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一手接住儿子,一手接住女儿,两只腿分开了两个狗子,就这么用尽全身之力接住了扑过来的小四只。
他刚松了口气,就见钱盛嫣也凑热闹的小步却快速的走了过来,他一怔,正在犹豫要丢掉哪一只,就被人一下子扑进怀里搂住了腰身。
“……你,你庄重些……孩子们在呢!”胤禛腾不出手来推开人,只能低声训斥道。
钱盛嫣才不管呢,抱够了男人便张开手臂把儿女一起抱住,一家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就算是自诩为“大孩子”了的弘历也在阿玛额娘的怀抱中笑红了脸,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依旧很欢乐。
闹了一阵,又用过晚膳,弘历便要回西峰秀色。
钱盛嫣仔细问过儿子,知道他自己住着没什么不好的地方才放心。现在还没有老师前来上课,胤禛说要等正月十五之后,不过那位何姓老师也只是主要为了教导弘时,弘历和弘昼到底还小,只暂做启蒙而已。
不过弘历自己爱读书,无人打扰便能在书房待上一天,要不是李玉壮着胆子拿出钱盛嫣的话做令箭,恐怕弘历别说每日的运动了,连饭估计都要端到书房草草用完。
“就是五弟老是哭,哭声还挺响亮的。”弘历撇了撇嘴,显然对那位爱哭的弟弟很是不喜,“妹妹才不到一岁便很少哭了,不知道五弟为何还那么爱哭,每日都要哭上一阵子。”
说实话,钱盛嫣也很心塞,胤禛估计是一下子多了两个立住了的儿子有些高兴,老想着给凑一起养着,可就弘昼那刚过两岁的小年纪,更应该的是在亲娘怀里撒娇啊。
她又不能去找胤禛说明那一套现代理论,什么三岁前的安全感培养啊什么的,估计胤禛也不会听。她只能安慰弘历,又说等以后装上玻璃窗户,便不用日日开着窗了,玻璃隔音又透光,对面的哭声也听不见。
和弘历聊过之后,小小人便带着一群伺候的回去了,钱盛嫣还真是有些不舍,思索着有没有可能让胤禛撤回命令,把弘历和弘昼都还是送回亲额娘面前养着好了。
有些困难。
“想什么呢?”胤禛声音响起,钱盛嫣抬眸看他,面上还有思考的表情,她慢吞吞道:“妾正想着,是不是明日去十三爷府上走一趟?”
“明日?也好。”胤禛想起胤祥也是一叹,他有心想帮,可惜康熙却对胤祥毫无信任,这几年对他更是如同圈禁一般。
胤祥现在一大家子,却还是个光头阿哥,胤禛只能私下里帮衬一二,却不想被太多人知道,便交代钱盛嫣不要专门赶在年节时送东西过去。
钱盛嫣点头:“上次去十三爷府上还是冬月里,年前人多事忙,一直未去,妾想着最近各处倒也松散,是不是可以把备好的料子和银子送一趟去。”
“好,你看着安排。”胤禛对她的布置毫无疑义。
钱盛嫣点头,又偎在胤禛身边,细细与他说起府里的各项收入和开支来。
她也就是去年下半年才彻底掌握全府,账本也是赶在年前才堪堪理顺。弄清楚偌大一个王府的收入后,钱盛嫣真的是有些震惊到了。
此时,亲王的俸禄是一年白银一万两,粮食一万石,看起来似乎不算多,换算成人民币的话大概五百多万近六百万元——听上去很多,但要养一府的人啊!
好在胤禛名下还有不少田庄、土地和马场铺子,再加上如今胤禛掌了镶白旗,旗下奴才按时按节的送来孝敬,什么冰敬碳敬年敬等等,胤禛算收的少的,但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是一大笔钱。
但这么些银子,一年到头也剩不下多少,府里一个福晋两个侧福晋一个庶福晋四个格格,又有小主子们,再加上各处下人,可是花的不少。
说到最后钱盛嫣就过跟牙疼似的吸气:“从前妾还不知道,只以后……爷还是少进些人吧。”
真想找新鲜,不如就从府里的婢女扒拉扒拉?像郭氏刘氏这种正经秀女选进来的格格,份例可也不能少呢。
胤禛被她那小气吧啦的表情逗笑,抬手拍拍她的脑袋:“好,会算账了,这理由充分,比含酸拈醋的强多了。”
“爷!”钱盛嫣不满的一扭身子,嗔道,“爷若喜欢,多收用几个人也无所谓,妾定会好好照顾他们,若再能给爷生个一儿半女的,那妾定不心疼银子,都给爷花出去!”
“哈哈哈,你呀,说到底还是拿爷的银子做大方。”胤禛笑起,却又道,“从前府里前院的账都是单独走的,苏培盛那里有爷的小库房,以后若真缺了银子,你只管问他要。”
“那是爷公事的银子,那里能随便取用。”钱盛嫣嘀咕,但她不傻,胤禛肯这样说就很好了,所以小小的抱怨中还夹杂了心满意足的快乐,听的胤禛忍不住笑起。
钱盛嫣自己也在盘算,要不要借着穿越的优势出去开店搞钱,但……这个时候,便是王府福晋出门也麻烦的很,前后下人跟着,除了去参加亲友的红白喜事,便是寺庙祭拜,没有人会没事出门溜达逛街。
更何况,她连福晋都不是,说难听了就是一王府丫鬟,连去趟十三阿哥府上都得专门找人陪同,还想出门开店呢……
算了算了。
还是勤俭持家吧。
想是这么想,但钱盛嫣也没付诸什么行动,毕竟之前乌拉那拉氏管家的时候大家吃喝不错,到她手里都下一个档次,那不是摆着让人嚼舌根呢。
府里还没到揭不开锅的程度,只要胤禛少进两个新人,可比大家少吃个菜俭省多了。
转眼便到了正月十五,一早胤禛和乌拉那拉氏去畅春园拜见过康熙后赶在午膳前便回来了。只是胤禛回来后心情略有些不好的样子,钱盛嫣也没多问,只温风细雨的转换了话题,让他给出几道灯谜,晚上挂上给大家猜猜。
哄的胤禛轻松的去了书房,钱盛嫣舒了口气,继续安排晚宴。
青雪跟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问钱盛嫣:“主子不好奇王爷怎么了吗?”
钱盛嫣诚实的摇摇头,她不好奇,真的。
都这个时候了,想也知道康熙对这群成年健壮的儿子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甚至按照规矩胤禛他们晚上也是要在宫里用宴的,但这才晌午,人便都被赶了回来。
难道这般,胤禛还高高兴兴的吗?又不是缺心眼,谁不盼着自己独得皇上喜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