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暮舟任由程郁掐着自己的脖颈,不反抗也不后退,幽深的眼底让程郁无法看清这层冷情表面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心。
程郁在怒喊,在愤怒.....也在痛苦,他无法从面前这人身上得到他想要的反应,无法撕开这层伪装的表面。
到最后,程郁的声音都带上了呜咽,由最初的愤怒,崩临的崩溃转化成了无措,程郁松开手,就这样的抱住了宁暮舟。
声音带着泣声的说道:“可是我舍不得。”
舍不得你死,舍不得对你动手。
当程郁抱住宁暮舟,但听到程郁说舍不得的时候,宁暮舟那颗悬勒的心才慢慢下沉,归了位。
他卑鄙的喜悦着程郁没有动手,喜悦着那份不可估量的感情,喜悦着他没有失去。
宁暮舟轻轻抬起手,回抱住了程郁。目光穿透光影错落的空间,望向遥远。
教堂外一群一群的白鸽扇动着洁白翅膀,迎着落日的余晖飞向远处,高高在上的神父唇角似乎都勾起了弧度,赞美着胜歌,慈爱的目光注视着相拥的凡人。
程郁把脸埋在宁暮舟脖颈处,牙齿在温热的皮肤上徘徊。
宁暮舟感觉到从脖颈处传来的疼痛,好笑的说道:“你是改主意了?想这样咬死我吗?”
程郁松开了嘴,用舌头舔掉皮肤上的血珠,顺着宁暮舟脖颈往上舔吻,一路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宁暮舟感觉有些痒意,却没有侧开头,反而抬手握在了程郁脖颈上,眼神暗了暗,放在程郁后背上的手不断摩擦着程郁有些过长的头发。
程郁往上咬住了宁暮舟的耳垂,舌尖不断舔弄着柔软的唇珠,十分急促且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宁暮舟耳朵上,声音暗哑的回答了刚才的问题,“我倒真想这样咬死你。”
宁暮舟望着教堂外不断下沉的天色,单薄又令人遐想的双唇扬起,声音染有几分欲色地说道:“哦,是吗。”
程郁在宁暮舟耳边闷哼了几声,似是不满宁暮舟语音上的挑衅,用力咬了一下宁暮舟的耳垂,问道:“宁暮舟,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从记忆恢复以来,程郁都在努力的伪装着自己,伪装成那个在宁暮舟身边两年的会听话的宁郁,他有时候会兴奋,有时候会气愤,他不要宁暮舟只属于那个什么都不记得的自己,他嫉妒宁暮舟在曾经欺骗自己后却又对后来的程郁妥协。
他想要的是完完整整的拥有。
如果宁暮舟不想要现在的他,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想想都会让他发疯到想杀人。
宁暮舟手臂用力的让程郁更加贴近自己,直到两具身体无比地接近,连地上的影子都不分彼此的时候,宁暮舟才缓缓开口,“感受到了吗,我的Omega。”
程郁察觉到了炽热,肆意的闷笑声击打着宁暮舟的耳膜,双唇游离直接一口咬上了宁暮舟薄情锋利又诱人的唇。
宁暮舟扣着程郁的脑袋用力的回吻着,不断穿出细细的水声,两人就像出笼的猛兽,像要把彼此吃了一般,舌尖不断挖掘搜索着。
黑夜慢慢压了上来,笼罩着不归的人们。
上帝啊,请原谅放肆的凡人,请降福于他们吧。
砰——
房间的门被打开又用力地关上,凌乱又急促的脚步声回响在房内,空阔又寂寞许久的床突然被什么失重的物体砸了一下,不断凹陷。
是什么呢,哦,原来是陷在爱欲的人们。
今天房内的温度似乎十分的高,这来源于床上热情似火的两人,羞涩的屋外的风都只是匆匆走过。
剧烈的呼吸声越来越明显,压抑的呼喊声持续不断。
程郁用瞳孔晃动的双眼看着上面的宁暮舟,看着这人被自己染上不同的色彩,程郁满意的笑了笑,抬手拉下宁暮舟的脖颈,笑弄的说道:“你这个样子真的把你藏起来”
宁暮舟望着头发四散铺洒,脸色潮红的程郁,低沉又带着挑逗的说道:“那你可以试试。”
又是一场人间色。
等程郁从混沌中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只残留着些许温热。
外面传来细碎的说话声,程郁下了床,来到客厅,宁暮舟已经结束了通话。
“怎么了?哥哥。”
