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鹤鸣点头。
“H市民风向来淳朴,而王海洋这个年纪恐怕就算不靠家里的关系,光是他自己这些年来积累的人脉也足以了。”
关毓骁冷笑了一声,说着。
“足以?足以他挪用公款不用判刑,迷、奸女人不用坐牢吗!做梦!”
虞鹤鸣看着关毓骁脸上那不屑那义愤填膺的模样,挑了挑眉,明知故问道。
“哦?你准备拿他怎么样?”
话已至此,关毓骁就是傻子,也明白了虞鹤鸣带他来这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了,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他很好的掩饰住了这一点,淡淡地说着。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就把他怎么样。”
虞鹤鸣听着关毓骁这话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怒气,来了兴致,吸了一口烟后,向着关毓骁的方向吹了一口烟,悠悠问着。
“气我利用你?”
关毓骁摇头。
看着关毓骁这别扭样,虞鹤鸣意外地没有发火,而是继续调侃道。
“没生气,你脸鼓的跟个包子似的,有话就说,毕竟以后你可是还要继续跟着我的。”
关毓骁一听虞鹤鸣说以后还要跟着他这句话,腮帮子上鼓着的气松了松,看着虞鹤鸣,嘴唇动了动,犹豫几秒后,说着。
“你刚才在市局里,斩钉截铁地选我跟着你办案,就是因为我的身世背景能治住王海洋...这个原因吗?”
虞鹤鸣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回答“那不然还会有什么”的时候,眼睛瞟到关毓骁那闪着亮光的期待小奶狗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这么咽了回去,想着这毕竟不是部队,眼前的小奶狗也不是部队里那帮不服管老子最大的新兵蛋子,便决定放弃激将法,改用鼓励法,所以,虞鹤鸣勾了勾唇角,答着。
“只是一个方面。更多地还是觉得你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你性子稳当,算是个潜力股吧,让我有调教的兴趣,毕竟我以后虽然不是专职在市局,但总要出勤的,身边有个得力识趣的助手,还是省心的。”
关毓骁听了虞鹤鸣的话,那散了一半气的腮帮子彻底瘪了下去,唇角也不由向上翘着,高兴地就像是被老师夸奖了的小学生一般,对着虞鹤鸣敬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军礼,语气却是笑着的,并不是很正经严肃。
“保证不让虞队失望。”
虞鹤鸣看着关毓骁对他敬了个军礼,眉头不禁挑了挑,心里想着他的眼光果然没错,这小子确实很识趣,而鼓励法也确实是好用啊,以后可以多用,虞鹤鸣伸手拍了下关毓骁的肩膀,说着。
“恩,今天就到这吧,你先回市局整理有关王海洋的资料,但不急着私下去查王海洋,等刘婷后妈那得书面证据和王海洋挪用公款的证据到手,再一起算总账,你算是致命大招,不要轻易使出来,明白吗?”
关毓骁点头,本来想问虞鹤鸣不跟他一起回市局吗?但脑子里闪过了一个艳丽女人的脸,让他的瞳孔不由颤了颤,顿时就没了问出口的兴趣了,想起来虞鹤鸣刚才和她亲昵的样子,也知道虞鹤鸣留下来是干什么,关毓骁便没有多问,只和虞鹤鸣告别后,就离开了医院。
而虞鹤鸣也没急着回江南的病房,而是去了楼上的精神科,虞鹤鸣前一阵子频繁出入精神科,也不算频繁,但因为虞鹤鸣的身份特殊,所以,精神科的一些护士就认识虞鹤鸣,见他来,以为是要来找王鸣,便主动上前说着。
“找王鸣医生吗?他家里有事请假了,如果有急事,我们可以用医院的电话帮您给他打个电话。”
虞鹤鸣闻言,摇了摇头,只说着。
“值早班的护士有几个,现在都在吗?”
