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屠夫说着没有换过买红布的店,但衙役带回来的红布根本不一样。
要么王屠夫说的是假话。
要么王屠夫说的真话,这红布他的确没有换过,但被别人换了。
想到此。
徐琇莹眉头一挑,看向了高矮两个衙役。
“你们问的人都没有见过王屠夫的妻子吗?”
两人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你们今天早上换班的时候,大人可有什么安排?”
徐琇莹心中思量后,眼神一变,问起了温庆舟是否有安排。
如果温庆舟没有安排的话,那她可以提供些建议。
话音落下,就见刚刚领着她和陈师爷进来的衙役摇了摇头。
“没有的,大人说了,让我们听从您和陈师爷的安排。”
徐琇莹点了点头,但不急着说话。
而是看了眼陈师爷,见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且还是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似乎让她来安排。
徐琇莹深吸一口气,有些不习惯的发号施令。
“那接下来就由我来安排了。”
“是!谨遵徐仵作的吩咐。”
众衙役深知他们现在在盯梢,但仍旧应下,话里并没有对作为仵作的徐琇莹也敢吩咐他们做事的不满,只有慢慢的顺从。
徐琇莹忍不住感动起来,心头也是火热。
她知道在这个朝代,仵作是个很低贱、没有话语权的职业,但她在温庆舟执掌的县衙里收到了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尊重,没有同情,没有异议,只有真心。
“好,你们三个人,分别跟着出门的王屠夫、郁药徒和李秀才,看他们一天的行程和接触的人,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们两去查一下王屠夫买红布的店铺是什么情况,如果能将店里红布的出入明细带回来是最好的。”
此次在朗月布庄的衙役也就是6个人,很快就被徐琇莹安排了五个人,还剩下一个。
那人满含期待的看着徐琇莹,等着分给他的差事。
“徐仵作,我要做什么?”
徐琇莹看向他,想了想后,指着院门口还在不断蹦跶的常掌柜,“你看着他,盯好了。”
她总感觉常掌柜一定知道些事情。
那衙役面色一正,当即应下,“是!”
等处理好后,徐琇莹和陈师爷准备继续在后院里等着。
但不知为何,陈师爷忽然连连打起了喷嚏。
“陈师爷,您没事吧?”
徐琇莹见状,连忙从身后的石桌上倒了一杯水给陈师爷,还没放到陈师爷的手里,就见陈师爷喷嚏打得更厉害了。
“不行,应当是我昨晚回去休息的时候,在路上受风了,糟了……阿嚏,阿嚏……”
正说着话,陈师爷难受到面色发红了,“徐丫头,我先回去了,你坐在这里等等。”
陈师爷说完,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脸色也有了变化,慢慢变红,眼神还有些发虚。
“陈师爷!”
徐琇莹面色一变,哪能看不出来这是发烧了,更是着急,连忙扶着陈师爷,就朝着后门走去。
“没事,没事,我也懂医术,自己回去睡一觉就成。”陈师爷哪愿意让头一次安排大家做事的徐琇莹跟他回去,若是那些衙役完成任务回来,看不到徐琇莹在的话,只怕心有微词。
“陈师爷,您的身体重要,医者不自医,我带您去医馆看看。”
徐琇莹听他这么说,更是着急,近乎是强硬的扶着陈师爷的身体离开。
只是陈师爷还在挣扎,连连拒绝。
徐琇莹有些无奈,当即开口说道,“这样,陈师爷,不如我们去郁药徒所在的医馆看病,一来看看你的病情,二来我们也多了解郁药徒的情况,许会有以外的收获。”
听到自己去的医馆和案子有关,陈师爷也不拧着了,点了点头,却还是拒绝了徐琇莹的搀扶。
“你个女娃娃,怎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搀扶一个成年男人,对你的名声不好,我在前面走着,你且看着便是。”
听到陈师爷说的原因后,徐琇莹却也是无可奈何,又问了身后挡着常掌柜的衙役关于郁药徒所在医馆的情况,见他摇了摇头。
徐琇莹眉头一皱,现下再去问已经来不及了,先带着陈师爷一边走一边找吧。
她跟在陈师爷的身后,看着他的步伐,紧跟不舍。
只是陈师爷到底是迷糊了,身体不听指挥,好几次都险些一脚踩空跌倒,好在跟在他身后的徐琇莹帮忙及时调整。
两人好在是跌跌撞撞的来到了一处医馆。
“徐丫头,你确定是这个吗?”
陈师爷站在医馆门口,迷迷糊糊的开口。
徐琇莹扫了一眼,就看到正在医馆大堂等待候诊的一个衙役,此时他已经换掉了身上的官服,穿着一身粗布长衫翘首盼望,等着叫他的号。
然而就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在药柜面前打转的一个药徒身上,看到徐琇莹和陈师爷进医馆的时候,脸上还有些惊讶。
当他发现陈师爷面色难看的时候,眼里闪过担忧,脚尖几次朝着陈师爷和徐琇莹的方向转动,险些冲了过来。
好在徐琇莹为不可闻的朝他点了点头,这才让他平静下来。
“陈师爷,我们到了。”
徐琇莹已经找了好几个医馆了,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人,立马进入医馆里面,看周围也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扶着一个老者,但周边的人根本没有异样的目光。
她猛然恍然,是她被现代的思想禁锢住了。
陈师爷无论是年龄还是外表,都可以当她的爷爷了,想通了这点后,她立即扶住了陈师爷,并在陈师爷皱眉之前开口说道。
“陈师爷,您现在就当我是您的孙辈就是了。”
陈师爷这时候已经迷迷糊糊了,根本没有将徐琇莹的话听在心里,只能模模糊糊的点着头。
“好好……”
两人看过病后,徐琇莹让陈师爷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等着,便来到抓药的地方,正巧给她抓药的就是姓郁的那个药徒。
她能认出来,并非是有人喊了这个药徒一声,而是这家医馆所有药徒的胸前都用白线绣着他们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