宁暮舟转头看着程郁,“你最近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我回去中伦亚处理完事情,再来接你。”
程郁皱着眉头看着宁暮舟,不悦道:“怎么,你又不想要我了。”
宁暮舟走近,拦抱住程郁,“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哥哥,那我就在这等你。”
宁暮舟狐疑的看着程郁,有些不确定程郁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要保证。”
程郁盯着宁暮舟的脸,脑袋凑近咬了咬宁暮舟的下唇,“我保证。”
隔天,宁暮舟就离开了埃及斯。
宁暮舟回到中伦亚三天后才再次出现在了H区。
但令人十分费解的是,在宁暮舟回到H区的后一天,上面并以宁暮舟有叛国嫌疑关押了宁暮舟,事情发生得十分令人不解,相关的公职人员都纷纷在讨论这件事。
V区——又名帝都收押所。
由于宁暮舟的身份,所以上面给了特例,不用与其他人一起关押,也不可私自动刑,收押所里的人都听说了这几天来的大人物,都十分好奇的探头探脑的。
沈晨景来到房门前,对身边的人说道:“打开。”
沈晨景走进去看着靠在墙上的宁暮舟,嘲讽的说道:“宁暮舟,怎么样?喜欢我这里的环境吗?”
宁暮舟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前面,一脸得意洋洋的沈晨景,沉声说道:“嗯,还不错。”
沈晨景哈哈笑了几声,迫不及待的愚弄说道:“那你可得好好住着了,以后这里可就是你的家了。”
“是吗?”
宁暮舟感觉好笑地说道。
沈晨景看着宁暮舟这一脸无所谓,高高在上的态度,愈发的愤怒,指着宁暮舟咒骂道:“宁暮舟,我最恨你这样的嘴脸,总以为什么都掌握在手的样子,你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你那个父亲,你怎么会坐上那个位置,明明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我的。”
宁暮舟冷漠的看着沈晨景这气急败坏的样子,“你哪来的自信。”
沈晨景被宁暮舟说的话过而能哽的吐不出话,甩下一句“别得意”,就离开了。
谁知道。沈晨景当天在宁暮舟这里放完狠话,在回去的路上就遭遇了枪击,身上中了几枪,最后被送进了医院。
让人觉得更奇迹的事发生了,关押在V区的宁暮舟在几天后就被脱离嫌疑,释放了出来。
宁暮舟从V区出来就看到了在门口的余川,宁暮舟评价道:“做得不错。”
余川傻笑了几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咦,你还会夸人了,难得啊难得,我俩从小认识,你可从来没这么说过。”
宁暮舟对于余川这总是叨叨的性格黑了黑脸,“得了。”
“好好好,不过还是你先让我去做了准备,不然还真是难搞。”
等两人上了车,余川终于想起什么的对宁暮舟说道:“不过,你这次是真没事吧?”
宁暮舟看了看窗外,“H区是不用去了。”
余川啊了一声,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去,你不做执行长了。”
“嗯。”
“是你提的还是首长说的。”
“我提的,也是他要求的。”
余川对着身旁的宁暮舟试探地说道:“是因为程郁吗?”,余川看到宁暮舟不回答,了然的道:“还真是他啊。”
余川在沈晨景出事的那天就已经把获得的相关证据交了上去,按照这个情况,宁暮舟是不会有事的。
“所以,你跟首长都说了什么?”
对于余川的问题,宁暮舟回了一个眼神。
“哎,好吧,兄弟不值钱啊”,余川感叹道。
在回到宁暮舟别墅后,余川坐在车上,对已经打开车门的宁暮舟说道:“有一件事我跟说一下,在你进V区的那天,那个.....程郁找到了我,给了我一份资料,不然,我们的证据不会那么全,既能把你拉出来,还能坐实了沈晨景”,余川斟酌了一下,“我想,那个沈晨景被枪击,应该也是他干的。”
宁暮舟看着远去的车子,想道:你果然还是不会乖乖听我的话。
与此同时,北维塞。
宋寂淮正从C901出来,抬头看了看秋日的骄阳。
快入冬的天气,总是有些寒冷。
看来今年的冬天会格外地冷。
宋寂淮扯了扯唇角,下一刻。
彭——
“长官!!!”
