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玉一路摔摔打打地走进自己的屋子里,嘴上嘟嘟囔囔地不住说着,手上却也没停着,四处翻找着自己的学生证,但她的屋里放证件的地方都没了证件,她这才想起来,前阵子陈鸿担心她马虎弄丢这些重要的证件,就把她的那些证件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想着,陈守玉就甩着拖鞋走到陈鸿的卧室,拉开他床头的一个抽屉,里面整齐地摆着两摞证件,她分别在两边各取出一个看看,发现陈鸿是把他自己的和她的放在了一起,最上面的赫然就是陈鸿自己的大学毕业证和陈守玉的大学毕业证,不一样的颜色,却是一样的大学印章。
H大。
原来陈鸿是个她一个大学毕业的啊,陈守玉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从未知道这个事情。
陈守玉从抽屉里拿了毕业证后,想着陈鸿一个礼拜的出差也快回来了,她还真是有些想念她家老父亲的红烧肉了,那可是虞家多少的山珍海味都比不上的人间美味。
就这么东想西想着,陈守玉悠悠地回到了车上,纪潮生从后视镜里看着陈守玉,想着之前虞鹤鸣对自己提了一嘴陈守玉写的事,不禁随意地说了句。
“小守玉,你现在是毕业了吗?”
陈守玉脑子里还记着纪潮生这个人早上的笑容,一时间,胸口里堵着的气让她意外地不想好好和纪潮生说话,哪怕这个机会在平时或许会让她欣喜发狂,她现在却只是兴致缺缺地“嗯”了一声。
“那你是就准备做一名作家了吗?”
“嗯。”
“倒是也不错,我听老虞说你笔名叫守浪的玉,等我抽出时间一定拜读下我们小玉儿的大作。”
“嗯……嗯?啊!!!!”
陈守玉这边刚下意识地想要敷衍地应了纪潮生的话,结果脑子里反应过来纪潮生说的话后,直接惊着了!!!
他刚才说啥??他要去拜读她的大作???这可不行啊!这是要命的事!
纪潮生也被陈守玉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手下一滑,车子也随着他的失误漂移了一下,但尽管如此,也没把本闭目小憩却不知何时真的睡去的江南晃醒。
陈守玉的脑袋一下撞在了驾驶座的座位上,发出了低低的痛叫声。
纪潮生听见声音后,忙停了车,从中间转身向后探去想要检查一下陈守玉有没有撞坏哪,却没料到恰好对上了陈守玉的一双大眼睛,而他身体向后冲导致的下意识的惯性让他想收也收不住,陈守玉的身体也是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导致纪潮生的薄唇直接就触到了陈守玉的额头上,若是刚才陈守玉没有下意识低头,那这个吻会印到哪,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皮肤相触的温度在两人之间蔓延着,纪潮生和陈守玉都是瞪大着眼睛的,只不过陈守玉是低着头的,所以他们彼此都看不见罢了。
这么僵持几秒后,纪潮生连忙后退,迅速地转过身子。陈守玉则已经当机了,垂着头遮住了她爆红的脸,那红晕一直到到了马雄飞家楼下都没消去,以至于江南醒过来后,看着陈守玉湿润的眸子,通红的脸颊,下意识地看了纪潮生一眼,发现纪潮生虽然一脸淡定从容,但那通红的耳朵倒是如出一辙。
江南微微勾起唇角,没多问也没多说,径自开了车门下了车。
下车后,江南才微微俯下身子从车外对纪潮生说着。
“我们上去了,有事电话联系。”
纪潮生点头,说着。
“好,注意安全。”
陈守玉动了动唇,但是在对上纪潮生的目光时,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扭头就跑了。
那模样看的纪潮生先是一愣,随即摇头失笑,想着刚才的乌龙,他竟然觉得还好江南刚才睡着了没有看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南一直慢悠悠地跟在陈守玉的后面,直到看着陈守玉走过了马雄飞的家,才开口。
“陈守玉。”
“……啊?”
