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虞鹤鸣带着江南没跑出几步,就又被人团团围住,虞鹤鸣把江南牢牢地护在身后,看着他们手里的枪,眸子里闪过凌厉的光,沉声说着“你们卖命的人都已经跑了,如果你们真的开枪伤人,那后果就不单单是坐牢那么简单了,就算是要卖命,也要分清楚对象,吴德兴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警察们也都到了,如果你们现在放下手里的枪,主动自首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最好掂量清楚。”
那几个打手听了虞鹤鸣的话,眼里闪过一瞬的惊慌,但酒吧经理在他们里面,看见身边的人被虞鹤鸣的动摇之后,瞬间低声吼道“别听他在这迷惑你们,就算不开枪,坐个几十年的牢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别在这天真了,杀了他们,我们才有逃跑的机会,才有一线生机,杀不了他们,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酒吧经理这话一出,几个打手瞬间清醒,虞鹤鸣心叫不好,先他们一步伸腿扫到两人,夺过他们手里的枪,直接击毙其余站着的几个人,接着又退回到江南的身边,把她往一边用力一推,大声喊道“南南,你往右边跑,那边安全,快跑,别管我,快!”
江南听见虞鹤鸣嘶吼的声音,知道现在不能感情用事,最后看了虞鹤鸣一眼,就向着右边跑去,却正好撞上了一直在找人的齐昊阳,齐昊阳看见江南,连忙问着“你哥呢,虞鹤鸣呢?”
江南指了指那边,齐昊阳点头,匆忙跑了过去,江南站在原地看了几秒,又抬腿向着安全的地方跑了过去,待看到纪潮生之后,因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出来话,只好用手比划着,纪潮生会意,立即带着一队人前去支援虞鹤鸣。
那边单枪匹马的虞鹤鸣辗转到一个半墙的点,手里的枪子弹已经没剩下几个,外面却还有最少四个人,先不论他们一人手里的子弹还剩下多少,就是一人给他一枪,他也躲不了,虞鹤鸣握紧手里的枪,想要等他们走近,尽量不用子弹打倒两个人,才有赢的胜算。
正当虞鹤鸣准备豁出去,看能不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就听见自己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喊“老虞,接住枪!”
随即,一阵风便从虞鹤鸣的耳后滑过,他稳稳地接住齐昊阳扔过来的枪,干脆利落地射向涌进来的几个打手,齐昊阳也顺势找到一个有遮挡的地方,和虞鹤鸣一人负责一边。
尘土漫天飞舞,枪弹声此起彼伏,伴随着粗乱的喘息声,随着时间渐渐归于平静,虞鹤鸣看着最后一个打手倒地,也把手里早就没有子弹的枪扔到了一边,枪终归是工具,当枪没有了子弹,靠的只有自己的拳头,虞鹤鸣和齐昊阳的脸上身上基本上都挂了彩,不过,他们毕竟不是一般人,也不是一般的军人,他们曾经出过的任务,经历过的打斗比这要残忍要暴虐的多,所以,当那些打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齐昊阳和虞鹤鸣仍然站起着,尽管也有些摇摇欲坠,但身姿依旧挺拔,喘着粗气的齐昊阳用力把一个明明意识都不清却还抱着他腿的人踢走,骂着“妈的,怎么他妈不把这毅力用到正地方上,放在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上倒是一个个都跟烈士似的,操。”
虞鹤鸣闻言,抹了一把唇角的血迹,轻笑一声,看着那边手臂已经颤抖的齐昊阳,突然找回了些往日一起战斗的感觉,同样是出生入死,但感觉却不同,那时是命令和责任,而现在齐昊阳拼命只因为他们之间的情谊,是可以把命都交出去的情谊。
“你才退伍几天,动动手脚就跟个八十岁老头子似的。”虞鹤鸣悠悠地戏谑着。
齐昊阳闻言,少见地没有回怼,而是用身上仅留的干净地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沉默了几秒后,沉声说着“我已经决定和佩佩离婚了,这事你也别去找她了,我就算是给你当牛做马白干一辈子,这笔账我也自己扛。”
虞鹤鸣闻言,沉着眸子定定地看了齐昊阳几秒,随即一脚踢在了齐昊阳的屁股上,看着齐昊阳龇牙咧嘴的时候,淡淡地说着“你他妈就嘴上说得好听,你嘴上说着给我当牛做马白干一辈子,心里想得却是我肯定不能这么让你白干,就你那点心眼还是省着点用吧。”
“哎,卧槽。。。。”齐昊阳刚刚瞪起眼睛,就看见虞鹤鸣的身后那竖起来的枪杆子,眸光一滞,脑子里来不及思考,身体却已经压在了虞鹤鸣的身上,而那枚子弹则深深地射入了齐昊阳的身体里,不止深,还准,精准地射入了齐昊阳的心脏里,止不住的血瞬间打湿了齐昊阳胸前的衣襟,虞鹤鸣的视线顿时猩红一片,他的眸子也转为了猩红色,一动不动。而那名打手也被随后赶来的纪潮生击毙,纪潮生冲到齐昊阳身前,一边喊着“还看什么,快送医院啊!”,一边试图要从虞鹤鸣的手里抢过齐昊阳,却在伸手的一瞬被虞鹤鸣紧紧地握住手腕,纪潮生焦急地瞪向虞鹤鸣,继续大声喊道“虞鹤鸣,你冷静一点,你他妈现在抓着我干什么,他快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再抓着我,他就真死了!”
虞鹤鸣听着纪潮生的嘶吼,眼睛没有眨一下,目光仍旧盯在齐昊阳的脸上,看着齐昊阳微弱地动唇,虞鹤鸣眸子颤了下,迅速把自己的耳朵覆在了齐昊阳的唇上,听着齐昊阳一字一字艰难地说着“我他妈,真,不想赔你,这条命,我就想,一直欠着,你的,这样,我才能,和你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话落,齐昊阳搭在虞鹤鸣胳膊上的手缓缓滑落到了一边,虞鹤鸣本就猩红色的眸子在这一刻浓烈地就如同齐昊阳胸口冒出的血花一般。
齐昊阳胳膊滑落的那刻,纪潮生眼睛也红了,脸色狰狞着,冲到那个开枪的打手身上,将满心的怒气都发泄到了他的身上,就如同疯了一般,和他形成强烈对比的就是抱着齐昊阳的尸体一动不动的虞鹤鸣。
江南赶过来的时候,看到得就是这样一幕,她眸子倏地睁到最大,瞳孔在眼眶里打转转,江南一步步走到虞鹤鸣身前蹲下,伸手握住虞鹤鸣的手,虞鹤鸣身子跟着一抖,眸子颤了颤,一滴泪随之掉落到齐昊阳的脸上。
虞鹤鸣用手抹掉齐昊阳脸上的泪水,帮他正了正歪掉的衣领,掸了掸身上的灰,唇角微勾,落地有声道“兄弟,好走。”
江南从后抱住虞鹤鸣,用自己的脸颊蹭着虞鹤鸣的,轻声说道“我们带昊阳哥回家吧。”
虞鹤鸣点头,抱起同他差不多体格的齐昊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却在江南要跟上来的时候,淡淡地说着“你回公安局。”
江南摇头说着“不急,我先跟你把昊阳哥的事处理好。”
虞鹤鸣面色未动,语气也不变地说着“现在这一刻是老齐用命换来的,不容闪失。”
江南听着虞鹤鸣的话,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虞鹤鸣抱着齐昊阳的尸体一步步远离自己的视线中。
纪潮生在一旁看着,抿了抿唇,走上前揽住了江南的肩膀,轻声说着“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