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路上蒋薇脸色都不太好,似乎还是在想那件事一样,虽然她没有提一句江南被下药的事,她不提也是为了南南,但却在心里一条条都记着呢,记仇这件事蒋薇算是十分的在行了。
就这样,蒋薇憋着一股气,走道都像是一阵风一般,平时还能跟路过的医生护士啥的打个招呼,今天却就是匆匆地直奔虞鹤鸣的病房,似乎是想要到了现在病房里已经有了谁一般。
江南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稍稍落后于蒋薇,想着最好不用和被赶出来的向佩佩遇到,然而,愿望终究是美好的。
蒋薇进了病房后,看到果然在那给虞鹤鸣盛粥的向佩佩,脸色冷了冷,却也没直接赶人,毕竟这半个月以来,向佩佩都风雨无阻地来给虞鹤鸣送一日三餐,有时还外加水果点心,虽然那些甜腻腻的东西最后都落入了蒋薇和纪潮生的肚子里。
向佩佩是真心喜欢虞鹤鸣无疑,但她喜欢的方式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蒋薇眸子闪了闪,神色自若地说着。
“来了,佩佩。”
向佩佩闻言,转身,唇角间绽出一抹羞涩的笑容,许是因为蒋薇是虞鹤鸣母亲的缘故,向佩佩对她的态度总是有些放不开,含羞带臊的,这要放在以前,蒋薇还觉得可爱矜持,可现在一看,那就是做作矫情。
“蒋姨,早上好。”
呵,我好个屁,蒋薇心想,面上却是移开了落在向佩佩身上的目光,看向虞鹤鸣,故意提高音调,说道。
“哎?南南怎么还没进来?”
蒋薇这句话一出,屋内的其余两个人神情俱是一愣,这个南南除了江南不会有其他人,而在门外的江南苦笑了一下,好吧,她伸手扫了一下额边的碎发,深呼吸了一口气,推开门,做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说着。
“妈,你怎么走得这么快,害我都迷路了。”
话说完,江南扫了一眼屋里的人,待看到那边神色不自然的向佩佩时,状似惊讶地叫着。
“佩佩姐也在啊,来的这么早真是辛苦了。”
向佩佩看着江南那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脑子里又不禁浮现起当初那一天,江南对她说的那句犹如魔音灌耳的话,不自觉地浑身颤抖了一下,嘴唇也颤着,没做任何的回应。
江南看着几乎是吓傻了的向佩佩,眸子里闪过了一丝讽意,而向佩佩这幅样子在蒋薇看来更是心虚至极的表现,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般,脸色又冷了下来,趁机说道。
“可不是嘛,你这小妮子也不在家,我自己一人也照顾不来,多亏了佩佩了,我听你父亲说,你为了照顾鹤鸣,工作室那边都停了,不过,现在好了,南南回来了,鹤鸣这边就不麻烦佩佩了,这段时间可真是辛苦佩佩了。”
向佩佩闻言脸色顿时白了下来,这话里话外都是赶人的意思,而蒋薇明明昨晚还在话里话外地劝虞鹤鸣和自己和好,今天却。。。
想到这,向佩佩不由望向江南,这态度的转变自然不会偶然,而江南也不偏不倚地同她对视,像是承认了向佩佩的猜想一般,大方地承认。
三个女人间的暗潮汹涌让虞鹤鸣看得牙酸头痛,这三个女人一出戏还真是没有错,不过,他的目光却不时落在了一直站在门口,虽然神色自若,语气也十分的自然温和,却一眼都没有看他的江南身上,心下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总之不是很好受。
“佩佩,我这礼拜就出院了,等我出院那天,我请你吃饭,这段时间确实是辛苦你了。”
就在向佩佩气得浑身颤抖的时候,虞鹤鸣恰如其分的一句话缓解了她的尴尬处境,她睫毛颤了颤,神色间满是委屈和可人,缓缓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收拾着手里的保温桶,准备离开。
倒真是懂得怜香惜玉啊,江南微微眯了眯眸子,看向虞鹤鸣,却刚好撞进了虞鹤鸣那双讳莫如深的眸子里,她瞳孔还是颤了颤,瞬间移开了目光,时间或许还是太短了,江南在面对虞鹤鸣的时候,还是做不到不动声色。
正巧这时,向佩佩拎着保温桶走到了江南的身边,江南便说着。
“佩佩姐,我送你。”
向佩佩看了江南一眼,沉默地向门口走去,江南在蒋薇瞪眼睛的目光下安抚地笑了笑,同向佩佩走了出去。
两人一离开房间,虞鹤鸣顿时问着蒋薇道。
“你刚才是怎么了?”
蒋薇哼了声,明显还是不痛快地说着。
“还我怎么了,要不是南南跟我说了这个大家闺秀的另一面,我还留着这只黄鼠狼窝在你身边等着过年拜年呢!”
虞鹤鸣被蒋薇这太过于形象的比喻噎了一下,无奈之下还是说道。
“好歹佩佩也是你叫来的,你这么弄得人家下不来台,向家那边你怎么交代啊。”
“他家好女儿都能做出那么不上台面的事了,我交代个屁我交代!没什么好交代的,反正她跟你是不可能了,我跟他们向家还有什么好交代的!我没去管他们要交代不错了!”
