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疏白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儿,楚微凉就想抽他小嘴巴。
你自己长得什么状况,没点逼数?
还好意思拿出来说!
但是,她必须假装已经忘了这件事,不然,以后根本没脸好好相处。
自己主动跑到人家面前,自己喝了那杯水,然后扑了人家,主动献身,简直脸都丢到天上去了。
“什么疼?回师尊,徒儿哪儿都不疼。”
楚微凉横着往旁边挪一小步,想要避开他。
可温疏白偏偏拦着她,仿佛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一般,语调还挺疼爱:
“与你说了慢点,慢点,怎么就不听?急什么?”
楚微凉:~~~
她瞟了一眼一旁两旁。
方寂雪独自一人在角落里,背对着所有人调息疗伤。
池千秋则在另一头东张西望,不知道在忙什么。
她硬着头皮,正色道:“师尊,万象伏魔大阵撑不了多久,我不急不行。”
温疏白深深盯着她,“长剑入鞘,就该一剑到底,你那半入不入,算怎么回事?”
他声音不高,因为刚才受了点伤,身姿没那么直,挡在她面前,颇有点又坏又恶劣之感。
楚微凉面皮都快涨得不是自己的了。
她不敢看他,又顾忌塔里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只能继续装,“师尊这是嫌弃我的镇魔塔不行?”
“不是不行,是活儿不好,乱来。”
他用指背捏了一下她鼻子尖,放了她。
回身拔剑出鞘,挥洒自如,以地面为沙盘,将北玄之北诸国,以及北芒山一带的地形飞快画了出来,并且标注了镇魔塔与魔域之门等几处重要位置,喊方寂雪:
“若是还没死,就过来商量对策,若是不想商量,本尊便一个人独断独行了。到时候不要说本尊暗害你。”
方寂雪背对众人,正将手攥着袍子攥得发白。
不想过去,但又不得不过去。
毕竟他的命,是与魔域之门绑在一起的,他不可能任人摆布。
但是,刚才那两个人的对话,字字入耳,犹如针刺,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三百年的时光里,阿凉是如何一步一步,被连哄带骗,落入君拂衣的陷阱中的。
方寂雪拄着剑,慢慢起身,因为灵力被封,所以疗伤效果甚微。
现在这塔中,但凡是个活物,都可以随便要他的命。
池千秋幸灾乐祸,“我记得有人曾经立下血誓,说若有违背,必为所降之魔反噬,入万劫不复之地,永不超生。”
塔中群魔,早就蠢蠢欲动,躲在黑暗中,阴森森盯着方寂雪,但是又忌惮他手中碧落剑的青光,不敢轻举妄动。
它们被那把剑化成的鞭子,折磨了一千年,早就怕到骨子里去了。
方寂雪对这些觊觎视而不见,来到沙盘前,冷眼垂眸看了一会儿,便以剑锋,在魔域之门和镇魔塔之间画了一条线。
“太冲教的大炮,专克灵力,是北玄的死敌。而所有将士死后,又可以移魂转生,可谓杀之不尽。但,他们对于阵法结界,并不精通。所以,我们可以在北方布起一道结界,以镇魔塔和魔域之门为阵眼,阻挡罗刹神国大军南下。”
楚微凉瞟了一眼沙盘,打岔儿:“两个不稳固,要三个阵眼。”
方寂雪没吭声,也不否认。
在设阵方面,阿凉虽是师从于他,却绝对是个无人能及的天才。
温疏白看看左边的小狗,看看右边的老狗,剑锋在沙面中部,画了个圈儿,“阿凉说得对,第三个阵眼可以在这里。”
楚微凉因为不想跟方寂雪共同讨论一件事情,始终就没正眼瞧沙盘,这会儿又瞥了一眼,见温疏白画的,是梵天阙的位置。
梵天阙被周围五个宗门拱卫,耸入天际,是天地间灵气之最,若要布阵,便是天下最强阵眼。
但是,万一一个不小心,阵被太冲教给破了,这块宝地也必将不复存在。
温瞎子真是舍得。
她却有点舍不得。
“我不同意,梵天阙灵气太盛,若是被太冲大炮集火猛攻,一旦坍塌溃散,会祸及整个北玄。”
然而,她说左,方寂雪却偏右:“也不是不行。世间事,物极必反,水火相冲,只要梵天阙的灵力足够强,未必不能反制。”
温疏白抱着手臂,轻轻一笑,点头道:“灵力大炮一但失效,罗刹神国的大军就是瓮中之鳖。”
方寂雪:“到时候擒贼擒王,任他们移魂复生千百次,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两个人目光皆望着沙盘,看似颇为默契,却各自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只有楚微凉生气瞪眼。
她看看温疏白,又看了一眼方寂雪。
好嘛,你们俩倒是携手联袂,惺惺相惜起来了,亏我还替你心疼那点家底!
忽然好气是怎么回事!
“好啊!二比一,你们人多,听你们的!”
既然这么有默契,姓君的,你跟姓方的过去吧!
咣!她突然狠狠一脚跺在温疏白脚上,转身就走。
温疏白突然遇袭,痛得皱了一下好看的眉:嘶!好疼。
“逆……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