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户人家的有情况可曾查过？”
来到朗月布庄靠近后巷的一个院子里，陈师爷还未站稳，就开口询问衙役后巷内人家的情况。
只是等他话音落下，徐琇莹就见领路进来的衙役，和已经站在院子里等待的衙役们一脸尴尬的样子，便已经知晓了答案。
徐琇莹看着陈师爷笑了笑，“陈师爷，不如我们和几位一起去看看？”
陈师爷还没说话，就见常掌柜站在门口焦急的样子，似乎想要进来。
但门口有两个衙役守着，纵使他再想进来，也无能为力。
徐琇莹冷漠的移开目光，只当没有看见。
一旁的衙役见了，连忙上前解释。
“徐仵作，大人说了事情和他朗月布庄还是有关系，再加上后巷只有三户人家，也都有人居住了，便说让我们守在朗月布庄最靠近后巷的院子里。”
话刚说完，另外一个衙役也上前接话。
“是的，我们昨夜本来就将三户人家都抓出来审问，只是张捕头担心会打草惊蛇，便让我们等着今儿天亮后分成两批人，一批直接抓人审问，另一批则是询问街坊邻居。”
“嗯嗯，天已经亮了很久了，现在向来应当回来了。”
正说着。
哐哐哐！
后门传来敲门的声音，说话的衙役立即去打开门，放进了两个同僚，两人一高一矮。
那两人进来的时候，满头大汗，但眼里闪着兴奋，似乎有了不错的发现。
一进门看到了陈师爷和徐琇莹后，立即冲到了两人的面前，一前一后的说起了今天早上的情况。
高个子的是负责去审问三户人家情况的。
“一大早，天没亮的时候，我就去敲门了，和朗月布庄相邻的那户人家是一个独居的李秀才，说话文质彬彬，也很欢迎我们进屋搜查，但一无所获。”
“另一边住的两户人家，一个是对姓王的屠户夫妻，我进去的时候，王屠夫正在杀猪，但猪肉身上盖着一块巨大的红布，看院子里还有不少脏了扔掉的红布。”
“还有一个是年纪轻轻的医馆学徒，姓郁，院子里晾晒着不少药材，我们问话的时候回话磕磕巴巴的。”
高个衙役说完后，便朝着陈师爷和徐琇莹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而后。
矮个的男人则是说起了询问的情况。
“我们的已经朝着周边的邻居打听过了，这个李秀才好几年没有考上举人，现在在一个书院里教书，无论是书院的其他夫子还是学生对他的评价一般。”
“郁药徒的话，医馆的大夫说了，虽然有些小心思，但也是个踏实能干的人，还可以。”
“只有这屠夫夫妻……”
矮个的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
徐琇莹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当即开口说道：“这对夫妻怎么了？”
矮个的面有难色，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我问了，只听到那些大婶大姐说，平日里只见到屠夫出来卖猪肉，从没有见过这家的娘子出过门，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路过这边巷子的时候，又能听到屠夫家里传来女人的呻吟惨叫声。”
怪不得。
徐琇莹当即明了为何矮个男人如此尴尬的表情。
这大晚上的，女人出声又有几个原因呢。
“就这些？”
陈师爷听完后，有些失望。
他皱起了眉头，不明白怎么一夜过去，只有这样的收获。
“还有关于怀孕女人的身份，我们连夜找了所有的医馆和游街大夫，稳婆等等，只要和怀孕有关系的人，我们都打听过，只是也都一无所获。”
“看来此案子比我们想象的要棘手啊。”
陈师爷并不怀疑自家衙役的本事，毕竟这些衙役都是张捕头一手调教出来的的，虽未习得张捕头全部的本事，但有了三分。
“陈师爷。”
看着几人沉默无声的样子，徐琇莹心中闪过一个想法。
其实查查没有头绪的案子是很常见的，那么最快也是最笨的方法，就是从发现证物的地方开始查起来。
比如说红布发现的地方，是朗月布庄的后巷，那么大一块红布，只要出门决计不可能一点都看不到的。
“你们说王屠夫家发现了不少的红布，可带了一块回来？”
徐琇莹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了刚刚高个衙役说的话，屠户家里有不少的红布，或许会和他们发现的红布有所关联。
就见高个衙役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小块干净的红布，递给徐琇莹的时候，嘴里还在解释。
“这屠户说了，那些红布都是用来盖猪肉的，主要就是为了喜庆，也是为了一天买卖的开端求个好意头，脏了就扔了，不好让我们带回来，只找了一块干净的红布，裁了一角给我。”
徐琇莹接过红布一看，就见红布虽然干净，但还是有些油渍粘在上面，但看上面的纹路，和摸起来的质感，和改在冯氏金铺牌匾上的红布一模一样。
她心下一顿，连忙抬头看向高个的衙役。
“可想办法弄了一块脏的红布吗？”
高个的连连点头，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又脏又黑，还散发这一股酸臭味的红布。
徐琇莹见状，伸手就要去接，但高个衙役连忙后退一步，举着红布赶紧说道：“徐仵作，这红布是我特地在院内拐角找到的最脏的红布，上面还沾了猪粪，莫脏了你的手。”
徐琇莹无奈一笑。
她验过的那些尸体，严格说起来，有些可不比这玩意干净什么。
她再次伸手，将肮脏的红布接了过来，并和手上干净的红布对比后，便发现了不同的地方。
脏污的红布无论是从针线还是纹路来说，和她手里的干净红布根本不一样，也和证物红布不一样，根本就是另外的红布。
不应该啊。
“可问了王屠夫这红布的来处？”
陈师爷看徐琇莹盯着红布久久不出声，连忙又问了一个问题。
就见高个的点了点头。
“问了，王屠夫说这是他在一个布店里买的，每次都是一卷一卷的买，便宜而且方便。”
“没换过店？”
徐琇莹闻言，立即说道。
“他说没有。”
高个衙役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赶紧将屠户的回答说了。
有意思。
徐琇莹忍不住眯起眼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