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见川见状,也说:“我也不饿,不吃了。”
他紧跟着楼云溪的步伐上了楼。
季寒云愣了愣,刚有起身的动作就被季寒衣拉住,“大哥,他们都不吃,你陪我吃点呗。”
“你自己吃,我还有点事。”
季寒衣看了楼云溪的房间一眼,说:“神医姐姐是去复盘病症了,你跟上去也没什么用,就陪陪我嘛。”
季寒云叹了一口气,眼看着楼云溪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他只好坐了下来。
店小二走进后厨,正巧看见两只大老鼠正在啃灶台上的大白菜。
那老鼠胆大的很,等到店小二拿起笤帚打它才跳下灶台。
老鼠滋溜一下钻进柴堆,霎时不见了踪影。
一盏茶后,店小二端着两碗热乎乎的汤面走了出来。
小二道:“两位客官,小的厨艺不精,你们将就着吃点。”
季寒云瞥了一眼,这汤面的卖相和今天吃的小菜实在差太多,就连面条上飘荡的那两片白菜叶看起来都寡得可怜。
季寒云默默把汤面推开了一点。
“我不饿,你吃吧。”
季寒衣看了他一眼,把两碗面都揽到自己面前,抄起筷子道:“那我可全吃了!”
两碗热汤面下肚,季寒衣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一点。
他揉着圆滚滚的肚子问道:“大哥,眼下旁边都没人,告诉我一句实话呗。你是不是喜欢神医姐姐啊?”
季寒云的视线蓦地落到他脸上。
这傻小子竟然能反应过来!
他还以为寒衣顿悟这件事还需要三年两载。
“你别这么看我,我虽然脑子转得慢,但它总是在转的。”季寒衣说:“你喜欢神医姐姐没问题,我只是有些苦恼!”
季寒云:“苦恼什么?”
季寒衣说:“大哥,我实话告诉你吧。和神医姐姐有关的事,有不少我都是从叶扇那里听来的。两年前他就告诉我,他对神医姐姐有点心动。”
季寒云不以为意:“她生的美,性子又有趣,喜欢她的人多很正常。”
季寒衣:“可这样我就要为难了。要是你们俩同时追求神医姐姐,我该支持谁?你是我大哥,叶扇又是我最好的朋友。难搞……”
论先来后到,肯定是叶扇先。
但要论亲疏远近,谁也比不上他大哥在他心里的位置。
季寒云问道:“你考虑这么多,就没考虑过你神医姐姐的心意么?”
季寒衣一愣。
他确实没想那么多。
季寒云:“你支持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楼云溪心底愿意放谁。你要是真的喜欢你神医姐姐,就应该支持她心底最喜欢的那个。”
季寒衣担忧地说:“可要是神医姐姐不喜欢你怎么办?”
“那是她的自由。”季寒云说。
他不过是喜欢楼云溪而已,并不见得有多高贵。
哪能因为他喜欢楼云溪,就不许楼云溪喜欢别人。
“早点休息,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季寒云走上楼去,路过楼云溪的房间时,她屋里的灯还亮着。
门上隐约可见她在烛火下的倒影。
季寒云在门前站了片刻,又一声不响地走开。
屋内,楼云溪其实并未在看记录的文书,而是一直看着门外剪影,直至季寒云离开。
她无奈地叹了叹气。
这张脸啊,真是红颜祸水。
等这桩事结束后,她还是以面纱示人吧。免得又惹来什么不必要的红尘情缘。
楼云溪屋里的灯火亮到了后半夜。
通过整理林知府派人搜集的信息,她收获不少。
在怪病出现前几天,淮山附近确实有过异动。
先是一个绵延极深的坑洞在山中一夜出现,在坑洞周围还残留着一具樵夫的骸骨。
这本要当做野兽吃人的案子了结,但那坑洞出现以后,淮山周围的灵气也大幅消失,就好像被什么东西一夜吸收了一般。
在这之后才有了城东菜农一家突发怪病的案例。
只可惜那一家人都死绝了,她打听不到更多消息。
也无从了解他们死前除了异变的河鱼之外,是不是还共同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至于这怪病的症状她也基本摸透。
染病之人会先有呕吐症状。
之后病患会浑身瘙痒,一日之内就身上就会长出许多猩红的水痘。
有些时候,病患还会在深夜里发出奇怪的嚎叫。
但有些时候,病患却又很安静。
这嚎叫的规律楼云溪暂时还没弄明白。
但到了第三日,病患的病情就会进入更猛烈的下一阶段。
在这个阶段,他们会不断高烧,四肢发抖。
一旦身体承受不住高烧的灼热,病人就会被烧死。
而大部分染病的人基本都撑不过七天,就会撒手人寰。
就算天阙圣女来了淮州城,也只是在找治病之法,却没法暂时遏制住病情,延长患病之人的性命。
楼云溪猜,天阙圣女应该也还没找到真正的病因。
楼云溪打定主意,明天再去城东一趟!
她得仔细问问最近染病的人都吃了些什么,看看能不能从食物里排除一些可能性。
熄了油灯,楼云溪躺回床上,阖眼沉沉睡去。
夜里,不知谁的客房里断断续续地传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哎呦……”
“啊…啊……”
刚睡下的楼云溪蓦地睁开眼,哪儿来的呻吟声?
“救命啊……啊……”
痛苦的呻吟还在继续,楼云溪披了件外衣就往外走去。
墨见川也被这声音吵醒,走出了房间。
两人在走廊相遇,抬眼一看,季寒衣的房门竟然是大开的,屋里的灯还亮着!
楼云溪暗觉不妙,快步朝他的屋子走去。
刚进屋,楼云溪就看见季寒云神情紧张地拖着脸色的苍白的季寒衣的身体蹲在地上,“寒衣,寒衣!你醒醒!”
季寒云的屋子离季寒衣最近,所以也是他最早听见动静赶过来。
季寒衣紧紧咬着牙,蜷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任季寒云怎么叫他,他都只能捂着肚子,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楼云溪:“怎么回事?”
季寒云道:“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寒衣已经倒在地上了。”
“让我看看!”
楼云溪快步上前。
她掀开季寒衣的眼皮。
瞳孔涣散,已经神志不清了。
再一诊季寒衣的脉搏,脉搏跳动混乱,竟毫无规律可言。
楼云溪:“季寒衣平时身体怎么样?”
季寒云愣了愣,“挺好的,除了有些口吃,一直没生过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