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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颠峰对决1(1 / 1)


五十年代初,广州棋坛卢天王卢辉已难与后起之秀相抗衡,加上他已到文史馆工作,不必再靠下棋为生。自广州岭南文化宫举办“六名象棋手表演赛”后,那时摆在众棋人面前的,大约有三个主攻方向:一是在广州做群雄之首,唯我独尊;二是向外开拓,特别是像上海、北京、武汉等棋风昌盛之地;三是到香港开辟天地,打造自己的象棋王国。比如曾益谦,他在参加“六名后象棋手表演赛”之后不久,取得了建国后广州市“第一届象棋比赛冠军(此届杨官璘、陈松顺、覃剑秋、卢辉都没有参加),征尘未洗便去香港谋求发展了。少壮一辈的如陈洪钧、袁天成、彭树荣等虽也风云一时,但始终未能成大气侯。唯“粤东三凤”之一的钟珍的掌门弟子陈松顺正技臻化境,造诣精深,攻守兼备,尤其是中残局高深莫测,因此傲视华南棋坛。

杨官璘在上海一扫群雄后,成为名气最大的棋手。而在根据地广州,却另有一位棋手,功力与他旗鼓相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友,人称“华南神龙”的陈松顺。

杨官璘和陈松顺均是广东人,因此他们的“根据地”都在省会广州,两人各有“粉丝”,形成了“拥陈派”、“拥杨派”。当杨官璘挟横扫沪上群雄的余威返穗,他的声望已隐隐超过陈松顺,危及陈松顺的“霸主地位”。而“拥陈派”和“拥杨派”在茶余饭后更是唇枪舌剑,各赞其“偶像”,继而推波助澜,怂恿“比武”。

按名望,陈松顺算是杨官璘的前辈。40年代,陈松顺的棋艺已达吹影镂尘的境界,被岭南弈林尊为“老子”,指“封神榜”里面道行最高的太上老君。而杨官璘在40年代后期才崭露头角。至1952年4月,广州岭南文物宫(即今广州文化公园)举行“六名手象棋表演赛”,名手为陈松顺、杨官璘,卢辉、覃剑秋、曾益谦和袁天成,结果,杨官璘荣登榜首,陈松顺屈居次席,无疑严重威胁陈松顺的霸主地位,棋迷从那时起就形成了拥陈、拥杨两大派,也因此埋下了杨、陈争霸战的导火索。

陈松顺系出名门,而杨官璘的出身却充满了“土味”,他无师自通,觅求上进的主要办法是复盘拆棋。他每和强手交锋之后,回到住所必定重开棋枰,把对方的“胜负手”拆通拆透,有时“一拆”就通宵达旦。这种苦行僧式的磨炼,终于养成了严谨细腻的棋艺风格。因此,谁赢了杨官璘一次并不稀奇,要想赢第二次便往往“无门”了。1948年之前,棋艺达到巅峰状态的袁天成可以让杨官璘先手,待被“拆通”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杨官璘的面前“开斋”过。名宿覃剑秋(称岭南棋坛“第三尊”)评论说:“杨官璘不是靠两分钟下一步棋的,而是靠战前一晚或几晚的思索才下一步棋的。”覃是杨的劲敌之一,两人过从甚密,他的话可谓一语中的。

???? 1953年6月,杨、陈首次争霸赛在广州岭南文物宫拉开序幕,名为“十局赛”。主办单位以每人每局十元作酬金,在当时是很高的出场费了。临赛前,陈松顺的一些“信徒”就供奉补药如人参之类的给他提神,比赛期间又不断递茶递烟,殷勤得无以复加。首局,陈松顺执先以炮架当头,向杨官璘的中路频频施加压力,攻击有如水银泄地,进入中局时又以“阴着”掠得杨官璘一象,失势缺象的杨官璘尽管使出浑身解数,仍未能阻挡陈松顺无孔不入的渗透,被攻破王城。在比赛期间,陈松顺人多势众的拥陈派欣喜若狂,当晚大开“庆功宴”,陈松顺开怀痛饮至酒阑夜深,不能成眠。

杨陈大战,搅得羊城满天风雨,棋迷们更是如众星追月,每场观棋者竟达数千之众,盛况空前!

