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们老板认识大概是在七八年前了吧。那时候我手里有一件非常珍贵的文物,所以他开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来换取这件文物。
他说只要是在他活着的时候,我可以提出任何一个条件,无论他能不能完成,他都会尽全力去做。”
“什么文物?”陈希随口问道。
“一个从埃及法老墓穴中带出来的许愿圣杯。”
陈希完全的惊住了。
他感觉那些零散的谜团又织成了一张巨网,把他们层层围住。
“是那个被盗墓贼从墓穴中带出来,又被小偷偷走了的圣杯吗?”陈希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你怎么知道?”邹郁好奇道。
陈屿看着两人的样子,似乎若有所悟。
“我以为那些都是马尔斯编造的谎言…”陈希跟面前的两人讲了那些从马尔斯口中讲出,被他忽略了的故事。
听完陈希的讲述后,两人久久不语。
陈屿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是他陷入思考时的表现。
“他说的那件有关于许愿圣杯的事情是真的,时间也对得上。
但是关于他口中去到埃及,并且被我父亲所救这些事的真实性却尚未可知。”邹郁率先打破了沉默。
“看来为数不多的线索应该还在马尔斯身上,不过估计他这个时候已经跑了。”陈屿的话音里有着一丝可惜。
“那个埃贡和我说他会帮我盯着马尔斯后续的动向,今早他还发消息说马尔斯回到了他那个小酒馆里,然后一切如常。”
邹郁愣了一下,倒是没预料到这笔交易还能有售后。
不过一想到陈希所受的伤,她还是难免有些怨怼。
一顿饭很快吃完,陈希一路舟车劳顿便先行上楼休息了,只不过当他听到陈屿搬到了他旁边的房间时,表情显得有些不对。
…
楼下则又剩下陈屿和邹郁两人坐在厅中。
“近日中东某国国王因病去世…各位王室成员因继承问题争论不休…”电视上新闻不断地播放着,不过两人谁都没有注意。
“那个许愿圣杯,你是怎么拿到的?”陈屿坐在沙发上向邹郁看过来。
他坐着的姿态很好,即使是在家里这种放松的环境下,也保持着挺拔的姿态。
不像陈希,一碰到沙发,整个人就软软地陷进去了。
“其实这个事,倒是还跟那个奥普利,有一点关系…当时我在走出那道门的时候,就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
后来因为我没再上学的缘故,在家也是闲来无事,加之我父亲留下的钱还有一点,于是就开始调查起来这个名字…”
“是从什么时候不上学的。”陈屿打断了她的话。
“10年级的时候吧,换算到国内大概是高一高二这个样子。
说来可笑,我母亲最后都疯成那个样子了,却还不忘让我去上学。
只是她走之后,就真的彻底没人管我了…”尽管嘴上说着不介意,但是邹郁回想起那段记忆,依然还是会感到隐隐地心痛。
陈屿此刻也是同样地心痛,他总想着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补偿他亏欠的那些钱,只是有些事情错过了,似乎就很难再有弥补的机会了。
“我当时是从那个人渣的身份开始查起,很容易就查到了赫拉药业,因为这家公司太有名了,然后没过多久,我就查到了这个奥普利——赫拉药业几大股东之一。
当时恰逢许愿圣杯的消息被公布出来,这个奥普利开出了一个天价数字求购圣杯。
于是,我脑子一热…就独自前往埃及了。”
现在的邹郁,不可能做出同十年前一样的选择,所以只能说一句,年少无知吧。
后面的内容不用邹郁说,陈屿也能猜到几分,不会事情最后的结果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那你最后怎么又把这个许愿圣杯卖个那个阿戈斯了?”
“都说人是一瞬间长大的,但是没经历过的人却很难理解这句话。
当我站在混乱而嘈杂的开罗街道上时。却突然明白了这句话。
那个人是个人渣,但是他口中的奥普利也未必是什么好人。
所以即使我把那圣杯交给她想来也不会得到我想要的报酬。
谁会在利害与共的合作伙伴和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间选择那个孤女呢?
所以我在那群想得到这个圣杯的人中,找了个最有权势的…”
邹郁依然记得阿戈斯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惊愕,他面上掩饰不住的诧异的神情仿佛是在问她如何在那种豺狼虎豹环伺之下夺得那个圣杯的。
“过程挺难的吧。”
邹郁摇了摇头,没有细说,只是面上有回忆的神色。
“说来你可能不信,那个偷了一袋子文物的小偷,却根本没有辨别文物的能力。
所以那些珍贵的文物,被他当成了工艺尚可的街边小贩的仿制品,仅卖了一百美元。
所以我将他拿到手几乎是毫不费力。
困难的是后续的出境。
我几乎没有想到任何常规的方法把它回到英国。
所以我做了一个在现在看来很蠢的决定。
那就是横跨半个非洲,从西非搭乘上载着前往英国的非法移民的船。”
陈屿听到这儿的时候觉得呼吸都要窒住了。
他以为之前就是邹郁所承受的苦难上限,却没想到她在这些年中,经历了这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我现在回头想想,觉得自己那时候真的挺糊涂的,做了不少蠢到冒泡的事。不过好在现在经历的事情多了,倒也长了几个心眼,不至于再像以前那般蠢的无可救药。”
“这一路过来,挺辛苦吧。”
陈屿本意是想问她自己独自过的这十年,不过邹郁似乎是会错了意,以为他问的是自己那趟非洲之旅。
“其实,那次非洲之旅虽然也遇到过一些小麻烦,但是总体上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也不为过,很多事情顺利的好像有人躲在幕后暗暗帮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