思考着所以然时,视频结束了,周无兴奋道。
“这可是五分钟之前才有的新闻,你还没回来,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跑掉的人就是冷某,因为她拒绝出庭作证,凶手只判二十年。”
“什么?”
仿佛晴天霹雳,不仅仅是我,连老赵和小李都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她不肯作证?她不是在现场还是被救的吗?”
“小李,你这么问我也不知道啊。”
“真是人如其姓。”
老赵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小李轻咳了一声,老赵才发觉失态,气的脸通红。
“你们觉得这就很生气了吗?这最多说她胆子小害怕报复吧。”
周无拿着手机滑了滑,找到了一篇文章给我们看。
“这是这位冷某最新的发言,她自己说的。”
“大家好,我是冷暖。”小李接着念道。
“对于我的绝世好友柳子的去世我深感悲痛。但因为我的身体也很不好,惊吓过度现在还要依靠药物维持,所以没有办法出庭作证,而且对于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能作证,我真的没看到是谁杀了柳子,柳子在门外,而我在门内。我真的不知道,也没有听到是谁,人不是我杀的,我有什么错。还请大家不要骂我了,我没有错,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和大家一样的普通。”
“什么东西!”
老赵愤愤不平地打断了小李,抢过手机接着念。
“我的好友,柳子,我真的很怀念她,现在我大把大把的吃药,头发也一把一把的掉,柳子妈妈对我的恶语相向,我能理解,我也有发消息安慰阿姨,请不要再恶意揣度我,打扰我的生活了。”
老赵念完,脸色气的更加红了,原本就是暴脾气现在看起来好像要吃人。周无接回手机看了看。
“老赵,你也别生气,底下评论都是骂她的,看来人间还很清醒。”
“真是绝世友情!这福气爱给谁给谁!”
“明明救了她,她却在法庭跑了,真以为监控都是瞎的,我们都是傻的吗?”
剩下的话我几乎都听不进去了。
“冷暖,这个人,只能说她在道德上亏欠。”
清冷的声音传来,原来是我不知何时拨打了一个电话,正巧是怪人的。室友们都停了下来,安静的空气中透露一丝尴尬,我傻傻的拿着电话,不知所措。
“很抱歉,其实一开始我就在听了,因为有人给我打了电话,我以为是让我听这件事情,一时没忍住打断了你们。”
“我……”
“明天的事情不要忘了。”
电话被挂断了,室友们面面相觑,周无拍了拍我的肩膀,挤眉弄眼的。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们想哪样了。”
室友们第一次这么团结,我无奈的举手投降。各自回到床上,我无心睡觉又无心追剧,恍惚觉得悲凉又觉得人心险恶,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惆怅,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在床上翻来覆去。周无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是一串数字号码,留言道。
“如果你有疑惑,可以拨打这个电话,这是凌哲学长的电话,别让老赵他们知道你打过电话。”
有些奇怪的留言,但对于柳子的事我的确有些想不明白,也许这位传说中的凌哲学长还辅修心理学或者认识好的心理辅导师?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又觉得打电话太冒昧,索性采取折中的方法,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凌哲学长好,我是同校的中文系汉语言文学大一新生,很冒昧打扰您,关于最近的“波尔德案”我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方便见面谈一下吗?”
五分钟后。
“可以,明天上午十点,图书馆正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