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我摇头，内心极度忐忑。
“既然没有，就老实吃饭。”
凤如归全然不以为意地对我，我觉得他可能知道，但他现在不说出来，像是对我藏钱这种事已经不在乎了。
回剧组拍完下半天的戏，下午凤如归准时带我回家。
“白秀，你今天怎么格外老实？”
正在客厅吃水果的我一噎，下意识放下手机，上面正显示我和左松奕的消息界面，左松奕说那笔钱他帮我存进海外的瑞士银行了，没有任何问题。
“在你眼里，我我以前不老实吗？”
“没有，我只是想问，你今天为什么不撒娇缠着我要东西。”
“那你现在能带我去买炸串和奶茶吗？”
“明天给你买，去吃饭。”
我早就放弃减肥这个念头了，凤如归不会给我机会的，反正他也不嫌弃我，胖就胖吧。
我又观察了一晚上的凤如归，见他没有其他异常，心才稍微往回收了点。
明天没有我的戏，加上又是周六，我对凤如归说明天想出门。
如今我出趟门都要向他提前报备了。
“出门做什么？”
“找我弟弟，还有朋友。”
“嗯。”
第二天睡醒我以最快的速度出门，先去找郭亚妮，得知凤朝年仍然没有回来。
郭亚妮奇怪地问我。
“你说他已经没以前厉害了，能去做什么啊？该不会又跑去找什么东西打架了吧。”
我也好奇想知道，看过郭亚妮，我又去城隍庙找白川。
白川自从当了城隍爷，比给东岳大帝打.黑工时更忙了，我每次找他，他不是在处理公务，就是带着手下外出抓鬼。
“抓鬼这种事不能交给手下吗？什么鬼需要你亲自去。”
“一般都是难处理的家伙，而且我们也有业绩，城隍这个官职每天事一堆，还没几件好的，我想升职，自然要更努力一些。”
现在作乱的鬼魅越来越多了，如今之所以表面太平没有到处爆发，全拜这些阴差努力维护阴阳秩序，我知道白川工作辛苦。
问他能不能帮我查查郭亚妮这个人，凤如归不告诉我，我也有其他办法查到。
白川查过以后告诉我。
“你这个朋友剩余的阳寿不到三个月了，具体时间是八月十一号凌晨一点四十四分，你问这个想做什么？”
“我不想让她死。”
“看开点，生老病死是人类的最终宿命，难道你想为她强行改命吗？”
白川疑惑地皱眉。
“你不会真的想这样做吧？强行改命有违天道秩序，扰乱六道平衡，就算你成功改了她将死的结果，她的下场也是生不如死，不如不救。”
“可她还那么年轻，我接受不了看着身边的朋友死去。”
“只能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接受不了是人之常情，若是寻常人不知道就算了，但你偏偏知道自己的朋友将死，除了徒增烦恼以外，你什么也做不了。”
白川知道我想救郭亚妮后，就不肯告诉我郭亚妮的死因了。
不过我得知了具体时间。
思考之后我又找到郭亚妮。
“怎么又来找我？你男朋友不是把你看得很紧吗，今天咋这么多时间啊？”
“嗯他最近好说话，你能请个假吗？我请你逛街。”
是否告诉她死期这件事，成了扎在我心里的一根刺，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在最后的日子里为这件事煎熬痛苦？
在知道她不会由于凤朝年的伤害而死之后，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以前的目的是看住凤朝年防止凤朝年伤害她。
三个月后她会因为什么而死呢，我只能想到意外这种可能。
严叔叔，左松奕以及白川在知道我想救一个命定将死之人后，他们全都劝我别管。
郭亚妮请假跟我出来了，我问她有什么梦想吗。
“梦想？让我好好数数。”
郭亚妮掰着指头边想边数。
“我将来想挣很多钱，给我妈住大房子，妈妈这辈子过得很不容易，然后去左冬凌曾经去过的地方看看，未来我还想去海边。”
这么久了她还是喜欢左冬凌。
郭亚妮不知道她的愿望可能没机会实现了，我看着兴致勃勃地试衣服，最后看中了一条二百多块钱的裙子，她把挂牌反过来看了一眼又放回去。
“太贵了，等我发工资后再决定买不买。”
“可这是最后一条，下次来可能就没有了。”
“也是。”
她满眼可惜地又摸了几下布料。
“我买了送你吧，突然想起来你以前过生日，我都没送过什么太正式的礼物，就当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买完裙子我带她去购物广场逛，然后顺便在四楼吃了晚饭，出来后我终于决定问她。
“假如你的生命只剩下三个月，你最想去做什么？”
郭亚妮根本听不懂我话里不能再明显的意思，她立刻开始认真思考。
“我想去陪我的妈妈，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很难过，因为我还没有机会报答她，就要死了。”
我快听不下去了，视线向广场上一瞥，正要告诉她，却看见一道身形欣长的熟悉背影，被一个年轻女孩儿挽着胳膊，两人亲密地一起朝公交站台走去。
有点像凤朝年，而且那个男人留着长发。
“你先回家吧我突然有事。”
刚鼓起来的勇气瞬间消失了，我逃避似的对郭亚妮抛下一句。
不等她说话就朝公交车站追了过去。
公交车正好到站，我靠侧脸认出那就是凤朝年，他没发现我，微微低头让那个女孩儿踮脚亲了一口在脸上，然后和女孩一起上了公交车。
看着公交车在繁花的路段开得慢，我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帮我跟一下前面的K017路公交车，我看到闺蜜男朋友出轨，和小三上了前面那辆车。”
出租车师傅一听我是来抓出轨的，莫名有了一种使命感，一脚油门踩下去。
“放心，我一定帮你跟紧了丢不了的。”
大概过了六七个公交站台，凤朝年和那个女孩儿终于下车了，我从包里掏出两张百元现金塞给出租车司机，就跟了上去。
他们一路走进一个普通小区，我在后面看着那个女孩儿对凤朝年有说有笑，而凤朝年默默走路不怎么理睬的模样。
女孩儿是很普通的长相，身材和穿衣搭配还算不错。
他们进了一家单元门，电梯即将关上之际，我摁了电梯的开门键，门又缓缓打开了。
凤朝年与我对视，本就不佳的脸色更加冷了，但他没吭声装作不认识我。
我看了一眼电梯键，十二楼的按钮亮着，我随手摁了十三楼的。
凤朝年旁边带的女孩儿很活泼，嘴巴一直停不下来，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凤朝年。
“别闹。”
凤朝年兴许是太烦了，不耐烦地说了句，女孩儿的表情一愣。
“好吧。”
然后不满地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