蒋薇越说越激动,一激动就直接抢过向佩佩给虞鹤鸣盛的粥倒进了厕所里,这一突然的举动让虞鹤鸣一愣,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叹了口气,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要说蒋薇,还好哄,可这蒋薇的心头肉回来了,两人加一起可不是要要了虞鹤鸣的命了。
病房里的气氛一派紧张,病房外的气氛更是有些紧绷,然而这或许只是对于向佩佩自己而言,江南倒是神情自若,甚至唇角还含着一丝笑意,十分惬意的样子,等走出了住院大楼,向佩佩忍不住开了口。
“就送到这吧,我走了。”
“不急,我再送你一段路,毕竟或许以后就没机会再见面了。”
话落,江南就迈步向着不远处的小花园走去,向佩佩闻言楞了一下,回过神后,紧紧抿了抿唇才跟上了江南的脚步。
江南找到一个长椅坐下,还十分体贴地用手擦了擦身边的位置让向佩佩坐下,待向佩佩坐下后,江南没有直接说那些不愉快的话题,反而真的像是老朋友叙旧一般,笑着问着。
“一年不见,你倒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江南神色自然,向佩佩却像是如坐针毡一般,听了江南的话更觉得是满满的嘲讽,贝齿不由紧紧地咬住下唇,倒是让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添了些颜色。
“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南侧目看着一旁坐立不安的向佩佩,这一副没有战斗力的模样倒真让江南不忍心下手了,她也确实没什么再对付她的心思,毕竟虞鹤鸣本就对她没什么感情,她之所以还能陪在虞鹤鸣的身边无非是因为蒋薇的缘故,而如今蒋薇那,也算是撕开了一半的脸皮,向佩佩也算是OUT了。
只不过,向佩佩本身到还有让江南感兴趣的地方。
“你不必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你我都清楚,你和虞鹤鸣在一起的几率要远大过于我,即便是在现在这个处境下,毕竟就凭你父亲和虞家的交情,你想要死缠烂打,虞鹤鸣也没有办法果断地拒绝你,而我就不一样了,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他说一我哪里敢说二,我并没想对你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
向佩佩不知道江南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神色戒备着,但却受了江南心平气和的态度影响,看着她眸子里那不时闪动的自嘲和失落,心下想要逃离的想法缓了缓,轻声说着。
“那又怎么样,他终究不会因为家里的原因和我结婚,蒋姨也不会允许做了那种事的我再做虞家的儿媳妇,就想他说的那样,我们的开始就是一种无奈,是我自己还抱着幻想罢了。”
说得好,江南闻言,眼底的失落淡了淡,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芒,顺着向佩佩的话自然地接道。
“我听说你在和虞鹤鸣交往是因为你当时被吴市长的儿子疯狂追求,被迫无奈,才在双方父母撮合下,和虞鹤鸣走在了一起。”
“恩,吴垚仗着他父亲是市长,明里暗里地骚扰我,我父亲不想和孙市长撕破脸皮,便想给我找一个让孙垚忌惮的交往对象,最后就找到了鹤鸣的爷爷说了这件事,才有了我们之后的交往。”
江南闻言,点了点头,知道今天问的差不多了,再问下去只会显得刻意,而江南低头不语的模样看在向佩佩眼里倒更像是黯然神伤,以为她说起她和虞鹤鸣交往的往事让江南心里不舒服了,那颗一贯善良柔弱的心让向佩佩不禁犹犹豫豫地伸出手臂拍了拍江南的手背,轻轻地说着。
“当年的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你告诉蒋姨也是应该的,想来,我还一直没有对你说声对不起,我可以理解你这么做的原因,南南,我很抱歉,我也希望你可以原谅我,相信我是真的真心喜欢鹤鸣的。”
江南收回自己的思绪,转头缓缓望向那边我见犹怜的向佩佩,倒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佳人,只可惜,她不知道越是善解人意,其实不过就是越给了别人蹬鼻子上脸的借口罢了。
江南唇边绽出抹灿烂的笑容,亲密地把手搭在向佩佩的手背上,笑着说着。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虽然我喜欢鹤鸣哥哥,但你若是最后能和他走到一起,我也会祝福你们的。”
向佩佩听到江南如此说道,脸上的笑意顿时变得真挚自然,和江南又随便聊了两句,便起身要回家去了,江南站街边,目送着向佩佩坐上计程车,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唇边的笑意才淡了淡,摇了摇头,转身向着医院走去,低声喃喃道。
“多么单纯又愚蠢的女人啊,明明是同情敌一起聊天,还当做是互诉衷肠的知己一般,真情假意都分辨不出,你的前路可是死路一条啊。”
江南的就势附和不过是因为向佩佩这个女人还存在利用价值,但在向佩佩那里却把江南当成了自己心上人的妹妹,以为化干波为玉帛后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了,却不知江南就是咬定了蒋薇那,向佩佩是绝对的出局了,才会以这种大方宽容的态度去对待她。
这么一想,江南不禁期待着向佩佩最终了解真相,崩溃的那一面,被家里人保护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折磨,一念天堂地狱,不过如此,而这种感觉没有人比江南更懂。
江南从路边的报亭随便买了本推理杂志,又买了一包湿巾,胳膊夹着杂志,用纸巾在刚才被向佩佩附上的手背上擦了擦,又在拍了向佩佩手背的手心擦了擦,才皱着眉头把湿巾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