???? 第二天开战时,陈松顺有点神不守舍,竟在后手取得均势的情况下,误走了一步挺九路卒的缓着,被乖巧的杨官璘卸中炮瞄准三路马,从而“瘫痪”了右翼半边子力。陈松顺心知再战下去也是担沙填海,便干脆签单认负。一比一扳平,杨官璘信心陡增,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演绎了严谨细腻的特长,一鼓作气再下陈松顺两城,以三比一领先。陈松顺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连遭挫折反而镇定下来,于第五局力战言和,稳住了阵脚,于是休棋六天再战。

第六、第七局,陈松顺奋起神威,竟以杨官璘最擅长的“斗炮”相搏。前面几局,陈松顺皆因“斗炮”失先致负,为何胆敢继续“斗炮”?可见有备而来。杨官璘一时不察,被陈松顺稍为改变了飞相起士的序列之后便跌落“陷阱”,连败两局。双方再次平手。进入至关重要的第八局,杨官璘执先以中炮过河进攻陈松顺的屏风马,双方全力争先,盘面犬牙交错,可惜陈松顺过早弃卒抢攻,给杨官璘无形中增加了一点“本钱”。熟知杨官璘的棋手都知道,在看似和局的情况下,如果给杨官璘多了一兵一卒,就几乎等于亮起了输棋的信号。果然,杨官璘大演抽丝剥茧的残棋功夫“磨”垮了陈松顺。第九、第十局,陈松顺虽竭尽法宝进行反扑,但始终无法冲破杨官璘的铜墙铁壁,双方握手言和。十局赛告毕,杨官璘以一局胜出。

对于这个结局,行家比较一致的看法是:一局之微,难分伯仲。拥陈派认为陈松顺赛程的前半段输得有点“冤”,很不服气,提出再斗十局,门票收入“创历史最高纪录”的文物宫亦积极游说杨、陈再战一回。而杨、陈也觉得仅凭一局得失,很难服众。于是,双方允诺择期再赛十局。

杨、陈第一次十局赛结束后,杨官璘没有留在广州继续打拚天下,而是激流勇退回到了凤岗的塘沥老家,又经营起小店,打出“承车接衣”的招牌,众人皆不解此举。原来杨官璘是受了浙江棋友刘忆慈的影响。刘忆慈向以独特的“仙人指路”开局,弈前必喝半斤黄酒,微醺时才上阵对弈,颇有古代名士之风。刘开有一百货小店,生活也还算得上小有富殷。他为人豪爽,仗义疏财,常接济棋友,江湖人称“小孟尝”。杨官璘素慕刘忆慈的人品,于是也学刘的样子,回到乡下重开小店。同时乡间宁静的环境也利于他盘棋拆棋,幻想过上世外桃源一样的生活。

然而生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流棋手和一流裁缝毕竟不可兼得。杨官璘醉心棋艺,哪有经商的天赋?小店开张不久,却连税钱也交不出。1953年秋,杨官璘又想去上海“淘金”,但连路费都没有,后得棋客苏九200元授棋报酬才得以成行。

杨官璘到上海后,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名气和棋艺可以赚到一点钱。谁知到了上海,在各大棋坛上,却无他插足之地,只能到茶馆酒肆与一些末流棋手下彩,甚为落魄。

杨官璘落到这般地步,却是为盛名所累。1952年,杨官璘横扫上海滩,令上海棋坛诸将面上无光。这次杨官璘到上海后,便有人向他提出:想下棋可以,门票所得全要也可以,但必须输棋!杨官璘一身傲骨如铁,更何况关乎名声,岂可以为金钱折腰?于是断然拒绝!

双方僵持不下。杨官璘急中生智,决定使个“激将法”。他找到号称华东第一高手的董文渊,说:“别人说你不敢和我比赛,我们是否再战十盘?”董文渊怕输,不敢应战。杨官璘只好明言:十局赛你能赢就尽管赢;如果我赢,最多赢两局。

董文渊见杨官璘如此说,于是决定应战。

1953年8月14日,杨官璘与董文渊在上海一乐天茶楼再次点燃烽火。董文渊十分注意布局且不失法度。但面对强敌,却想以剑走偏锋取胜。不料弄巧成拙,反被杨官璘所乘,仅弈了20回合便被迫以车换双子,再兑一车,杨官璘挟一车十子之威,先下一寨。

首局获胜后,杨官璘暗想自己不能赢得太多。董文渊反而无所顾忌了,放开了手脚尽情厮杀。至第8局时,杨官璘胜4盘,董文渊3胜1和,两人的成绩相差无几。因此第9局成为至为关键的一盘。为了扳平战局,董文渊不惜以中兵进攻。杨官璘不急不燥,最以后以一车双兵胜一车双士。至此,杨官璘以5胜3负1和,十局赛胜负已判,因此第十局已不必续弈。

此轮比赛,杨官璘和董文渊收入可谓不菲:每晚每人可进帐50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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