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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天津知青(1 / 1)


原金宝屯胜利农场浙江知青 谢泓君

1969年6月7日我和三百余名来自浙江余姚、慈溪的知青来到了金宝屯胜利农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分在一营三连,就是后来的二分场。很幸运,一营的营区就在场部所在地,场部是农场的政治与文化中心,相对来说要热闹些。大约过了十来天,我们一营又来了三十多名天津知青。他们也是下乡来这里接受再教育的。

当时我只是从地理课本里知道中国有三个直辖市,天津是其中之一,是一个很早就对外开放的港口城市。至于更详细的情况就知之甚少了。因我在来农场以前,最远只去过上海。如今突然来了一群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天津人,很好奇,很新鲜。我很想接近他们,了解他们,和他们做朋友。幸好我们连里也分来了几个天津知青,有男有女,我记得女生有张桂芬、白芸、张建勋、李志兰、孔宪敏(她后调食堂去了),还有田惠光、王宝玉、门彥(她们三人后来调去鸡鸭号工作了);男生有汤巨雄、张同顺、董万国、李家禄等人。

后来才知道一起分到一营的天津知青来自市区和塘沽区两个地方,市区有十八人,塘沽区有二十来人。

一开始和我分在一起的大都是市区的,我和她们同吃、同住、同劳动,渐渐地了解了她们。天津知青属北方人,不但具有北方人的豪爽,而且还有天津人特有的风趣、幽默的性格。她们健谈,待人接物很有亲切感。白天我和她们一起劳动,晚上我就钻到她们的宿舍去聊天,向她们学讲普通话,了解北方的风土人情。我去得最多的是田惠光、孔宪敏、张桂芬她们宿舍。田惠光和我同龄,都是1966届初中生,她没有其他天津知青那么健谈,但很稳重。我总觉得她比我见识广,懂得多,许多我不知道的她都知道,我的许多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发音都是她帮我纠正的。后来她去了鸡鸭号工作,再后来她回天津上大学了。我们虽然相处时间不算长,但结下了很深的友谊。田惠光回城后我们也时有联系,只要我去天津,她知道了一定会抽时间和我相聚。2013年她当选全国政协常委,我给她发了祝贺短信,她也马上回复了我,并期待我们再相聚呢。知青的情谊是没有地位高低之分的,是纯洁和永恒的。

张桂芬,是个回民,回族的风俗习惯我都是从她那里了解的。桂芬很健谈,对人很热情,我没少得到她的帮助。记得那时,她和一些天津知青一回家就会带几瓶炸酱来改善生活。天津的炸酱很好吃,一直到现在我还是很喜欢,有时还自己学着做呢。

孔宪敏也是我的天津知青好友,她个子不高,工作很认真;话语不多,但为人热情。调整宿舍后我们住同屋。同宿舍的还有我们浙江知青靳积华、周文芸,我们几个同吃同住,就像亲姐妹一样。那时我在连队任指导员,工作比较忙,她们就帮我洗衣服,打饭,搞卫生。后来宪敏调到二分场食堂工作,我们也经常在一起,直到她嫁给我们浙江知青周前,随丈夫在余姚定居。

还有来自天津市区的女知青张建勋、白芸、王宝玉、李志兰、门彥等,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都得到过她们的帮助和照顾。记得那些年,我探亲回家路过天津经常会光顾她们各家。我在桂芬家吃过牛肉馅饼,在门彥家吃过大油饼,在宪敏家吃过水饺,都是地道的天津味,直到现在也忘不了那个馋人的好味道!

天津知青除了来自市区的还有塘沽区的,刚到场时塘沽区知青没与我们在一个连队,因此了解相对少点,后来调整连队我们有了较多的接触。塘沽知青大多背着一定的家庭包袱,不是走资派的子女,就是父亲有历史问题,或者是家庭出身不好。他们的心里被阴影笼罩着,有一定的思想压力。尽管如此,还是不能掩盖住他们风趣、幽默的性格和积极向上的精神。

郭安、郭明是哥俩。郭安为兄,郭明是妹,胖胖的身材,小小的个子是他们的外形特点。他们是所谓走资派的子女,父亲是原塘沽区体委主任。但他们从骨子里就有那种积极向上的优良品质,他们不自暴自弃,积极努力地工作。郭明年龄最小,不到十六岁吧,但她 干起活来一点也不亚于知青哥哥姐姐们。别看郭明比我小,但我很敬佩她,她聪明,能干,有正义感,为人热情大方。虽然上学不多,但她很好学,她写的文章还上过天津的报纸呢。后来她返城回津,我们一直都有来往。天津知青还有郭韧,干活也很认真,被人们戏称为“三口大鍋”闹革命。虽说是玩笑,我认为是对他们工作的最好肯定。

在天津男知青中也有不少我印象较深的。董万国是个比较内向、稳重的人,他是天津市区的知青。曾和我在一个连队干过,因为一封家信中的几句话,在那个极“左”的年代挨过批,进过学习班。此事对他的打击很大,小小年纪的他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也是不堪回首的事。我是很同情他的,他给我留下了较深的记忆。直到现在我还总是想起他,到了天津总想再去看看他。

杜泽,一个年龄相对较大,比较老练的塘沽知青,和我在一个连队。记得1971年秋收时节,我在一次劳动中不小心摔断了脚踝骨,住院治疗,不能下地,是他受领导派遣和浙江知青罗燕芬在医院照顾我整整二十余天,我真的很感谢他们。这种知青情谊是一生的记忆,让人不能忘怀。

在二分场的天津男知青中,还有赤脚医生张同顺,身材瘦小的“猴哥”汤巨雄,曾经教我怎样煮饺子的“左手师傅”郑学成,还有唐占发、张金旺、杨荫榜、庞效联……这些男生的名字我也都一直记着,他们都是曾经一起工作的知青战友,我得到过他们的帮助,我会永远记住他们。

最后,还想介绍我的先生李凌木,天津塘沽人。他和那些天津知青一起来到胜利农场二分场,后来又和我在一个连队。天津人具有的风格他都具备:聪明,风趣和幽默。当年我就是被他的风趣和幽默所感染,对他产生了好感。他喜欢文艺、弹唱,在农场宣传队是个文艺骨干。那时他工作还不是很积极,不善于大田农活,偶尔也会因想家而不请假就跑回天津去。但我还是接受了他,因我喜欢他的聪明、风趣和幽默。

他没学过木工却会打家具,没学过缝纫却会做棉袄,没有经过专业的文艺培训却吹拉弹唱样样会。后来他调到了农场加工厂,烧过酒,当过保管,再后来他当上了加工厂的副厂长,工作很有干劲,直到1986年我们一起调到通辽。1978年初我们在农场结婚,当年冬月生下一个儿子,我们生活得很幸福。

我真要感谢那一段历史,因为有了它,我才有机会去胜利农场;因为有了它,我才有机会认识了那么多的知青战友和农场朋友;因为有了它,我才有机会和那些天津知青相知相识;因为有了它,我才有机会和我的先生结合,才有了我心爱的儿子和幸福的家!

天津知青是我的战友,我想你们——天津知青!

天津是我的婆家,我爱您——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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