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向东回到局里，给吴川汇报了案件调查情况。
吴川正在办公桌前看文件，抬头看见余向东几个人进来，笑了笑说：
“怎么样？”
“吴局，我们去了县人民医院。开始，主治医生不配合，包括院长也不配合我们。几番交涉下来，同意配合我们调查。我们从两位主治医生的口中了解，明显觉察他们在撒谎，我们去死者的病房调查，发现了一些疑点。童章的病房里发现了带血的脚印，童章的死很蹊跷。伍良友的病房里住着一个病人，当晚被医院劝回家了，说是抢救伍良友，影响她休息，这给我们提供了重要线索。两位死者的死因都很蹊跷，疑点重重。”
“你暂时不要下结论，再仔细调查，去看守所了解一下其他参与打架的人员。如果没有结果，你再去调查那两位医生。”
余向东带着几个人去了看守所。
在看守所，余向东叫了那天打架的人，进行了询问。
第一个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很古怪，头发染得怪怪的，左边是绿色，右边是黄色。
余向东称之为古惑者，说白了就是混混。
“姓名？家庭住址？年龄？”
“付大毛！城关镇，十七岁！”
“谈谈你们那天打架的经过，为什么打架？”
“没有什么可说的，就是看对方不顺眼。”年轻人傲慢无礼地说。
“你是青龙帮还是虎头帮？”余向东和颜悦色地看着他，脸上表露出一种局外人的姿态。
“我是青龙帮的！”年轻人自豪地说。
“你为什么要参加青龙帮？而不参加虎头帮？”余向东想了想，要是用常规的问话，他可能会撒谎，或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因为青龙帮厉害啊！”
“我觉得虎头帮更厉害。昨天晚上，你们有两个兄弟被虎头帮搞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时候的事？我们老大知道吗？”年轻人诧异地说。
“你们老大？什么老大？叫什么名字？我们没见他站出来为你们两个兄弟撑腰，也没有见他报案！”
“你别污蔑我们老大！”年轻人鄙视地瞪了一眼余向东说，“你连我们青龙帮的老大不知道，你白在公安局混了……我以前没见过你，我只晓得那个老崽吴川，和那个刘平……特别是闻一笑，我们太熟悉了。他和我们老大还是同学呢！”
“是吗？你们老大是谁？我没见过，有空我去拜访一下！”
“张威！”
“哎哟，这名字好威武哟！你知道虎头帮的老大是谁吗？”余向东笑着说。
“当然知道！何波！”
“我听说，你们是为了争地盘收保护费打架！”
“也不全是。其实我们的地盘早划好了，城东是青龙帮的，城西是虎头帮的，没什么争吵的……青龙帮在江城势力很大，虎头帮为了争面子，三番五次挑衅我们，我们咽不下这口恶气。”
“你参加青龙帮多久了？”
“三年了。”
“你没有上学吗？”
“上啊！觉得读书没啥意思，出来混社会了。我觉得混社会很爽，也自由，受人尊敬，走那儿玩到那儿，有人管吃、管喝、管玩。没有人敢招惹，更没有人敢欺负，多逍遥啊！”年轻人得意洋洋地说。
“你是在犯罪，你知道吗？我们去医院调查了，你们的两个兄弟童章和伍良友都死了！警方怀疑，他们是被人害死的。”
年轻人的脸黑了，小声说：“他们真死了？”
“真死了！已经抬去殡仪馆了。我们现在是来调查他们的死因。他们的伤不重，我们怀疑，是被人谋害的。”
年轻人眼珠子顿时停止了转动，喃喃地说：
“我早知道他们会死的！”
“为什么？”
“他们可能犯了帮规。那天打架时，老大说了，即使死了，也不能进医院，因为院长是虎头帮何波的姑妈，进了医院，也就等于进了殡仪馆！”
第二个人走进来，吓了余向东一跳。他是余向东的高中同学郭刚。
郭刚看见余向东，一脸愧疚，沉默了半时才说话：
“向东，你在公安局工作了？”
“是的！我问你，你为什么参加黑帮？”
“没考上大学，在家里闲着无聊，就和几个朋友参加了。一方面在江城玩得舒服，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一方面是有钱用，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但是，长此以往，要变废的。这几天我仔细想了，想改邪归正，希望你帮我。”
“你是哪个帮派？”
“我是虎头帮的。”
“你加入多久了。”
“一年了！”
“打过几次架？”
“四次，前面三次，我没有受伤都逃脱了。”
“昨天晚上，青龙帮的两个兄弟童章和伍良友死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郭刚低着头，沉默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说：
“他们的死与虎头帮有关。虎头帮在江城势力特别大，医院的各个部门都有关系。”
郭刚说到这，看着余向东，想说什么，犹豫了。
“说吧！既然要我帮你，你就毫无保留地说。如果你对案件有功，法院会从轻处罚。”
“我说，昨天我听到几个兄弟说，凡是进医院的，医疗费都是双方支付。虎头帮给青龙帮支付医疗费，青龙帮给虎头帮支付医疗费。他们伤的人多，我们伤的人少，而且他们有两个重伤。医疗费比安葬费还多，因此愿意养死人，不愿意养病人，长期住在医院耗着，高昂的医疗费担不起。”
余向东明白了，案子水落石出了。
说完，余向东立即起身，对着几个随从说：“终于水落石出了。”
当然这个“水落石出”，只是有了眉目，凶手还得去医院挖。
余向东赶到公安局，马不停蹄地给吴川汇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吴川听后，非常满意，笑着说：“就按照你的思路去办！”
余向东回到办公室，吩咐大家穿便装出行，不能打草惊蛇。
几个人穿着便装全副武装去了县医院。
傍晚，余向东正准备叫人去吃饭，只看见几个头式古圣的年轻人从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上下来。
余向东立即叫大家盯住这几个年轻人。
几分钟过去，一群人在护士的带领下，来到一间病房。余向东知道，这间病房住着两个青龙帮的重伤患者，瞬间提高了警惕。
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发现他们鬼鬼祟祟地进了病房后，其他人都出来了，而且莫名其妙地关上了门。
余向东知道，事情不妙，一声令下，冲了进去，举枪示意，把可疑人员全部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