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陶明辉的意外身故，打乱了邱玥的思路。
现在，陶明辉的身后事，基本告一段落。
于是，邱玥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绪。
想要将调查重点，放到聂胜利身上。
因为，聂胜利是马文韬和柴美丽的保护伞。
聂胜利不倒，马文韬和柴美丽就不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个残酷的事实，已经是邱玥和刘宏伟多次验证过的经验教训。
刘宏伟负责的那个大案子，现在也正处于束手无策的煎熬阶段。
如果邱玥能有所发现，将有助于刘宏伟在工作上取得重大突破。
一天下午，邱玥下班回租房。
程雯雯那套四单元101两室一厅，虽然邱玥买下来了，但邱玥现在不住在二码头。
而是在一完小家属区内，租了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住着。
每天上下班，仍然从一完小大门口，教科所楼下，进进出出。
偶尔会碰到聂胜利女儿，聂玉如。
迷茫中的邱玥，感觉有了新的思路。
要想调查聂胜利，不妨就从聂玉如开始吧。
聂玉如每次见到邱玥，都非常兴奋。
她是真的喜欢和邱玥在一起工作，玩耍，聊天。
只不过，邱玥太忙。
没有多少时间，和聂玉如交往。
同时，邱玥又有点不忍心的意思。
聂胜利是聂玉如爸爸。
假设将聂胜利扳倒了，聂玉如肯定也会受到牵连。
也有可能，在聂胜利未倒之前，将聂玉如高考顶包的事，率先曝光了。
到那时，聂玉如会不会恨死邱玥啊！
想多了！
邱玥暗暗警告自己。
无论如何，都要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个清楚再说吧。
邱玥记得，聂玉如亲口说起过，她第一次高考落榜。
第二年复读，考上了光东师范大学中文系。
这所学校，这个专业，正是程雯雯当年填报的志愿之一。
于是，邱玥打算，先去聂玉如复读过的泾河市一中，打听一下情况。
这里有个误区。
邱玥疏忽了。
聂玉如并未说，自己是在泾河市一中复读的。
邱玥想当然地以为，就是泾河市一中。
因为，在泾河市，除了一中，没有第二所省重点高中。
邱玥找了当年自己的班主任，贺明霞。
当年程雯雯和邱玥同班。贺明霞也是程雯雯的班主任。
程雯雯的学习成绩，比邱玥好。贺明霞对程雯雯的期望，高过邱玥。
填报志愿那会儿，贺明霞指导程雯雯，将京华大学作为第一志愿，首都师范大学作为第二志愿。
将光东师范大学，作为第三志愿。排在最后。
结果很意外。
三所大学，全部落空，名落孙山。
贺明霞觉得可惜了。便找关系，给程雯雯谋到了塑料厂的工作。
贺明霞现在是一中教务主任。
找她悄悄打听一下，聂玉如复读的事。邱玥觉得，难度不大。
然而，贺明霞翻遍了那一届学生档案，没有聂玉如的名字。
聂玉如不是在一中复读的。
那是在哪所学校呢？
邱玥只好硬着头皮，直接问聂玉如本人。
聂玉如回答：“不是一中。”
邱玥追问：“那是哪里？”
“省里的一所私立培训学校。”
邱玥追着不放：“叫什么学校？”
“育才培训学校。”
邱玥一听，是在省里的学校。这事，委托刘宏伟去调查，更合适一些。
反正他负责的大案，与聂胜利有关。
顺便查一查，聂胜利有没有为女儿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这是刘宏伟的份内工作。
五年以前的事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查到相关档案材料。
然而，刘宏伟扑了个空。
不是档案材料在不在的问题。连那所学校都已经不在了。
因资质审核问题，育才培训学校被叫停。三年前，已经注销了。
刘宏伟特意找到了当年的校长，打听聂玉如复读的事。
校长没有印象。建议他找找当年的教务主任。
于是，刘宏伟又去找了教务主任。
那人也说，没有印象。
尤其是考上一本、二本的学生。不记得有聂玉如这个名字。
刘宏伟问：“那一届学生的档案材料，还在不在？”
“不在了。都销毁了。”
刘宏伟又问：“那一届学生中，有没有泾河市学籍的？”
教务主任摇摇头，“全省各地的都有。”
至于有没有泾河市的，记不清了。
刘宏伟失望地征求邱玥的意见。
“现在怎么办？”
邱玥想了想。要不，找石磊问问看？
再查一查当年的高考成绩单。不知道，能否看出点什么端倪？
刘宏伟同意。
这一回，该邱玥出马了。
石磊是很乐意接见邱玥的。他也想知道，案件进展到了哪一步。
邱玥开门见山提出要求。
“请石局出面，查一查聂玉如应届和复读，两年的高考成绩。”
邱玥之所以这样提议，是因为，程雯雯当年的高考成绩，她是知道的。
邱玥亲自陪同程雯雯，到招生办查的。
她还清楚地记得，程雯雯当年的高考成绩，是四百八十四分。
光东师范大学的录取分数线，是四百八十七分。差三分。
邱玥是四百八十六分。她被录取的省立师范大学，录取分数线是四百八十五分。
那么，聂玉如当时是多少分呢？第二年复读，又是多少分呢？
邱玥特别想知道。
石磊答应帮这个忙。
但是，要求邱玥过三天，再来问结果。
对邱玥来说，三天，如同三年，那么漫长。
到第四天，邱玥没到上午八点，就早早候在石磊办公室门口，等着。
石磊笑道：“看把你猴急得！”
邱玥的确有点急不可耐，“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急什么？先烧壶茶。”
石磊故意磨邱玥的急性子，“我请你喝今年的新茶。口感不错。”
石磊办公室隔壁的小会客室，有一张硕大的功夫茶台子。
邱玥嚅嚅道：“我来得急。没想到给石局带点好茶叶。”
“哈哈！我这里不缺好茶叶。用不着你孝敬。”
一道茶，倒掉，不喝。
二道茶，又倒掉，不喝。
三道茶，石磊给邱玥面前的茶杯里，倒了一小杯。
邱玥端起来，一口喝干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
石磊“呵呵呵”地，取笑邱玥不懂茶。
“哪有你那么喝茶的。”
“得一看，二闻，三喝。”
邱玥急得，根本没心情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