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说,那男人有一次掏钱的时候,他的工作牌从兜里掉出来了,上面就写着H大什么什么的,H大谁不知道啊,当时那男人神色十分慌张,幸好我朋友反应地快,装作数钱,没让那男人发现,不然,哪还有后续的买卖了。要不说,学历高又怎么样?学历高就不出败类了?越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越是能看到许多所谓高尚职业的人的黑暗面,当时是觉得新鲜,过后见的多了,就不觉得什么了。”
虞鹤鸣对于姜伟这有感而发的言论并未做出任何的评价,只继续说着正事。
“既然我们都聊到这了,你也是说了不少了,也该到了你跟我谈条件的时候了,说吧,你想我怎么帮你。”
虞鹤鸣这话题转得太快,姜伟一时不差倒是有些语塞,不过他的脑子转得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眼睛转了几转后,脸上刚才那有些愤世嫉俗的笑容又变成了狡猾油腻的笑容。
“这....还用我说吗,警官你刚才都读懂我的暗示了,还能不知道怎么帮我吗?”
虞鹤鸣闻言,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决定把这球踢到底。
“你暗示我了吗?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警局里接应你的卧底一样?”
姜伟闻言,听出了虞鹤鸣口气里的不满和警示,眼里顿时闪过惊慌,连忙说着。
“不敢不敢,哪有什么狗屁暗示,是警官心善,看我可怜,才想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警官放心,我刚才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还有那个组织群,就在我手机微信里,刚才被一个警察没收了,警官你可以随便去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对了,还有,还有那个卖给那男人的人也在群里,他在群里叫金钩子,真名不知道,我们也就是聊过几次,关系一般,别的再多我也不知道了。警官,你看我这诚意够吗?”
虞鹤鸣闻言,唇角勾了勾,缓缓站了起来,把兜里的烟盒抽出来丢进姜伟的怀里,一边向着门口走去,一边答非所问地答着。
“既然你还没想清楚让我怎么帮你,那我就给你点时间,想清楚了再找我。”
姜伟听着还能再找虞鹤鸣,眼里满是挡不住的喜悦,手里紧紧地捏着虞鹤鸣刚才丢过来的烟盒,在身后就差激动地跪地上了,说着。
“好好好,我一定好好想,好好想,警官你慢走。”
虞鹤鸣走出房间后,就见纪潮生举着电话在一边看着他,正要说话的时候,虞鹤鸣却伸手拦了一下,确认门关好后,带着纪潮生又走远了一些后,虞鹤鸣才从兜里把手机拿了出来,伸手在侧边解了安全钮,屏幕顿时就亮了起来,界面显示得赫然是与人通话的界面,至于通话的人是谁,自然就是那个在门外举了半个小时手机的纪潮生了。
虞鹤鸣把通话挂断,才看着纪潮生,说着。
“都录下来了吗?”
纪潮生点头,面色却不如虞鹤鸣想象中的高兴,虞鹤鸣挑了挑眉头,问着。
“是气终于有了证据但不能动他,还是气现在就连贩毒也满口理由?”
纪潮生抿了抿唇,捏紧手里的手机,沉着嗓子说着。
“都有。刚才姜伟说的话,一字不差我都听见了,我听着他口中的那个组织,他们的盈利模式,他们是怎么样贩毒的,怎么样把自己亲戚朋友拉进来的,又是怎么坑害其他人的,越听我越是心惊,这如果不是我亲耳听见,完全是我无法想象的,那个幕后老板到底他妈是何方高人,才能想出这种....这种...操,老子实在他妈是夸不出口啊。”
虞鹤鸣听着纪潮生那又是愤怒又是惊讶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出意外地自然受到了纪潮生的怒瞪。
“操,你他妈笑啥笑,你刚才难道就没一点惊讶!”
虞鹤鸣摇头,一边摇头一边还不忘补刀。
“不是我不惊讶,是你知道地太少,我去年被部队派去帮着R市的警察一起剿灭一窝传销团伙,他们的运营模式就类似姜伟刚才所说的,用很好的运营的手段让你对他们的项目感兴趣,再让你看到钱和希望,等你赚到钱后,你自然就会想尽办法地去赚更多的钱,拉亲戚朋友进来一起做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就是这种运营模式才会被定义为传销,而这个贩毒头子也是用了这个运营手段。”
纪潮生也不是不知道传销,就是没有个具体的概念,说难听点,他的理解还真跟姜伟刚才说的差不多,骗人骗钱骗人钱。。。可是听了虞鹤鸣的解释后,他觉得其实不然,他们不是用空话去骗钱,而是真的有一条运营链,还有一套十分吸引人的运营模式。被套进去的人根本没有一点自己在做违法的事的自觉,反而觉得这是一个很挣钱的营生,甚至还想要带着自己的家人朋友一起去干这违法的勾当,想想就令人心惊。
纪潮生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看着虞鹤鸣,带着几分半死不拉活的模样,说着。
“那姜伟现在反倒成了最大的功臣了?”
虞鹤鸣“恩”了一声,答着。
“现在是。”
纪潮生一听虞鹤鸣在这咬文嚼字,知道这老东西还有后招,眼前不禁一亮,没了刚才那半死不拉活的模样,带着几分兴致问着。
“那过后呢?”
虞鹤鸣唇角微勾,抬脚踹了纪潮生左边屁股一脚,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模样,唇角的笑意勾大一些,说着。
“证据在你手里,过后想怎么处置他,还不是你说了算。”
纪潮生“嘿”了一声,眯了眯眼睛,伸手照着虞鹤鸣的胸膛锤了一记,说着。
“你丫挺地套路挺深啊,这是准备卸磨久杀猪啊?”
虞鹤鸣闻言,淡淡地瞥了纪潮生一眼,纪潮生注意到虞鹤鸣的目光后,下意识地伸手挡在了自己的下身,却见虞鹤鸣满眼嘲讽地看着他,压根就没想搭理他,直起身子向前走了。
纪潮生又“嘿”了一声,追了上去,从后给了虞鹤鸣肩膀一下,说着。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心情挺好的呢,遇着啥好事了,快说出来让我烦一烦!”
虞鹤鸣脚步顿了一下,看着纪潮生的双眼满含严肃,并没回答他刚才无聊的问题,而是认真地说着。
“姜伟只是这个社会缩影下的一个斑点,他,他身边以及他背后的人也都不只是独立的角色,他们是一个整体,一个复杂的网络,记得我刚才跟你说刘婷的那件事吗,还记得我为什么在那个小胡同里连续问得姜伟那么多问题吗,最后一个问题就是跟刘婷的案子有关,刘婷是被迷、奸的,而卖给王海洋药的人,刚好是姜伟认识的,这两个案子之间不管是不是巧合,都意味着不是个简单的案子。姜伟确实是一个小角色,但通过他如果能将他背后的团伙剿灭,那他确实是个狠角色,但无论如何,该属于他去付出的代价,就该他付出,两码事,一码归一码,不能混着谈。”
纪潮生闻言,张大嘴巴张合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虞鹤鸣这是在回答他说他套路的事,突然这么正经的虞鹤鸣倒是让纪潮生有些招架不住,所以,没等纪潮生想好要怎么回答虞鹤鸣,虞鹤鸣就已经走人了。
留下纪潮生自己一个人站那抽了一根烟,顺带着思考了一会儿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