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战争打响了。
士兵们士气高昂,积极操练,没有一个退缩不前的。但最令人担心的事情,并不是士气,而是——粮草。
灰色的光芒。在那可以看得见的世界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田野在摇晃,下沉,融解,无限广大的空间跟大海一样在抖动。
没有粮食、没有粮食、没有粮食。
凌哲披着斗篷坐在战争临时指挥的帐篷里,杨木带着三千自家兵到处巡逻。派出去打探的哨兵一轮又一轮地带回来各种消息。
“报!敌军已经冲破第一层屏障了。”
“报!敌军大概有五千左右,装备很先进。”
“报!敌军分散成五支队伍正在向我们包围来。”
“报!敌军已经渡过桃花河进入迷幻森林了!”
“报……”
凌哲面无波澜地把情报一一记录下来,没有任何的好消息传进来。
“报,门外三十二村族长求见。”
“请他们进来吧。”
冷静的平和的内涵。平和的人,其玄机在一个“静”字,“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冷静处人,理智处事,身放闲处,心在静中。
凌哲如今便是冷静的代言人。凌哲示意下属们搬来椅子,本来就有些狭小简陋的帐篷更显得拥挤了。凌哲披着雪白色绣着红梅的斗篷,雪白的绒毛领更衬的凌哲皮肤雪白,文弱温润。那些老人们互相挨着坐在下首,只有一名老人略往前坐了一些,看起来是位临时的三十二村首领。一看那个神态便知道这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凌哲率先开口。
“各位来有何贵干?若是来找杨木杨元帅,那不巧,他去巡逻了。各位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告知在下,在下代为转达。”
“我们是来找杨元帅的,虽然杨元帅不在,但军师在也是一样的。我们这三十二村谁不知道军师是元帅的知己良朋。和军师说也是一样的。”
果然,坐在略前的那位老人开口便是明褒暗贬。
“军师,不是老朽多事。老朽听说日本人要进城了,听说那日本人很是厉害,又有枪又有大炮的,听说还有什么铁马?老朽比你们虚长了几岁,托个大来说,也算是吃过的盐比你们这些小年轻吃过的饭都多;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还要多。”
“那,您老人家有何高见?”
“老朽不才,只想求一个好的身后事。也算是为了这三十二村的百姓。我们商量了一下,与其打仗伤民伤财,不如直接打开城门。”
“哦?”
凌哲冷冰冰的语气,老人噎了一下。
他的眼神冰冷,让人不敢接近。
他的眼里有一种冷漠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他冷漠的像块寒冰,让人不敢靠近一步。
他看着人们,双眼一片漠然,毫无表情,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不让人看出任何情绪。
他的表情冷漠,毫无表情,仿佛一座冰山,阴冷而肃穆。
他面无表情,双眼灰暗,仿佛一只木头,没有任何感情。
“您老活了这一辈子,深刻地表达了什么叫老废物。”
那位老人气的拍了拍椅子扶手,一旁的老人赶紧过来给他抚摸抚摸胸口。
“您看看,您都这么大岁数了,何必和一个孩子置气呢。军师也是个孩子,口无遮拦的。害,您也别怪他,他是外乡来的。上无父母兄弟的,没人管束教导的,您看看,您老人家把人家的孩子都当自己的孩子看,多操心,保重身体才是正本。”
那位老人一面给他抚摸胸口平息,一面对着凌哲继续道。
“军师呀,您也是的。这老人家,说句托大的话,都可以做您爷爷了,您说说您好歹地听听劝分析分析。我们几个老家伙来找元帅商量也是为了整个无名镇,为了我们三十二村,也是为了元帅。仗打起来,我们是打不过那些日本人的。还不是要流血甚至死人?到时候血流成河,哎呦呦,我这个老心脏可受不了哦。”
凌哲看着正在试图挤出两滴眼泪的老人,嘴角挂上一抹浅浅的微笑。
