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卷着落叶袭来,兰茵突然觉得身上多了股寒意。
“真的是让刘都虞侯自己拿出来?”兰茵试探着说道。
“我们拭目以待吧!”崔元藻转身看向身后这栋并不大的小书斋道。
不一会儿,刘管家带着人过来了。
“崔御史,你说怎么拆吧?”
“我指向哪里,你就往哪里拆!”崔元藻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崔元藻身上,他却开始慢慢踱步,又拐进了屋内。
“十四郎在丈量吗?”兰茵问孙茂道。
“应该是的。”
崔元藻从屋内又走了出来,对着刘管家道:“有这书斋的设计图纸吗?”
“不知道,我来做管家时,这府邸已经造好了。”
“看来只能掘地三尺了,来吧,把家具都搬出去。”崔元藻命令道。
“十四郎是怀疑有地下密室?”孙茂问道。
崔元藻点了点头,说道:“你想想一个十几年不为美色所惑之人,为什么这次却为了个阿颜甘冒奇险,还故意陷害甘当狗腿,陷害吴湘。”
“因为阿颜娘子特别美。”兰茵道。
“他一定是原本就认识阿颜娘子的。”孙茂道。
崔元藻无奈地看着兰茵道:“嗯,你们都对。我想这阿颜娘子一定是让他想起了某个人。”
“谁?”
“崔御史,崔御史,”刘管家大喘着气道,“挖,挖到了。”
“走,去看看。”
所有人都疾步向屋内走去,只有兰茵还在那里想着到底是谁啊,阿颜娘子和谁相关呢?是她阿娘吗?否则她梦里为什么会出现阿颜娘子呢?
“崔御史请看,这要怎么弄?”刘管家指着一块巨型石板道。
只见,石板两边堆满了泥土,似乎是工人们掘地三尺后,突然遇到了一个密封罐子。
“我们试过了,这铁锹根本铲不动这石板。”刘管家陈述道,“除非能用炸药。”
“刘都虞侯府可有炸药?”孙茂问道。
刘管家连连摇头,“这刘都虞侯可不敢,除了使相,谁还敢私藏火药呢?”
兰茵看崔元藻为难的样子,凑到他耳边悄悄说道:“你不想见到李夫人,不如我去偷来,这也没什么难的。”
“不行。”崔元藻坚决道,“火药的动静这么大,没得到使相的同意,我们是万难逃脱的,别打这种歪主意了,我还是去一次吧。”
“十四郎为何不找找机关呢?或许就用不上火药了呢?”孙茂也质疑道。
“我猜想阿颜娘子根本不是被刘都虞侯掠夺进府的,一切都是她有意为之,目的就是要盗走黄埔那些画。而阿颜娘子的出现就是为了让刘都虞侯主动拿出那些画。为什么要他主动,因为他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机关吧。我大致也看过,确实难找,所以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了。”
崔元藻一边解释一边向外走,“灵聪去套马车。孙大哥,你留在此处看着他们,“崔元藻瞄了一眼刘管家等人,”别让他们拿走府里的东西,另外再看看府里可有可疑之人。”
兰茵眨巴着眼睛看着崔元藻,仿佛说着:“我呢?我呢?”
崔元藻好笑地看着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你当然跟着我啊,你要保护我安全的嘛。”
兰茵瞟了一眼崔元藻,心里娇嗔道:“死相,越来越会了。”
————
马车经过下马桥附近时,崔元藻突然探出头去,吩咐灵聪道:“去陈医士那里看看去!”
“怎么了?不舒服了吗?”兰茵摸了摸崔元藻的额头,上次可真是把她吓坏了。
崔元藻轻柔地抓住兰茵的手,笑道:“没事,我就是去确认一些事情,无须担心。”
“真的吗?”
“真的!比真金还真!”崔元藻竖起两指起誓道。
兰茵打下崔元藻乱起誓的手,骂道,“别随便起誓,我看你还是吃一粒糖豆垫一垫,免得等会儿又晕了。”
说着话呢,兰茵就从布袋子里掏出两粒糖豆塞进了崔元藻嘴里。
崔元藻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糖,甜得他忍不住眯缝着眼笑。
灵聪跑回来看见这一幕,顿时感觉自己也被喂了一嘴的糖,牙都酸了起来。
崔元藻瞥向龇牙咧嘴的灵聪道,“陈医士可是不见了?”
“郎君神机妙算,陈医士确实不见了,门关着,问邻居,说是两日前突然搬走了。”
崔元藻点了点头,和他料想得不错,兰花暴露了陈医士,他只能离开这里了。
“让开,让开……”
突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横冲直撞,几乎就要撞到崔元藻他们的马车上了。
兰茵一个纵身跳出去,往马身上踢了一脚,马顿时偏离了方向,往一边倒去。
“兰茵,救人。”崔元藻喊道。
兰茵跳上屋顶,又纵身跃下,抓住马缰,终于在拖行一段距离后,马车停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呢?差点死人!”兰茵生气道。
“还请小娘子海涵,家主人危在旦夕,所以才这样莽撞。”车夫跳下马车,频频向崔元藻和兰茵作揖。
“你是来找陈医士的?”兰茵遗憾地看着车夫。
“是啊,听说陈医士是神医,虽说不医治贵人,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请问小娘子,陈医士是哪一家?”
虽然情况危急,车夫还是有礼有节,看上去就是好人家的,只是他家主人怕是要遭殃了。
“我们也是来找陈医士的,可惜他两日前就搬走了。”兰茵遗憾道。
车夫惶惶然看向车帘内,“难道真是天意?”
崔元藻从车上下来,走到车帘前,向里问道:“若是先生不弃,可容我看看否,在下也略懂医术。”
崔元藻久病成医,虽说不能与陈医士比,但也略通一二。
只是车帘内久久没有回应。
“糟了。”车夫喊道,掀开帘子,就窜了进去。
“家主!”不一会儿,车帘内传来车夫的抽泣声。
崔元藻与兰茵互相看了看对方,若不是他们的到来,陈医士不会搬走,或许这人还有救!
“家主啊,难道真的是那幅画害的你吗?”车帘内突然传出这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