宋寂淮动作迟缓的低头看着自己胸膛上的血洞,又抬头有些惊讶望向某个方向,身体缓慢的倒了下去。
好友,你是回来报复了吗。
3027年的冬天,大雪飘飞。
中伦亚H区的执行长宁暮舟被免职,同时V区总长官沈晨景入狱。
北维塞的C901执权者——宋寂淮于同年秋天遭遇枪杀,幸运的是抢救及时,已无生命危险。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像这场雪一样,即将为过去画上句号,迎接新的开始。
宁暮舟看着手机上那条不知名的短信,唇边挂上了如外面初雪般的浅淡笑意,离开了别墅。
雪下得越来越大,车子慢慢停了下来。
宁暮舟拉开车门,步入了这一片纷飞中。
摩天广场上的摩天轮由于天气原因已经停止了运转,到处都白茫茫的,宁暮舟往前走果然看到站在摩天轮前等待的人。
程郁察觉到了背后的脚步声,转身对着还差自己几步的宁暮舟说道:“哥哥,有没有想我啊?”
程郁剪了长发,利落的短发有些遮在了眉眼上,宁暮舟笑了笑,“想的。”
程郁似乎没想到宁暮舟会这么直白地回答,愣了愣,反应过来的时候宁暮舟已经来到了他面前,并且抱住了他。
程郁很高兴,用力的回抱着对方。
今年的冬天好像与以往的几年都有些不同。
宁暮舟由于免职了,所以不用每天都忙碌,这是程郁期待的事,他巴不得宁暮舟每天24小时都在他身边,哪也不去。
所以这几天两人都有些太过胡闹了。
宁暮舟垂眸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程郁,“你变成Omega是宋寂淮做的吧?”
程郁听着耳边好听的声音,嗯了一声。
“所以,他被枪击也是你做的。”
程郁笑了笑,“哥哥,怎么问这个。”
“想知道你最近都去干嘛了。”
程郁把头埋近宁暮舟脖颈处,舔了舔宁暮舟脖颈处的皮肤,宁暮舟偏了偏头,手警告意味的拍了拍程郁的背,“在这样下去,明天你可就起不来了。”
程郁闷声笑了几声,“那就不起了。”
很好,又是一番孟浪。
程郁回来不久之后,很少来宁暮舟别墅的余川难得知道来看望了一趟。
余川对于又出现在宁暮舟别墅的程郁并没有表示惊讶,毕竟两人现在关系不一般,这再正常不过,不过,余川有些忍不住吐槽的是——这随处可以闻到的狗粮味是怎么回事。看着宁暮舟与程郁这两个人这氛围,余川很想黑脸,还有些羡慕,宁暮舟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反观自己,忙的要死。
真的是虐狗啊。
余川见程郁上了楼,还是忍不住的对宁暮舟问道:“他是不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嗯。”
余川用手指指了指宁暮舟,又指了指楼上,“所以.....你是选择打算今后余生都是他吗?不会觉得不合适吗?”
对于余川这么蠢的问题,宁暮舟的回答是:“不要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
最后,余川一脸受伤的离开了别墅。
果然,单身狗之所以被称为单身狗还是有原因的。
宁暮舟来到卧室,程郁靠着落地窗对宁暮舟说:“你那位手下好像有点蠢。”
宁暮舟点了点头,“你听到了?”
程郁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宁暮舟了然的说道:“等几天我让人来把摄像头拆了。”
“其实也不用”,程郁挑了挑眉说着,“在那里做还可以录下来,会很有趣。”
宁暮舟明白程郁话里的意思,抬手握住程郁的脖颈把人拉近,用手指摩擦着程郁的唇角,“我明天就让人来拆了。”
话外之意——你不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