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地方,虞鹤鸣是被司机师傅叫醒的,他伴着酒劲,不知不觉地竟睡了过去,司机师傅叫了他几声没有动静,正想伸手去扒拉他一下,手刚伸到虞鹤鸣身前,还没等接触到他,就被刚才还睡熟的人握住了手腕,这一下,反倒把司机师傅吓了一跳,笑着说着。
“哟嚯,好身手啊!”
虞鹤鸣睁眼,松开了握在司机手腕上的手,大手揉了揉眉心,从钱夹里拿出钱,付钱下车。
下了车之后,他才恍然原来他刚才报的是纪潮生的家,也确实,他身份证件的缘故,住酒店也不方便,看来,他还真的得弄一个房子了,就算不住,好歹也算个避难所。
虞鹤鸣薄唇抿出一丝苦笑,家里有两个女人的日子,这日子让他过得。
虞鹤鸣到了纪潮生家门口,没有直接按门铃,而是拿出电话,先给他拨了过去,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啥事?”
“哪呢?”
“家啊。”
“哪个家?”
虞鹤鸣话落,纪潮生那边没了声音,虞鹤鸣唇角微勾,又过了几秒,他眼前的门就开了,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穿着大背心大裤衩叼着根烟的纪潮生,看见虞鹤鸣后,纪潮生一脸的了然,嘚瑟地说着。
“老子一猜你就在门口,不是,你不是有我家钥匙吗,装什么相啊,开门进啊,咋的?你还羞涩啊?”
回应纪潮生这欠嗖嗖言论的就是虞鹤鸣一条长腿扫过去。
“哎哟。”
纪潮生在虞鹤鸣身后哀嚎,虞鹤鸣则走进屋里,一边换鞋一边悠悠说着。
“我不是怕撞破什么不该看的吗?”
“呵呵,你就是想看,他妈也得有人跟我演才行啊。光棍一个,毛都没有。”
“我怎么记得你毛挺多的。”
纪潮生被虞鹤鸣这突如其来的黄腔气笑,笑着骂他。
“滚犊子啊,别瞎几把扯淡。”
虞鹤鸣走进客厅,看着那堆满茶几的纸,不由挑了挑眉头,转身接住纪潮生递过来的啤酒罐子,放在手里颠了颠,对他说着。
“晚上那顿酒刚醒,我喝水就行,明天回部队。”
纪潮生在不远处骂了一句“事逼”,却还是乖乖给他拿了矿泉水过来。
“喏,水。”
虞鹤鸣接了水,目光环视着纪潮生这不大不小的狗窝,是真狗窝,虽然不至于落灰那种,但是衣服袜子满哪都是倒是真的。
“你家这小区还有没有空房子了,给我留意一个,大小跟你这个差不多就行。”
“恩?咋的?你这是要脱离家庭独立生活了?”
“备用。”
“噢噢噢噢!我知道了,金屋藏娇用的吧,渍,直接说就得了,兄弟还能不懂?虞鹤鸣,你丫就一典型的闷骚男。”
虞鹤鸣这次倒是出奇地没有发怒,而是跟着纪潮生一起笑,下一秒,一个水瓶子就甩了过去,要不是纪潮生跟虞鹤鸣都已经练出来了,刚才绝对中招。
纪潮生“切”了一声,走到沙发上,伸手给虞鹤鸣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给这位爷坐下,才拿起手里的资料,状似无意地说着。
“刚才和老爷子谈的怎么样?”
虞鹤鸣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没有点燃,只是叼在嘴里,不轻不重地咬着烟头,淡淡地反问。
“你说呢?”
一听虞鹤鸣这语气,纪潮生就知道成了,纪潮生心里都要乐开花了,面上却是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装着大尾巴狼的说着。
“瞧你这话说的,我又没去,哪能知道啊!”
虞鹤鸣斜眼睨了纪潮生一眼,轻哼了一声,说着。
“不只顺利,还有意外惊喜,算是买一送一吧。”
“买一送一?除了南南还有谁要进市局?”
对于纪潮生来说是买一送一,对于纪浩民来说就是买一送二了,虞鹤鸣眸光闪过讽笑,对着纪潮生那双期待的眸子,原来要说的话眼下,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纪潮生“。。。”
天知道,纪潮生是靠着多么强大的自制力才忍住了即将要出口的国骂,但现在虞鹤鸣就坐他身边,如果他不想明天脸上挂彩上班还是不要玩火了。
所以,十分有眼力见的纪潮生洒脱地挥了挥手,一副“无所谓,我都行”的模样,拿起手边的资料,指着上面一处他想不通的地方跟虞鹤鸣说着。
“何瑞山和何梦琴都是S市孤儿院的,可是他们去查孤儿院的档案时,他们的资料不但没有了,连与他们同期的那些孤儿资料也都没了,这也算了,上个月老院长去世了,孤儿院里的其他工作人员都是新来的,也就是说,熟悉何瑞山和何梦琴来历的人都没了,你说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
虞鹤鸣目光瞥到文件下方的S市公安局的印章,又看着纪潮生认真的神色,脑子里闪过刚才吃饭时他父亲说的话,沉默了几秒,才说道。
“所有的巧合都是人为的,这个案子疑点甚多,但是它最大的疑点就是所有我们能够想到的刻意搜集到线索的地方都被断了,传统的刑侦破案依靠的就是证据链,证据链一断,只能凭借大胆的猜想,但大胆的猜想即便想了出来,找不到可靠的证据链,一样抓不到凶手。我想,凶手的犯案心理也正是钻了这个漏洞,对于他来说,这个案子就是一个游戏,你们和受害者连同这个案子的所有证据都是这个游戏中的一个环节。”
“他娘的,越看这些资料,我就越觉得总有一种被他耍着玩的冲动,果然,一些看似可以查下去的线索,查到最后就会发现是死路一条。这些资料是S市负责这组的队长主动发给我的,嘴上说着我们接触这个案子时间长,希望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帮助,实际上,就是无计可施了,才想到找我们当外援的。”
虞鹤鸣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资料放在一边。
纪潮生看着他的动作,有些纳闷地问道。
“不对啊,以前就是没有这么大难度的案子,你都跟个天大的案子似的和我一起探讨,这回出了难度系数这么高的案子,你怎么反倒给我一副袖手旁观的感觉呢?”
虞鹤鸣闻言,还真的做了一个摆摆手的动作,但手的方向却是指着S市公安局的公章的。
“凶手是在S市杀死的何梦琴,那么杀死的地点最可能的地方就是何梦琴的家和郊外,但是他如果想把何梦琴带到郊外杀死,都不如在他的家里杀死何梦琴后,再带到郊外要方便一些。而这个凶手更聪明一些就聪明在他伪造了李光的杀人手法,选择了在H市抛尸,但是一个S市人为什么会如此关注H市的动静,浅了想是凶手恰好看到了李光杀人的新闻,但如果深了想,凶手可能就是想借此让H市局和S市局都不安宁,毕竟你们这边刚知道了杀死何梦琴的凶手另有其人,S市那边就传出了何瑞山的死讯,这个巧合绝对是人为的。他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的目标基本已经明确了,就是冲着你们来的,S市不过是受了牵连。”
“啥?他们受了牵连?明明是我们更冤枉吧!”
虞鹤鸣摇了摇头,真是,孺子不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