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九殿下真的打算推开他了吗？
如果，他真的被九殿下遗弃了，那么他……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在人的心里生根发芽。哪怕白防己再怎么抑制某些令他绝望的念头，痛苦与困惑还是会在名为“焦虑”的甘露的灌溉下长成一片郁郁葱葱、覆满心田的丛生杂草。
中了“相见欢”，他基本就是个废人了。这样的他还能为九殿下做到什么？失去了这一身本事，他还配做九殿下的下属吗？
不对……现在，他落到周沐延手中，也许再也不能和九殿下见面了……
不能为九殿下效力的他，真的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他憎恨那个给他下毒的人，对方剥夺了他最后的用处。
气急攻心，白防己喉咙处涌上一股腥甜，干裂的唇瓣得到铁锈味的浸润。
白防己想到了周沐荀给他下的药物。
若是可以的话，他希望那药物现在就能起效……
可他才服用解药不久，要再等一个月，才能如愿地以死谢罪。
真是……煎熬。他想现在就自尽，但又渴望在死前知道九殿下到底对他抱有何种态度。不过，他又知道，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站在九殿下面前的资格。因此……他也就只能期待“不可抗拒的某种外力”来给予他致命的伤害。这样，纵使会有遗憾，他到了地府，也不会在投胎之前后悔了。
白防己的身子放松下来。
快点来个人杀了他吧……是谁都可以，杀了他吧……
接下来的日复一日，都是周沐延对白防己的百般施刑，不见天日的白防己几乎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浑浑噩噩地苟活于世。
周沐延深知相见欢的药性，他会在白防己命悬一线之时叫人将他治好，并且，次次白防己都会被他诸多形式下的“挑衅”刺激得气上心头，因而诱发相见欢，同时在被周沐延保证存活的情况下被整治得痛不欲生。
前期，白防己会因为这痛彻心扉的苦楚溢出几声压抑的痛哼，然而在后期，令周沐延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白防己任由他如何折磨，都一声不吭，彰显了相当高超的忍耐力……并且，他好像能够屏蔽周沐延的言语攻击了，面对周沐延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哪怕周沐延对他的人格进行侮辱，他都无动于衷。
白防己下定决心。任由周沐延对他如何拷问，他都不可能供出任何有关周沐延或者是他自己的信息。他明白，周沐延早就知道他和周沐荀的关系，只是周沐延还差一些证据……只要他咬死不松口，周沐延也不能怎样。他不会让周沐延在他这里撬到一丁一点的蛛丝马迹，这是他此时唯一能帮到周沐荀的方式了。
然而，同为当事人的周沐延就没有白防己这么“淡定”了。
他在白防己身上耗费的精力远超预期，可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馈。
他决定最后再试一次。
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