陈守玉慢半拍才答着,待没听见江南说话,回头疑惑地看过去,就见江南停在了一栋楼前,江南注意到陈守玉的目光后,伸手指了指楼牌号,陈守玉眸子一颤,溜溜地跑了过去。
江南见要是不说话点醒这小妮子,只怕一会儿会坏事,轻叹口气后,轻声说着。
“你刚才在我睡觉的时候,悲愤涌上心头就对潮生哥做了什么吧。”
一提到刚才,陈守玉的脸又有些红,神色间也有些荡漾,含羞带臊地缓缓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喏喏地说着。
“这,刚才被潮生哥亲了,不对,是不小心碰到了!”
江南闻言,唇角勾着点着头,凑近陈守玉的时候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个重重的脑瓜崩,笑意敛去,沉声道。
“差不多得了,清醒清醒,一会儿要是坏了我的正事,我就去把你暗恋他的事告诉他。”
“别别!别告诉他,我一定好好配合你!相信我!”
陈守玉伸出四只手指对着天,就差发毒誓了,江南白了她一眼,没再理她,打开楼栋的门,走了进去。
马雄飞家在三楼,而这栋小区也是很老的那种房子,电梯自然是没有,步梯的楼道也不整洁,弥漫着一种似有若无的味道,等到了马雄飞家门口,看着那垃圾袋子堆成山的门口,江南基本确定了资料上说马雄飞日子过的不好了。
江南从包里把临时弄得校庆请柬拿出来放在手里,才伸手按住了门上的门铃。
门铃很响很刺耳,而且很持久,对于作息不规律的人来说,这个时间是一定在睡觉的,所以,江南耐心地一遍又一遍按着,不知按了多少遍,陈守玉耐不住性子地嘟囔了一句。
“这人是不是没在家啊!”
江南又按了一下门铃,神色自若,没有搭陈守玉的话,认真地听着房间里的动静,老房子的隔音坏到只要你在房间做出一些剧烈的行为,外面就会听见的十分清楚。
所以,在江南听到了类似是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时,眼中眸光微转,低声说着。
“来了。”
话音刚落,眼前的门就被人从里打开,那粗鲁的动作似乎还伴着咒骂一起进行,所以,江南和陈守玉就看到一个胡子拉碴,满眼血丝的男人满脸不爽,神色不虞地瞪着她们。
陈守玉下意识地向着江南的身后躲了躲,看向马雄飞的目光里也带着些胆怯,马雄飞的目光在两人间徘徊一圈后,拧起眉头,粗声问着。
“你们找谁?”
江南面色未动,唇角微扬,一点都没有因马雄飞不善的态度而动摇,礼貌地说着。
“您好,请问这里是马雄飞学长的家吗?”
话落后,江南还有意无意地把校庆请柬抬了抬,以至于马雄飞可以清楚地看见这张请柬。
果然,马雄飞的眸子在请柬上停留了阵子,目光又在江南和陈守玉的脸上逡巡了半天,却没有说话。
江南这时笑着拍了一下额头,一副少女气十足地说着。
“瞧我,忘了自报家门了,学长您好,我们是这届的应届毕业生,应学校领导的要求前来邀请往届优秀学长回学校参加校庆的,这是学生证,还请学长过目。”
江南话落,陈守玉把学生证递了过去,手却不自觉地发颤,那副模样看的马雄飞觉得自己是有些过了,扫了一眼陈守玉的学生证后,扭头向着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
“进来吧,不用换鞋。”
江南闻言,和陈守玉对视一眼后,看出她眼中的害怕,拉着陈守玉的手,低声说着。
“不怕,有我呢。”
不过一句话,陈守玉真的觉得自己不怕了,也不是说不害怕了,就是心里那种不适感减少了一些,毕竟人的很多恐惧其实都源于自己内心中所幻想出得。
陈守玉深呼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跟着江南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