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队，出师不利啊！”
“芦队，是不是我国公民都太守法了，反而衬得一些外籍罪犯很不是东西？”
“芦队，唐警官被沈队请了进去，看来这是要上大招了。”
兴港分局支队长办公室，芦队的电脑屏幕新建一个文档，标题是XX案件总结。他对着标题下方的空白区域深呼吸再深呼吸，但真心写不下去。
从他回到办公室，电话就没闲着过。
先是汪局打过来，老头儿去市局开会，这会正往回走，大概是听说自家逆子把上级部门支援的同事贡献出去，第一反应这小崽子真是败家，然后才想起来问，没有透露唐横来历吧，芦孟霖保证肯定没有，于是汪局松口气。
“记住，保密纪律。”
芦队表示明白，让老头儿放心，谁知老头儿眼睛一瞪：“有你在眼前晃悠，我放个屁心！”
这老头变脸还挺快，芦队嘿嘿一笑，笑得特别贼：“我现在不是没在你眼前晃嘛！”
汪局一愣，寻思是这么回事。
汪局电话挂断没多久，下面逆子的电话就一个接一个打了过来。这仿佛开了一个口子，开了就再也合不上。
他自然知道南屏分局的审讯工作不会太顺利，对付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集团培养的杀手，哪有那么容易。
杀手是什么人，是比亡命之徒还要残忍的杀人机器。他们没有传统概念上的情感，存在的意义，也只是帮助金主消灾挡枪。能干这种活儿的，心理素质都是非常好的，想撬开他的嘴，很难。
事实也确实如此。
对波檀的审讯从一开始就非常困难，波檀虽然懂华文，但他要是和你装傻充愣，你还真拿他没有太好的办法。不管你说什么，他都摇头表示听不懂，叫来翻译一句一句译给他听，他就给你装傻。
沈队扶额，扭头看了一眼单向透视玻璃，那表情一言难尽。
单向透视玻璃后站了一圈围观的，有兴港分局过来观摩的，也有南屏分局自己家的。审讯陷入僵局，一群围观的窃窃私语，纷纷众筹对策。
秦琪小声问唐横：“这家伙是伪装模拟犯罪走进咱们视线的，如果从模拟作案作为切入点，能打开突破口吗？”
郑铮对秦琪的意见持怀疑态度：“人家就是勐炟人，用得着自己模仿自己吗？”
“可他就是模仿了啊！”
郑铮用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嘛来表达自己的想法，秦琪也没惯着郑小哥：“就算他再脱几次放屁，他还是模拟了。”
“啊这……”郑小哥被怼的哑口无言，忽然觉得，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突然这么粗犷起来？但仔细一想，粗犷虽然跑了题，但人家说的有道理啊！
唐横没有参与他们的语言交锋，但他也没闲着，大脑快速运转，在思考秦琪的提议。片刻后，他拿起桌上对讲：“沈队。”
沈星楠在审讯里，把耳机往耳朵上压了压，看向唐横的方向……
几分钟后，一个南屏分局的预审员，把唐横请了进去。
“然后，你唐警官就给南屏分局支了招，撬开了波檀的嘴。”
晚些时候，秦琪再打来电话，芦队首先就想到，应该是波檀吐了口。
秦琪咦：“芦队，你神机妙算耶！”
芦队哼哼，让她少废话，赶紧说是不是，秦琪是是是：“没有你算不到的！”
“你唐警官给使出什么高招？”
“芦队，我再说一遍，别我唐警官，唐警官是大家的同事。”小姑娘气哼哼的，立刻一通输出，说得芦队有些挂不住：“行了行了，现在应该顺了吧？”
秦琪表示这还差不多：“很顺利。现在还审着呢，正交代杀害徐亦宁的经过，目前来讲审讯比较丝滑，比德芙还丝滑。”
“小丫头，光贫嘴，一句正经的没说。”
“谁说的。”小姑娘不干了：“不是说正交代杀害徐亦宁的犯罪经过嘛。”
通过审讯得知，徐亦宁被害的过程并不复杂。陈三石在最后一次与徐亦宁发消息后，两人又通了一次电话，时间大约在12月中旬，离案发还有段时间。于是这个通话就淹没在徐亦宁庞大的社交圈子里，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但正是这通电话，让陈三石成功打听到她已经定了元旦过生日的酒店，然后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波檀，剩下的就交给波檀，他再不过问。
波檀提前踩好点，然后在徐亦宁收到蛋糕后不久，敲开了她的房门。徐亦宁最开始没认出他来，等他回忆起相同的鸭舌帽时，已经来不及了。她被撞倒，后脑磕到玄关换衣凳的角上，疼痛使她组织不起来有效反抗，就被波檀注射了镇定剂。为了避开监控，波檀把人装进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走的垃圾通道。后面发生的事，和警方调查的出入不大。
再晚点，芦队又接到郑铮的电话，上来一句：“不愧是唐警官，当初他判断杀害童建国的凶手，是懂临床知识的，还真是如此。”
“你唐警官早就说过了。”
于是郑铮也诧异道：“怎么又成我唐警官了，唐警官不是秦琪的吗？喂秦琪，你什么时候好心把唐警官转让了？”
跟着话筒里，远远传来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都说了，唐警官是大家的同事，再胡说谁谁谁的，我和你急！”
尽管只是电话里气急败坏的声音，可芦孟霖还是能想象得到此刻一个金刚芭比，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出拳的样子。
芦队莞尔，一笑置之。
不过听郑铮的意思，唐横判断正确的喜悦，远没有南屏分局上下的喜悦来得快，来得猛烈，简直不能太幸福。
接下来经过审讯，波檀对勐东刘氏与吴克翁暗中勾结的内幕，也被扒了出来，听得在场警察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连政府军武装总指挥的线都牵上了，刘氏犯罪集团这是要卷土重来啊！
这是一条重要情报，沈队在审讯结束后告知芦队，并用欣赏的语气说：“你推荐的人，确实厉害！”
芦队呵呵。和唐横相处久了，芦孟霖多少也从他那里了解到一些过去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但凡涉及勐炟的案子，有唐横这个勐炟通在，就没有搞不定的。不然也不会沈星楠打来电话，就把唐横推荐给她。
他用力抻胳膊，狠狠伸了个懒腰，随后轻吐一串：“舒服！”
再看下电脑屏幕编辑区域惨不忍睹的几个字，芦队突然有了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