护士闻言,默默地看了眼现在已经显示快到半夜十二点的表,摇了摇头,委婉地说着。
“这个点都下班了,哎,不对,还有一个没有下班,她今天对班有事,她就上了一个大班,这样,我把她找来。”
“不用,她在哪,你带我去就行。”
护士闻言点头,带着虞鹤鸣走到了护士站。
“恩,乐乐早上值了早班。”
被唤作乐乐的护士闻言,站了起来,看着虞鹤鸣点了下头,虞鹤鸣回头看了一眼带他走过来的护士一眼,那护士识趣地快步离开了护士站,乐乐一见虞鹤鸣这副架势,不禁也有些紧张,不知道虞鹤鸣接下来会对他说些什么的紧张。
虞鹤鸣待那护士离开后,看了眼乐乐眼里的不安,淡淡地说了句。
“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来向你问个事,你早上在值早班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突然大声尖叫?”
乐乐闻言,似乎是在思考,思考了几秒后,恍然一般地说着。
“奥奥,我想起来了,我倒是没有亲眼看见,但我的同事看见了,她当时跟我一起查房,之后,我们就听见了从那边的露台传来的尖叫声,她比我反应的快,就冲出去了,当时我们正在给病人输液,我见她出去了,就没出去,继续给病人输液来着,等我输完液回到护士站就问我同事,是怎么回事,我同事当时支支吾吾地也没说出来什么,只说是个误会,但是我看她那表情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就没再多问,不过,当时那女人尖叫的声音确实还挺大的,突然听着也确实挺瘆人的。”
虞鹤鸣听着乐乐说完话后,攥紧双拳,双唇也抿得紧紧的,乐乐看着虞鹤鸣那明显不是没事的脸色,不由又有些紧张,试探地问着。
“您....您还好吗?”
虞鹤鸣闻言,淡淡地说着。
“那露台在哪?”
乐乐忙走到一边,给虞鹤鸣指路。
“就是那边那个,门没锁,就是被我们虚掩上了。”
虞鹤鸣点头,向着那边走去,乐乐看着虞鹤鸣的背影,不禁咂舌道。
“这气场真是强大地有些恐怖啊,到底得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这种男人露出这么担心的表情呢?”
虞鹤鸣推开露台的门,走了进去,入目之及地便是熟悉的高台,而虞鹤鸣的心却随之荡了下去。
这幅场景实在太过熟悉,医院的露台除了地方小一些,几乎就是那个商场的天台的翻版一般,虞鹤鸣站在一边,目光落在一处,脑海里几乎是瞬间就浮现出了江南早上到这里时的画面。
他甚至能想象到江南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她母亲的忌日里,独自一人坐在这个露台,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地方,重温那不知在午夜梦回循环播放了多少次的噩梦,最后控制不住地无助求救,尖叫,甚至是激动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希望可以结束这可怕的噩梦。
“砰。”
这一声,是虞鹤鸣一拳砸在墙上的声音。
虞鹤鸣的眼睛是红着的,甚至还有红丝爆出,额头上的青筋也在爆着,呼吸也有些粗重紊乱,似乎整个人都在努力地克制着某种急于喷发而出的情绪一般。
虞鹤鸣一直以来都把对于江南不去他父母的忌日看做是一种包容,但究竟是谁在包容谁呢,到底是他包容了江南的任性,还是江南包容了当初那一切的伤害。
虞鹤鸣紧紧闭着眼睛,脑海里江南在齐昊阳家噩梦醒来的一幕还在循环播放着,在不知过了几遍之后,脑海里的画面转变成了一声尖叫,虞鹤鸣倏地睁开眼睛,额头上已是一层冷汗。
这让虞鹤鸣突然想到刚才他进到病房的时候,江南和陈鸿在一起望向了他,明显是有意识的,可是江南为什么会再之后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这段记忆到底去了哪,看着江南的样子并不是刻意地逃避,而是真的不记得他来过这件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江南的精神状态难道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