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昨天给我打电话了,他有几个老战友的孙女和你年纪相仿,让你找个时间见一见。”
“我就一个,怎么见她们几个。”
“你个臭小子,别给我在这插科打诨,你不是要过生日了吗,平时你在部队没时间给你大办,这次你总没有借口拒绝了吧,刚好你这也算是大难不死了,给你大办一场当是冲喜了,告诉你,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啊,是命令。”
江南现在虽然看不见虞鹤鸣面上的表情,但是却可以想象的到那张脸上满是无奈的苦笑。
江南后背贴着墙壁,无声地说了句“生日吗?”
蒋薇又在房间里和虞鹤鸣说了些有的没的,目光随意地看了眼门口,就见江南正好在门口走过,下意识地就叫了一句。
“哎,南南!”
江南闻言回眸,故作惊讶地走过来,说着。
“妈?你们干嘛呢?我刚才光顾着去楼下给守玉找点吃的了,都没注意你们。”
蒋薇闻言,赶紧从虞鹤鸣的床上站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迈去。
“可不是吗,这都中午了,也到饭点了,别吃零食了,我这就去做饭,一会儿做好了,叫你们下楼啊。”
江南说了句“好”,回头就撞进了虞鹤鸣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装傻充愣地别开了眸子,走过去和他挤一个沙发坐着。
江南那句话也就骗骗关心则乱的蒋薇,虞鹤鸣的听觉很敏锐,他刚才分明听到了隔壁江南房间开门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听到脚步声,那只能说明这来人走出了房门后就站在了原地,没有动。
被戳破听墙角的江南一点都没有羞愧的自觉,她仰着脖子冲着虞鹤鸣的耳根吹了吹,在他怒瞪过来的时候,红唇勾了勾,轻声说着。
“虞叔,过了这个生日,你就三十了吧。”
“恩。”
“古人云:三十而立,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看来爷爷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想让你尽快成家。”
“早晚都要结婚,我不在意方式。”
江南似乎被虞鹤鸣这句话激恼,眸光一边,两只手挎在虞鹤鸣的脖颈上,身子用力向前一撞,江南在虞鹤鸣的唇上狠狠地啃了一口,一口就见血,她粉嫩的唇瓣上也沾染了鲜血,显得她整个人都妖艳了起来,狠狠地说着。
“不在意?很好,既然你这么随便,那你跟我结婚啊,我比她们都更了解你,你也早疼我疼习惯了,你见不得我难受的对吧,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要是敢跟别的女人结婚,我就敢在你婚礼上当众自杀!”
江南的话落,虞鹤鸣的呼吸明显粗重急促起来,并不是欲望所致,而是气极,他用力扯下江南挂在他脖颈的手臂,从沙发上霍然站起身,在原地插着腰踱了两步,又走回到沙发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现在已经缩成一团丝毫没有刚才那般张扬跋扈的模样的江南。
虞鹤鸣很少和任何人红脸,因为很少会有能让他真的动气的时候,他不愿与人呈口舌之快,可如今他真的很想骂江南一顿,但也确实如同江南说的那样,他不舍得让江南难过,他是实实地把江南疼到了心坎里,所以,归根究底,江南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他惯出来的,是他的错。
“啪。”
江南听见这声响亮的巴掌声,赫然抬眸,就见到虞鹤鸣自己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他看着她,眸子里没有一分的责怪,面色仍旧一如往常的淡淡,却又带着丝江南看不懂的情绪。
“我确实见不得你难过,但我疼你也不是让你拿自己的命来威胁我的,如果你觉得当初我救了你一条命,你的这条命就属于我了,那你错了,当时救下你的是你的母亲,她在临死的瞬间把你推到了我的怀里,你的命从来都不是为了我活着,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这种话。”
话落,虞鹤鸣转身,走出了房间,走下了楼梯,看了眼在厨房忙碌的蒋薇,大手碰了下有些烧热的脸颊,脚下加快,走到了外面,开了家里的一辆车,离开了虞家。
仍旧窝在沙发里的江南神色滞愣地看着虞鹤鸣刚才离家的方向,直到车子开动的声音响起,她才渐渐地回神,收回自己已然冰冷的目光,伸手轻轻抚了下额头边的碎发,低声笑了笑。
离开虞家的虞鹤鸣顶着一脸巴掌印去哪都不好去,他把车停在道边,伸手点燃一支烟,打开一边的窗户,一边抽着烟,一边发着呆。
一根烟毕,他也确定了自己接下来的去处。
大概十五分钟后,虞鹤鸣的车停在了一间很古老的军区大院里,之所以称之为古老,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明明已经动迁了,四处都是高楼林立,只有这座院子显得尤为格格不入,毕竟它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虞家往上数几代都是军人,真可谓是军人世家,而这个大院其实才算是虞家的老宅吧。
这个老宅里住着的正是虞太忠,也就是虞鹤鸣的爷爷。
虞鹤鸣把车停在门口,伸手刚把大门推开,就感觉到有一个生物正飞快地奔向他,虞鹤鸣眉头一挑,看着从不远处飞奔而来的一只黑色大狗,那只大狗一看就是会看家的狗,本来趴在窝里午睡,听见门声响动后,立马就飞奔前来查看。
“虎子,坐。”
“虎子”听到虞鹤鸣的声音后,后腿都已经抬起来了,却生生地因为虞鹤鸣的命令又放下来了,以至于脑袋没顶地住惯性重重地蹭在了地上那出丑的模样叫虞鹤鸣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都不由明媚了一些,虞鹤鸣蹲下去在虎子的头上揉了几把,小动物就是有这种奇妙的治愈能力。
“什么时候出院的?”
一道严肃沉稳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虞鹤鸣没有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但是总归是不能不抬头的,缓缓起身,对着虞太忠先是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才应声答着。
“今天上午。”
许是逆光,很刺眼,虞太忠没怎么看清虞鹤鸣的脸,伸手遮了遮阳光,转身向着屋子里走去,说着。
“进屋说。”
虞鹤鸣不置可否,大步跟了上去,一进到屋子里,虞太忠拿着茶杯喝了一口,抬头想让虞鹤鸣自己倒水,却在看到他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时,好悬没把嘴里的茶水吐出来,满眼的震惊也只是一瞬之间就被自己敛去,脑子里过了一下可能对虞鹤鸣动手,又能伤到他的人选,咽下嘴里的茶水后,他低声地试探了一句道。
“你这脸是让那小丫头弄得?”
虞鹤鸣摇头,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后,才缓缓说着。
“我自己打的。”
虞太忠被这回答噎得有些无话可说,只能皱着眉问了句。
“原因呢?”
虞鹤鸣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先对着虞太忠扬了扬,虞太忠冲着他摆了摆手,虞鹤鸣就把烟塞到了自己嘴里,又摸出打火机,点燃烟头后,才慢悠悠地回了句答非所问的话。
“您的眼睛还真是毒,那时江南才15岁,您就看出了她对我的感情不是兄妹之情。”
虞太忠闻言,唇角微微勾了勾,心里似乎对虞鹤鸣这巴掌的来历有了数,习惯性地伸手在胡子上摸了摸,脑子里回想起当年他初次见江南丫头时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