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凤如归说了一个滚字，坐在地上的道士立刻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逃了。
这个道士好奇怪。
我问凤如归他咋了。
“你不用理他们。”
凤如归带我继续玩了一天，等晚上回到酒店，我发现王莹莹的骨灰盒不见了。
怎么可能不见，总不能骨灰盒长脚自己跑了，难不成还能被人给偷了？
我不可置信地跑下楼告诉正给我买夜宵的凤如归。
凤如归回房看了一遭。
“被狐狸精偷了，最近有几只狐狸精一直跟着我们，今天在集市上故意绊你的道士就是狐狸精变的。”
怎么办，我简直又急又气，那些狐狸精脑子有病啊，偷人家骨灰盒干嘛。
王莹莹只剩这点骨灰跟魂魄了，弄丢了就啥也没了。
凤如归放下夜宵，要带我去把骨灰找回来。
狐狸精掩饰气息与踪迹的手段并不高明，凤如归很轻易地带我找到城外的一栋烂房子里。
此时烂房子燃着微弱的火光，三只狐狸的倒影被映在墙上，我都能听见它们的说话了，它们却毫无察觉地围坐在一起，中央摆放在着王莹莹的骨灰盒。
“只找到了这么点，我们分吃了吧，老大你先来。”
“还是三弟先吧。”
“咱们这次盯上的那一男一女，男的好像有点恐怖，别回头被他找上来怎么办。”
它们偷王莹莹的骨灰是用来吃的？太变态了吧。
话音刚落我和凤如归出现在它们面前，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三只狐狸长得也太丑了吧，脸盘子又方又大，眼睛跟睁不开似的。
三只狐狸一看见凤如归，惊慌失措地四散而逃，顺着窗户跳到外面跑进黑暗。
凤如归放下我追了出去。
我看着地上的半截蜡烛和王莹莹的骨灰，不放心地打开骨灰盒子，确认骨灰看上去没少，才放心地抱进怀里。
没一会儿凤如归回来了，手提着狐狸尾巴，三只没多没少，而且都是活的。
狐狸们用粗狂的男声哭爹喊娘地求饶命。
“我们只是无名的野修，平时靠着偷鸡摸狗的手段修炼，没想到犯到大人您手上了，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凤如归提着狐狸尾巴，直接问我想不想要狐狸皮做的围脖手套。
“不想要，它们的毛色不好看。”
我有点嫌弃，虽然它们的毛看起来很厚实很暖和，但它们三个是我见过长得最丑最猥琐的狐狸。
“凤如归，这是什么狐狸，为什么长得这么丑？”
“我也讨厌狐狸，在这里杀了吧。”
凤如归正准备动手，三只狐狸立刻大声嚎叫哭喊着求饶命。
我觉得它们三个罪不至死，但我又不想轻易放过它们。
“别杀它们。”
我想了想该怎么惩罚它们，好让它们长长记性。
“把它们尾巴上的毛剃光怎么样？”
“随便你。”
凤如归撇了我一眼，指尖在其中一只狐狸的额头点进去一道白光，一脸嫌弃地丢开它们。
“自己跟过来，若是半路上敢偷跑一只，被我下咒的这只狐狸就死定了。”
说完凤如归抱起我离开。
回到酒店，王莹莹的骨灰没事，我转眼就把这件事忘了，直到第二天睡醒，三只脸盘子很大很方的狐狸蹲坐在地毯上，摇着屁股后面光秃秃的尾巴。
“感谢神仙大人有大量，饶我们小命不死，我们昨天晚上深刻思考过了，我们哥三个期望跟着神仙大人您混，以后给您当个扫地打杂的童子，求神仙大人您收下我们仨，我们发誓对您忠心耿耿。”
我坐在床上一脸茫然。
“首先我不是神仙，其次你们跟着我得不到任何好处，最后我也不想收你们。”
他们三个变化为人形跪在我面前磕头。
“求您收下我们吧！”
“为什么非要我收你们？”
被我一问，三个大叔模样的狐狸精顿时哭出来。
“我们藏区这边的修炼资源匮乏，妖精们能修炼成型就算得上大妖了，平时修炼资源全靠偷抢，除此之外像我们这种没什么本事的，就只能靠吸点人气勉强度日，运气好能抓一个残魂吸食。”
“实在是太难过了，加上万一倒霉被道士捉住，我们的小命和道行就全毁了。”
“神仙大人，您就是我们改变命运的机遇啊。”
他们一人一句吵的我有点头疼。
这时凤如归提着从外面买的早餐回来，门不轻不重地一关，震得三只狐狸身体集体一抖。
凤如归让他们三个滚。
“让她看过你们就可以滚了。”
“凤如归，他们想让我收了他们，我能收他们进堂口吗？”
如果他们三个成为堂口里帮我办事的仙家，是一件好事。
凤如归嘲讽般哼了一声。
“你不是嫌他们长得丑吗？”
“神仙大人，我们是藏狐，天生就长这样。”
说话的狐狸被凤如归看了一眼，嘴巴立刻狠狠夹住了。
“不能，堂口里已经有苏姜堂那只死狐狸了，我不喜欢再多几只，你就这么喜欢狐狸？连丑的也往堂口里带。”
“我没有。”
我连苏姜堂的原型都没见过，怎么就能说我喜欢狐狸呢。
“没有什么？没有喜欢苏姜堂？”
莫名其妙，凤如归突然跟我发什么神经？
“我不喜欢苏姜堂，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我心里生气，但说出的话太怂了，连声音稍微抬高一点都不敢。
“既然不喜欢苏姜堂为什么处处为他考虑？而且你也不端着镜子照照，每次你跟他说话时露出的那副表情，真让我恶心，白秀，你什么时候能对我也用一次那种表情？他故意对你的温柔，是不是让你很享受？”
凤如归大早上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句句嘲讽地挖苦讽刺我，以前他嘴巴再恶毒，也没对我说过这么难听的话。
我真想大声问凤如归是不是有病，但今天早上的凤如归显然不对劲儿，我更没胆子顶撞他了，只能重复地说我不喜欢苏姜堂。
“不喜欢他那你喜欢谁？你那个死了都不安分的姥姥？或者你只喜欢你自己？”
凤如归说的话让我心里难受不舒服，尤其听见他这样提起我姥姥。
“白秀你说你到底喜欢谁？嗯？”
我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凤如归却不依不饶地对我咄咄逼人，好像不问出来他就誓不罢休，他有病吧。
我不知道他突然受了什么刺激，究竟那件事刺激到了他的某根神经，才让他把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牵扯在一起，总之我大早上醒来没犯任何错，却要接受凤如归莫名其妙的怒火，导致我的火气也上来了，头脑一热没忍住直接对凤如归说。
“我喜欢你行了吧？满意吗凤如归？你想听我说喜欢你对不对？那我说给你听，我喜欢你，凤如归。”
这下凤如归该满意了吧，可是说完之后我立马有些后悔了，我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些话，尤其是带着怒气说出来，极有可能起相反作用，让凤如归以为我在敷衍欺骗他。
看到凤如归顿变的脸色后，我悔的肠子都青了，想开口弥补。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我的意思是……”
凤如归用带着可怕探究的视线紧盯住我，薄唇逐渐抿起，在他的注视下，我感觉连呼吸都变得一寸寸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