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鹤鸣眉头紧皱,以着江南的性子,就算是她自己出了问题,她也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就算是一个最顶级的心理学家,能够治好自己的心病吗?
江南现在虽然满心投入到八年前的那桩旧案中,线索也在抽丝剥茧后慢慢浮现出来,但是这种八年后的浮现其实更显诡异,就像是有人在指引着他们去接近什么真相一般,让虞鹤鸣只是想想就不禁又头皮发麻之感,而他都能感觉到的事情,他相信江南也一定有所感觉了,那么,江南现在的反常会是由事态的复杂而引起的不良反应吗?
诸多念头涌上虞鹤鸣的心头,让他心绪繁杂,眉头紧皱的同时,浑身也充斥这一种肃杀的严肃,让听见声响前来查看情况的乐乐竟然不敢有所动作,她就站在露台的门外,透过窗子看着虞鹤鸣,希望这虞鹤鸣能够注意到她后,然后看她一眼,然而,虞鹤鸣或许压根就没这个心思,乐乐纠结地小脸都快皱成了包子,不过,还好地是,就在她忍不住要有动作的时候,她就看见虞鹤鸣有了动作,虞鹤鸣打开她面前的门,却没有说一句话从她身边走过了。
乐乐下意识地瞄了一眼他的手,皮开肉绽并不意外,那一声实在太响了,但乐乐却不敢在虞鹤鸣的身后知会一声让他处理伤口的事情,因为虞鹤鸣此刻的神色和状态实在是有点....怎么说呢?愤怒?似乎又有些悲伤?还带着些落寞?
总之,就在乐乐还在犹豫的时候,虞鹤鸣已经走远了,离开了她的视线,乐乐不由一声叹气,走进露台后,看着那上面的一个血手印子,又是一声叹气。
虞鹤鸣下了楼走到江南的病房门口的时候,除了走廊里有微弱的灯光,病房里基本上都已经熄灯了,江南的房间里亦是,虞鹤鸣看着腕子上的表,抿了抿唇,走了进去,第一次十分不体贴地把还在睡梦中的江南包裹在被子里一起抱到了走廊的长椅上。
江南感受到自己被移动,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那熟悉的下巴轮廓,被扰了清梦的江南一脸不乐意地说着。
“这大晚上的,你不回家睡觉啊!”
虞鹤鸣坐在长椅上,再把江南抱在自己的怀里,目光紧紧地盯着江南的那张睡脸上,动了动唇,最后俯下身子,把自己的脸颊同江南的贴在了一起,轻轻缓缓地说了一句。
“南南。”
但即便是虞鹤鸣自己想要轻缓,那如同大提琴般低沉浑厚的声音还是瞬间敲散了江南的瞌睡虫,江南眨了眨眼睛,慢慢从睡梦中醒过来,目之所及便是虞鹤鸣的脖颈,她微微勾唇,把两只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来,稳稳挎住虞鹤鸣的脖颈,笑着说着。
“我们鹤鸣这是怎么了?恩?怎么突然小家碧玉起来了?”
虞鹤鸣听着江南的调侃,也没搭话只是紧了紧抱着江南的手,一手轻轻抚着江南的长发,似乎在确认江南的存在一般。
江南的感官十分灵敏,所以,只是空气中弥漫着十分浅淡的血腥味也让江南感觉到了,她的眸光瞬间凌厉起来,一把推开了虞鹤鸣,握住他在她头上的大手,果然看到了一只手背骨节皮开肉绽的大手,江南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眸光里也满是冷厉,她又抓过虞鹤鸣另一只包扎的手,两只同是伤痕累累的大手放在一起,江南冷声冷气地说着。
“你疯了?”
虞鹤鸣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伸手想要将江南抱回怀里,却被江南奋力抵抗住。
“你给我老实点!我看你这两个爪子是不想要了!走,跟我去护士站处理一下。”
说着,江南就要挣扎着从虞鹤鸣的身上下来,却不想她的身子被紧紧地包裹在被子里,根本容不得她动弹一下,就在江南要让虞鹤鸣把她放出来的时候,虞鹤鸣的大手却把江南一把按在了自己的脖颈处,温热的唇也随之压在了江南的额头上,缓缓说着。
“我不疼。”
江南不耐烦地教训着。
“这是疼不疼的事吗?你那手要是不处理,传染了怎么办,别墨迹,赶紧去处理,以前你受了多少伤我没看着,就当不知道,但现在你身上就是破了一道小口子都不行,虞鹤鸣,你上午答应了我什么啊,恩?还当兵的呢,接受了任务,也不认真执行命令,你。。。。”
“很疼吧。”
江南听着虞鹤鸣的话,刚才的絮絮叨叨突然像是忘记了从哪继续,愣愣地问了句“什么?”
虞鹤鸣将手从江南的头上移到了她的脖子上,在她的下巴下面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着,缓缓说着。
“这里被掐的很疼吧。”
听到这,江南的身子不禁僵了僵,其实不是因为虞鹤鸣的话,而是虞鹤鸣的动作,他的大手触到那上面时,让江南忍不住地脑子里出现了一幕被人紧紧掐住脖子的画面,让江南顿时觉得有些喘不上来气,她下意识地紧紧握住虞鹤鸣的大手,把他的手拉远一些,不让他再碰上去。
而江南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和反应,却让虞鹤鸣的眼底覆上了一层红,他紧了紧抱着江南的手,下巴蹭着江南的额头,沉着嗓子说着。
“南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什么你的梦魇症状更严重了。”
江南伸手紧紧地抓着被子,眸子用力地眨了几下,让她自己从脑子里那可怕的景象中走出来,听着虞鹤鸣好像说了什么,她问着。
“你刚才说什么?”
虞鹤鸣就算是不懂心理学,但跟着江南耳濡目染地也还是懂得一些东西的,他听着江南的话,眉头皱地紧紧的,声音也是透着几丝严厉。
“第三次次了,江南,你上次在齐昊阳家就差点被噩梦缠着醒不来,封闭自己也光今天就已经是第二次了,下午我进到病房的时候,你明明是清醒的,但你醒来之后,却说你没看见我,你的表现不像是撒谎,说明你真的不记得那时候发生的事,还有刚才,刚才我说的话你还是没有听清,如果不是我在说话,说不好你又再一次陷入了梦魇,江南,这不是开玩笑,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你跟我去看医生。你听见没有!”
江南听着虞鹤鸣的话语,刚才身上突然出的冷汗都被心里涌起的温暖轰走了,整个人十分懒散地在虞鹤鸣的身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然后舒服自在地窝在虞鹤鸣的身上,悠悠说着。
“听见了。”
虞鹤鸣闻言,低头睨着江南,用着一种疑问的语调问着。
“你愿意跟我去看医生?”
江南闻言,好笑地答着。
“拜托,你刚不是刚说完不管我愿不愿意吗?忘了?老年痴呆?那刚好你带我看完医生,我再带你去查查老年病。”
虞鹤鸣看着江南没有正形的模样,顿时瞪起了眼睛,什么温柔温情地全都不见了,黑着一整张脸,瞪着江南,一字一句说着。
“江南,我没在这哄你玩,你给我认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