“为了无名镇?为了三十二村?为了元帅?老人家们可真是操碎了心,在下实在是愧疚,竟然没有为无名镇,为三十二村,没有为元帅考虑。在下没那么大的胸怀,在下只知道什么是国,什么是家,什么是狼子野心。”
“军师,我们这个小镇子。既不富裕,也无天险。对于日本人来说完全没有用,他们不过是借条路而已,我们放他们过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行吗?而且老朽曾经有幸去过东洋,那里先进文明,人们都是讲礼节守礼貌的,老朽不才,日本人没有外界传的那么邪恶,毕竟都是人,都有人性。”
“日本人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们为祸东北三省,屠杀了我们那么多同胞。”
“说的好像见过一样,那都是造谣,谣言而已。”
“我见过。”
凌哲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笑得都咳嗽了起来,脸上一片飞红。代表三十二村的老人们吓得目瞪口呆,之前一直大喘气的老人甚至都忘了演戏。
凌哲红着眼,端着茶杯轻轻吹着,慢慢地说。
“你说我不知道?你说这些都是造谣,是谣言!我!我这双眼睛就是见证!你们怕是忘了,我当初是从哪边来的。只要我看到过,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忘记,那些禽兽做的恶事。你们尝过人脑是什么滋味吗?把不过五六岁的小孩子绑在树上,用开水烫掉他的头发,活生生的孩子被开水兜头浇下去,一壶、两壶…烫晕了再用竹签扎手指甲疼醒然后再浇下去,直至把头发都烫掉,露出通红的头皮,但人还是清醒的。然后,他们用刀用石头把孩子的头盖骨打开,这个时候孩子还活着,他们伸出手指把脑浆搅拌搅拌再趁热喝下去。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只是因为他们认为人脑可以治疗花柳病!”
后面坐着的几位老人已经恶心的离开座位,冲出去吐了起来。
六.
戰爭打響了。
士兵們士氣高昂,積極操練,沒有一個退縮不前的。但最令人擔心的事情,並不是士氣,而是——糧草。
灰色的光芒。在那可以看得見的世界裏,從這一頭到那一頭,田野在搖晃,下沉,融解,無限廣大的空間跟大海一樣在抖動。
沒有糧食、沒有糧食、沒有糧食。
淩哲披著斗篷坐在戰爭臨時指揮的帳篷裏,楊木帶著三千自家兵到處巡邏。派出去打探的哨兵一輪又一輪地帶回來各種消息。
“報!敵軍已經衝破第一層屏障了。”
“報!敵軍大概有五千左右,裝備很先進。”
“報!敵軍分散成五支隊伍正在向我們包圍來。”
“報!敵軍已經渡過桃花河進入迷幻森林了!”
“報……”
淩哲面無波瀾地把情報一一記錄下來,沒有任何的好消息傳進來。
“報,門外三十二村族長求見。”
“請他們進來吧。”
冷靜的平和的內涵。平和的人,其玄機在一個“靜”字,“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冷靜處人,理智處事,身放閑處,心在靜中。
淩哲如今便是冷靜的代言人。淩哲示意下屬們搬來椅子,本來就有些狹小簡陋的帳篷更顯得擁擠了。淩哲披著雪白色繡著紅梅的斗篷,雪白的絨毛領更襯的淩哲皮膚雪白,文弱溫潤。那些老人們互相挨著坐在下首,只有一名老人略往前坐了一些,看起來是位臨時的三十二村首領。一看那個神態便知道這是個難對付的角色。
淩哲率先開口。
“各位來有何貴幹?若是來找楊木楊元帥,那不巧,他去巡邏了。各位若是有什麼事,可以告知在下,在下代為轉達。”
“我們是來找楊元帥的,雖然楊元帥不在,但軍師在也是一樣的。我們這三十二村誰不知道軍師是元帥的知己良朋。和軍師說也是一樣的。”
果然,坐在略前的那位老人開口便是明褒暗貶。
“軍師,不是老朽多事。老朽聽說日本人要進城了,聽說那日本人很是厲害,又有槍又有大炮的,聽說還有什麼鐵馬?老朽比你們虛長了幾歲,托個大來說,也算是吃過的鹽比你們這些小年輕吃過的飯都多;走過的橋比你們走過的路還要多。”
“那,您老人家有何高見?”
