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嫌弃我。
我本来就是作为人类被养大的。
直到猫妖朝向我背后开始呲牙威胁,我回头看到那个年轻男人去而复返了,此刻正用枪警惕地冲着猫妖,我对他解释道。
“它是我的朋友。”
“谁是你朋友?”
我……
年轻男人放下举着的枪。
“我们得回去救人。”
救人?
“他们还活着吗?”
“应该活着,得去看了才知道。”
凭我和他肯定不行,于是我厚着脸皮看向猫妖。
“我才不可能帮你,说好了我只救你的命,其他的不负责。”
“你帮我这一次,我们之间两清了好不好?”
猫妖用窄成一条竖缝的眼盯了我一会儿。
“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傻的,竟然主动把自己的保命机会用掉。”
“可以帮我吗?”
“那你可想好了,用了就没办法反悔了。”
“好我不反悔。”
年轻男人捡起地上一块残破的人皮,闭眼仔细感受一番。
“那伙人就在附近,并没走远。”
“把这个只会拖后腿的家伙留在这里,我去就行了。”
猫妖说完转身就走了,年轻男人也是这样想的,他又给了我一个弹夹,让我留在一棵树旁边。
我只能等在原地,猫妖毫不顾忌的话很伤我那为数不多的自尊。
不过猫妖算是大妖怪了,实力强自然办事就快,我看见年轻男人掺着一个人慢慢走回来。
连忙快几步走过去,看清楚被搀扶的受伤者是李正平后。
“另一个呢?”
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见年轻男人手里提的一张血淋淋的皮,上面还带着毛发。
另一个人…怎么只剩一张皮了…胃里翻搅起剧烈的恶心感。
我跑到一边吐去了。
吐了两次,我胃里空空的没什么东西,导致吐完之后不仅没有轻松,反而更难受了。
“死不是很正常吗?你该不会没见过吧。”
一双爪子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抬头看见猫妖。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走?为了帮你我又饿了怎么办?”
猫妖语调不怎么善良地问我。
我抬头看它,心里涌上不祥感。
“什么意思?难道你准备报完恩把我吃了?”
它伸着鼻子凑近闻了闻我。
“你是水里的东西,我喜欢你身上的腥味儿。”
我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猫妖继续道。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混的这么弱,看起来又蠢又傻。”
它就死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吗?
我的脑子转了转。
“因为我一直生活在天上,是被天上的神仙养大的,这次偷拍下来,没想到快回不去了,你别伤害我,等我回天上,让天上的神仙给你好东西做报酬。”
不跑出来我永远不知道,一直以来我被保护的有多好,外面的世界危机四伏稍不注意就能把我吃了。
“切,神仙?谁稀罕他们给的东西,原来你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幼崽啊,难怪看起来这么蠢。”
猫妖又打量我一会儿。
“你上次留给我的食物,还有吗再给我点。”
鱼干?我不敢磨叽,连忙把鱼干全掏出来,吃了几顿这玩意儿后,我现在宁愿吃过期两年的泡面。
这个世界里,谁强谁就是大爷,然后我问它可不可以走了。
见猫妖没理我,我心情忐忑地站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蹲的太久了,站起来的瞬间我感到眼前一阵目眩,紧接着大脑就陷入了一片空白。
等我再有意识,知道自己又犯病后,李正平他们以及猫妖都看着我。
尤其是猫妖那眼神看我跟看傻子一样,它诧异的问我。
“你从家里逃出来,脑袋还有毛病?”
不是脑袋有毛病。
“我刚才做什么了?”
“坐在地上一会哭一会笑,还想趴在地上用嘴啃土。”
猫妖毫不留脸面地对我。
我却并没感到嘴巴里有土味或者硌牙的沙子,所以我啃土发疯时被他们拦下来了。
越来越没脸在外面混了,此时我巴不得立刻飞到长白山,离这社死的场景越远越好。
捂了一会儿脸,我问李正平接下来怎么办。
“只能靠走了,没有其他办法。”
那还是赶紧走吧。
猫妖依然跟着我们,确切的说是跟着我。
我忐忑不安地问它还跟着我干什么。
“为什么不能跟着你?我又没说要走。”
李正平边走边拿眼睛瞄我们这边,始终警惕而忌惮。
天很快又黑了,隆起一堆火,就着水吃了点干粮,我又将目光投向猫妖。
“我帮你取个名字,你别这么盯着我看了好不好?”
“名字?虽然你的血统很好,但脑子不灵光还有病,我担心影响我们的下一代。”
“你在说什么?”
什么下一代,我有些懵,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猫妖嘁了一声,流露出的目光对我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我脑子怎么就不灵光了,当初我也是得过数学竞赛大奖。
守着火堆到天亮,我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临天亮前竟然撑不住地睡着了。
直到被叫醒,天早就大亮了,看见柳桥的脸,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嘴里还嘟囔了一句。
“我做梦为什么会梦到你啊,奇怪。”
“醒醒,你没做梦。”
柳桥的声音真实而清晰,我彻底惊醒。
“柳桥你怎么在这里?”
我环视一圈,只看到李正平他们,猫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柳桥。
“靖江城到长白山基地的运输线断了,附近有饕篪出现,师父差我来解决,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用手揉了两下惺忪的睡眼,然后紧紧拽住柳桥的衣袖。
“带我去找苏姜堂。”
“你找我师父做什么?不知道天上的凤如归对你是个什么态度吗?你跑来长白山是替我们找死?”
柳桥的眉头显而易见地皱起,他也嫌弃我。
可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
柳桥将我们带到长白山,他把李正平两人留在基地,然后带我去了山脚。
“我已将情况告知师父,师父很快就到。”
话音未落我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喊我秀秀。
“秀秀。”
苏姜堂穿着一身雪白胜雪,却做工精致繁复的白衣,金子做的发冠高束于头顶。
好久没见了,苏姜堂亲近毫无架子地牵起我的双手,目光关切地打量我。
“秀秀吃了很多苦,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面对他的突然亲近感到很不适应,说来一言难尽,吃苦的话还好吧,和没命比起来。
苏姜堂很快发现我不自在了,这才松开我的手。
“抱歉,听到你来找我,怪我一时高兴孟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