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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制服棉袄(1 / 1)


原金宝屯胜利农场天津知青 李凌木

李凌木 男,1950年10月出生于天津市塘沽区,中共党员。1969年6月支边到内蒙古金宝屯胜利农场一营(二分场),后调场部加工厂工作。曾任副厂长。1986年调通辽市工作,1991年8月与妻子浙江知青谢泓君一起调到浙江省余姚市,在余姚耀华灯具厂等单位工作至退休。现定居浙江省杭州市。

东北大地,每年到了四月份天气依然比较冷。而此时也正是灌溉冬小麦的重要时节。

那年连队分配我和贫下中农张建新一起去浇灌小麦地。老张比我大十来岁,是农场附近的向阳公社来的,我们在一个班劳动平时在一起很合得来。浇灌小麦地我俩的主要工作就是巡渠,疏通渠道,堵住漏水,保证水流畅通无阻到达麦地。浇灌小麦地的水源是从机井里抽上来的,机井水很凉但很清澈,可能是因为来自几十米深的地下吧。但这种水只要存放半天以后就会变得混浊,发黄,有时还会有一层油渍,洗了衣服也会变黄发硬的。在农场的时候,我们日常生活中用的就是这种水。

那天,我们俩沿渠巡视,没有异常情况发生。我身上穿的是一件制服棉袄,这件棉袄的面子是重新染色过的。它还是我过年回天津老家时自己亲手翻洗缝制的呢,也是一时兴起学着自己缝制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很喜欢这件棉袄。

当巡视水渠到日上三竿时天气就有些暖洋洋了,我们也有点累了,就在背风朝阳处歇歇脚,抽一袋烟。张建新的烟叶很好抽,每次休息时总会卷上一支。那时候觉得口吐香烟,背靠渠边,晒着太阳就是最高享受了,暖意融融不免就有些困意了。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哗哗的流水声,不好,跑水了!我们马上警觉起来,起身望去,在离我们十几米的地方开了个口子,正在哗哗地漏水。我们立即拿着铁锹跑过去,这铁锹头尖,钢好,轻巧,安上个长把,是个很好用的工具。我们快速地用铁锹挖泥堵塞口子,可是水流快,靠一锹一锹地挖土已来不及堵漏了。情况十分紧急,怎么办?我急中生智连忙脱掉身上穿着的制服棉袄,连口袋里的东西也来不及掏出,就将棉袄团了团堵在了口子上,我一边用手按住棉袄一边大声喊:“老张,快堵!”此时老张也会意到了,加快了填土的频率,大块的土投向棉袄处。此时连水带土溅到我的脸上、头上和衣服上,身上也被泥水打湿了,机井水是那么的冰凉冰凉,使我浑身发抖,冻得上牙下牙直打冷战。

2012年李凌木在天津市海河解放桥的留影。

经过一番激战,缺口终于堵住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又对缺口做了进一步加固,井水又沿着渠道规规矩矩、畅通无阻地流向麦地。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当我把制服棉袄从淤泥堆里扒出来时,只见棉衣吸足了泥水很沉很沉,已经不能再穿了,禁不住感到些许遗憾。但我心里乐滋滋的,丝毫没有感到可惜。心想反正我自己能做,再翻新一次就是了。

2013年8月12日,写于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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