“老朽不才,只想求一個好的身後事。也算是為了這三十二村的百姓。我們商量了一下,與其打仗傷民傷財,不如直接打開城門。”
“哦?”
淩哲冷冰冰的語氣,老人噎了一下。
他的眼神冰冷,讓人不敢接近。
他的眼裏有一種冷漠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他冷漠的像塊寒冰,讓人不敢靠近一步。
他看著人們,雙眼一片漠然,毫無表情,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不讓人看出任何情緒。
他的表情冷漠,毫無表情,仿佛一座冰山,陰冷而肅穆。
他面無表情,雙眼灰暗,仿佛一只木頭,沒有任何感情。
“您老活了這一輩子,深刻地表達了什麼叫老廢物。”
那位老人氣的拍了拍椅子扶手,一旁的老人趕緊過來給他撫摸撫摸胸口。
“您看看,您都這麼大歲數了,何必和一個孩子置氣呢。軍師也是個孩子,口無遮攔的。害,您也別怪他,他是外鄉來的。上無父母兄弟的,沒人管束教導的,您看看,您老人家把人家的孩子都當自己的孩子看,多操心,保重身體才是正本。”
那位老人一面給他撫摸胸口平息,一面對著淩哲繼續道。
“軍師呀,您也是的。這老人家,說句托大的話,都可以做您爺爺了,您說說您好歹地聽聽勸分析分析。我們幾個老傢伙來找元帥商量也是為了整個無名鎮,為了我們三十二村,也是為了元帥。仗打起來,我們是打不過那些日本人的。還不是要流血甚至死人?到時候血流成河,哎呦呦,我這個老心臟可受不了哦。”
淩哲看著正在試圖擠出兩滴眼淚的老人,嘴角掛上一抹淺淺的微笑。
“為了無名鎮?為了三十二村?為了元帥?老人家們可真是操碎了心,在下實在是愧疚,竟然沒有為無名鎮,為三十二村,沒有為元帥考慮。在下沒那麼大的胸懷,在下只知道什麼是國,什麼是家,什麼是狼子野心。”
“軍師,我們這個小鎮子。既不富裕,也無天險。對於日本人來說完全沒有用,他們不過是借條路而已,我們放他們過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行嗎?而且老朽曾經有幸去過東洋,那裏先進文明,人們都是講禮節守禮貌的,老朽不才,日本人沒有外界傳的那麼邪惡,畢竟都是人,都有人性。”
“日本人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們為禍東北三省,屠殺了我們那麼多同胞。”
“說的好像見過一樣,那都是造謠,謠言而已。”
“我見過。”
淩哲笑了起來,笑得很大聲,笑得都咳嗽了起來,臉上一片飛紅。代表三十二村的老人們嚇得目瞪口呆,之前一直大喘氣的老人甚至都忘了演戲。
淩哲紅著眼,端著茶杯輕輕吹著,慢慢地說。
“你說我不知道?你說這些都是造謠,是謠言!我!我這雙眼睛就是見證!你們怕是忘了,我當初是從哪邊來的。只要我看到過,我還活著,我就不會忘記,那些禽獸做的惡事。你們嘗過人腦是什麼滋味嗎?把不過五六歲的小孩子綁在樹上,用開水燙掉他的頭髮,活生生的孩子被開水兜頭澆下去,一壺、兩壺…燙暈了再用竹簽扎手指甲疼醒然後再澆下去,直至把頭發都燙掉,露出通紅的頭皮,但人還是清醒的。然後,他們用刀用石頭把孩子的頭蓋骨打開,這個時候孩子還活著,他們伸出手指把腦漿攪拌攪拌再趁熱喝下去。你們知道是為什麼嗎?只是因為他們認為人腦可以治療花柳病!”
後面坐著的幾位老人已經噁心的離開座位,沖出去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