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郑小韦走出网吧，边走边回头看，离网吧不到一百米时，紫毛也跟几个人一起出来了。
郑小韦抓住我的手说了句跑。
街上的路灯十一点一过就灭了，能见度很低，郑小韦见我跑不快，只能带我往巷子里钻。
听声音那几个人也追进巷子了，住户养的狗隔着门汪汪汪狂叫起来。
几乎每家每户都都在叫，乱糟糟的一片吵得人心慌。
我和郑小韦跑进了死胡同，察觉到进了死胡同后我们立刻换了一条路，来回耽误了不少时间，却迟迟没有人追上来。
巷子里除了狗叫声和我们，再没有其他。
“甩掉了？”
郑小韦问我。
“要不然我回去看看。”
“别，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拉住郑小韦的胳膊。
“你没发现几乎半个镇的狗都在叫吗？”
镇上的狗叫或近或远此起彼伏。
黑暗里郑小韦瞪大眼看着我。
“不会吧，又是那种东西？”
“快走。”
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天亮了，我和郑小韦鬼鬼祟祟地好不容易熬到街上开始有人，才放松警惕。
校门开了，我早早地回教室补觉。
昨晚查寝宿管阿姨发现我不在宿舍，通报之后，班主任早读把我叫出去，问我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我撒谎昨晚肚子疼上厕所，死活不承认翻校外出。
班主任让我罚站，凤如归大早上来给我送饭，我歪着头看这些奇怪的大人，班主任之前明明对我爱理不理，为什么现在又表现地这么想管我呢。
凤如归听班主任讲了一半，一脸不耐烦地打断。
“知道了，不用管她，我又不盼着她读书有出息。”
班主任被一噎，可能说话的语气有些急了，惹得凤如归脸色厌恶。
凤如归并不像昨天的高阳权那样乐意沟通，反而嘴巴恶毒至极。
“她在学校吃好玩好就够了，你管她不如多管管自己，数数一年的工资加起来有她一件裙子的钱多吗？多管闲事。”
凤如归说话太侮辱人了，完全不给人家半点尊严脸面，班主任的眼眶都气红了。
“学生来学校只为了吃喝玩乐，那她还来学校干什么？干脆回家别来了。”
凤如归脸上挂着明显的冷笑，言辞刻薄恶毒。
“什么垃圾学校，不来就不来，另外你们学校给学生吃的饭是猪食吗？等会儿我就派人找你们校长，先把你这个班主任换了。”
“你以为学校是你只手通天的地方，我身为班主任没犯任何错误，谁来了也没办法换掉我。”
凤如归他怎么不能只手通天，他真能。
“怎么没有？你之前怎么针对我的秀秀，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原本懒得与你计较。”
我一脸同情地看着班主任，虽然凤如归说话做事很过分，但她惹到凤如归，她就要倒霉。
班主任被气哭了，凤如归嚣张地离开，周围聚集了不少围观的学生。
结果中午地理老师来我们班，说由她暂时代理我们班的班主任。
学校里的其他学生知道我家不好惹，最近这段时间没人敢来欺负我了，我在学校除了活得像个透明人，日子过得还算舒坦，想干嘛就干嘛，什么时候想学了再听课看书。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刚坐到座位上思考早读干点啥事，郑小韦跑来找我，累得气都喘不均，脸色却是煞白的，我以为他又找我借钱上网。
“白秀，我最近在网吧认识了一个人，我怀疑他不是人。”
“你好好说，到底是不是人？”
他俗语太快，我一时也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郑小韦大喘两口粗气加深呼吸，周围的学生好奇地看我们。
“这段时间镇上经常有人不正常死亡，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的消息比较闭塞，又对八卦不感兴趣。
“白秀你跟我出来。”
郑小韦拉我去教室外面说，班里人太多了。
“是这样，上周我在网吧认识了一个男的，每天晚上无论我在哪里开机，他都会坐在我旁边跟我说话，自从他来了网吧，镇上就开始死人。”
“郑小韦你别激动，可能只是巧合吧，其实晚上也没那么多鬼啊怪啊之类的，网吧这种人多的地方遇到的可能性很小。”
见郑小韦吓得不轻，我安慰他。
“不是，我最近一打听才知道，镇上死的人，全是当天晚上去过网吧，并且在后半夜离开网吧的人，你觉得这是巧合？”
“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挺巧，要不然你别去网吧上网了，早点回家就什么事都没了。”
郑小韦的脸哭丧了。
“可是他知道我家住哪里，那个人天天晚上坐我旁边，该不会也看上我了吧，幸亏我天不亮从不离开网吧，要不然死的人就是我了。”
“你该不会把你家住哪里告诉人家了吧。”
“聊天时他问了我才告诉他，我以为那只是普通聊天而已。”
我不排除郑小韦说的是真的，那事情的确有点严重了。
郑小韦遇到这种倒霉事能找的人只有我了，我答应晚上陪他去看看他那个朋友是不是鬼。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我去网吧穿了一件带帽子的外套，戴着口罩。
我让郑小韦给我讲讲那个人有没有什么特征，郑小韦想了半天。
“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皮肤挺白的，短头发，而且他打游戏很厉害。”
“然后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他说的这些特点，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都可以对上。
郑小韦说那个人通常晚上八点左右过来，可我今天等到十一点多，依然没等到郑小韦说的那个人。
我坐在电脑前逐渐犯困，可能今天晚上那个人正好不来了？
“喂白秀你别睡啊，这就熬不住了？”
郑小韦让我别睡，他一个人害怕。
“我就眯一会儿，有情况叫我。”
我调整个稍微舒服的姿势。
郑小韦是把我摇醒的，我醒来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时间，凌晨一点半。
“我看到那个人了，他就坐在后两排的角落里。”
郑小韦小声地催我跟他过去看，我们走到他说的位置，只有一台无人的电脑开着屏幕。
“去哪里了？”
郑小韦嘴里边嘟囔边四处寻找，忽然拽着睡懵逼的我往外走。
“他出去了。”
我也看见了一个人正推开玻璃门走出网吧，当那个人的脸映在玻璃上时，我的瞌睡一下子全跑光了。
白川。
“郑小韦你留在网吧里别出去啊，我一个人就行了，不用担心我。”
留下郑小韦我匆匆追出去。
白川穿了一件醒目的白色外套，即使天黑隔得远我也不担心跟丢他，我想看看他来镇有什么目的。
镇子上的狗汪汪狂吠。
跟了一会儿，我发现前面的白川走走停停，好像在故意等人一样，我内心忽然一阵恶寒，他该不会发现我了，在故意等我吧。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打消了，原来白川也在跟踪人，行到一处偏僻之地，白川忽然加快脚步追上了前面的人。
一个成年人在白川手里跟只鸡似的挣扎，最后无声无息地不动了，这一幕诡异地离奇。
这两天镇上死人真的跟白川有关？
白川单手提着那个人，忽然扭头朝我的方向看过来。
这样的白川跟我印象中的相比显得十分诡异，我咽口唾沫站着没动，白川也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