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如归的动作忽然停了,他松开我起身,捞住被子把我裹了一圈然后紧紧抱住,炙热的呼吸洒在我的后脖颈,我吓得不敢动,只听见他嗓音暗哑低沉地对我说话。
“半大点的东西,一吓就哭。”
我吸吸鼻子,不哭了。
凤如归抱着我再没有其他动作,我最后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睡醒,我快把被子踢没了,只剩一个角搭在我的肚子上,凤如归不在。
我下楼看见凤如归,又想起昨晚的事,下意识地有些惧他。
凤如归撇我一眼。
“过来吃饭,白秀。”
最近我老是有种睡不够的感觉,起的也越来越晚了。
下午左松奕是被人抬回来的,他被打的不轻,我看了一眼他正大片渗血的背,人还是醒着的。
“你的计划暴露了?”
“没有,我没拿到仙丹,老东西嫌我浪费时间,恼羞成怒用鞭子抽了我一顿。”
“你少撒谎了,你出卖我什么了?”
左松奕表情一愣,随即又笑了。
“我只是告诉老东西,我和你的关系很好,他想要仙丹,直接找你要啊,然后他就把我放回来了。”
“只有这些?”
“只有这些。”
我气不打一处来,而且我哪有仙丹啊,有本事找凤如归要去吧。
“把姥姥和郭鞋匠还给我,我就继续帮你,否则我没办法相信你。”
左松奕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我道。
“我把郭鞋匠还给你。”
那左松奕还是去死吧,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了,我转身就上楼,求凤如归帮我。
凤如归见我学乖妥协了,很好说话,离开时左松奕派人给我一个地址,姥姥和郭鞋匠被他关在这个地方,还派了一辆车送我们走。
我没接那张纸条,更没领左松奕的情,因为宫阳礼已经开车来接我们了。
在车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打来的电话,声音很像左松奕。
“你爸是不是鬼阎王?你叫白秀对不对?”
“左松奕你还想干什么?”
我下意识以为是左松奕,莫名其妙地,电话里的男人却低笑一声。
“我不是左松奕,我是他爸,你这么容易就走了,看来左松奕为了活命故意骗我。”
我抓着手机的手指下意识收紧,电话里的男人继续说。
“查过你才发现,我们祖上还有血缘关系呢,哦也不算祖上,到你和左松奕这一辈才第四代,没想到你爸还有你这个女儿,我以为他绝后了呢,把你藏得够深。”
“你在说什么?”
我来这里一趟,怎么还突然冒出来个亲戚。
“过来见见我吧,关于左松奕,我们接下来应该有的聊,还有记得跟你爸打个电话,虽然你爸不认我这个表哥,但他一定会让你立刻离我远点的。”
靠,这人说话的语气跟左松奕简直一模一样,或者说左松奕像他。
这通电话挂断,我立刻打给严叔叔,电话里严叔叔问我。
“你听谁说的?咱们家没有这门亲戚。”
我把左松奕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秀秀你马上回来,玉巫族的继承者都是畜生,他们说的话一个字都别信。”
可我已经在这里了,而且有凤如归在我身边。
通话结束,虽然严叔叔没有直接承认,但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传说中的玉巫族长是我表叔,那么左松奕岂不就是我的表哥?
我以前把左松奕当成哥,然而今天突然有人告诉我,左松奕真的是我哥。
就在我打完两个电话后不久,开车的宫阳礼又接到一个电话。
“主人,玉巫的人将我们的东西劫走了。”
“这群不知死活的余孽,倒是越来越出息了,去看看。”
凤如归看着我,抬手抚向我的发顶。
车子抵达约定的大酒店,走进大厅后立刻有侍者上前为我们引路。
坐电梯直达顶楼,精致高级的露天餐厅中,路两旁站着一排保镖,尽头的圆桌前坐了一位气质儒雅矜贵的中年男人,乍一看和左松奕有三分像,但他身上的沉稳气度是左松奕完全不能比的。
他对我道。
“请坐。”
旁边的侍者替我拉开了一张座椅。
“你找我来想说什么?”
他并不着急,像正在用鼻子嗅空气中的味道。
“你带仙家来了?”
“想都别想,他不可能见你。”
“也是,哪有那么容易见到,否则我也不会执迷于此了。”
“你找我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
反正我是不会听的。
“当然是与我的远房侄女叙叙,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这个做叔叔的居然才知道你的存在,想想有些惭愧,你们家一脉已经这么单薄了。”
我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你想找我谈左松奕,就快开始吧,我来这里不是跟你谈亲戚关系的。”
“年轻人真直接,直接把话说死了,左松奕这个儿子我挺喜欢的,像我,但是他太急了,可惜我还不想死,我想继续活,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只能让左松奕去死了。”
他说的时候根本不像在谈自己的儿子,更像是在决定一条狗的死活。
但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不过。”
接下来他话锋一转。
“如果我得到长生不老丹,我可以选择放弃族长的位置,将这个位置让给左松奕。”
他想得倒美,用族长的位置换长生不老,他咋不做梦成仙呢。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神仙,给不了你长生不老。”
“没有就找你的仙家要,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当然如果你想要复杂的,我可以陪你慢慢来,虽然你的仙家很厉害,现在已经开始对付我了,但我今天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和你说这些,代表我有办法全身而退,玉巫族存在延续万年,就算天兵降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根除的。”
他废话怎么那么多,我还以为他要跟我说什么。
“就只有这些吗?”
“小孩子真是坦率而直接,所以我才讨厌小孩儿,还有代我向你爸问个好,告诉他,我永远是他表哥。”
这个玉巫族长在说完最后一句废话,整个人就像气球一样瘪掉瘫软下去,迅速化为一滩水。
假的,真身不在这里,我说镯子里的凤如归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原来不是在听玉巫族长的废话,他肯定早就看出来了。
离开顶楼,我问凤如归还在不在。
“又想说什么?”
凤如归干脆问我,他还真是对我了如指掌。
“我不想走了。”
那个玉巫族长为什么说话做事能这么欠,现在不止左松奕想要他死,我也有点想打他。
我偏偏要留在这里,不能如了他的愿。
“哼,这就被留住了,若是我答应你,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凤如归根本没把玉巫放在眼里,他好像更关心我能拿什么程度的报答向他交换,而我被凤如归压的,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