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队，虽然我们看似收获不大，但至少得到了有关赵雅个人信息的一个关键线索。赵雅的母亲，很可能是在大学任教的高数老师。”
芦孟霖接到秦琪电话，说行啊，能在人罹患解离症的情况下，通过其他方式，获得个人信息，可以嘛！
说得秦琪有点不好意思：“是唐警官的功劳。他陪着赵雅解了一个多小时微积分，站得我腿都酸了。”
芦队嗯：“知道了。我让孙淼顺着这条线去查，或许真是案中案。”
在发现赵雅的情况可疑后，唐横和芦孟霖曾单独做过一次案情交流。在唐横看来，目前案件已经有几条线可以追，但赵雅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这个特殊在于，他们曾经让孙淼查过赵雅的个人信息，根据人脸识别，可以查到赵雅是外省人。身份证号是真实的，包括学籍也是真实的，但发协查看到反馈，却发现个人信息是阴阳双版本。
也就是说，同一身份证号，同一学籍，是两个人。
这种情况曾经发生过，很多人在初中后，由于成绩不理想辍学，然后学籍被人利用复读，以达到参加高考的目的。或者大学录取环节，被人暗中截胡，很多学生以为自己没考上，从而放弃继续求学。显然这两种情况赵雅都不符合，那她怎么和别人重的信息呢？
这就说明一个问题，有人不是要赵雅侵占别人学籍，而是利用这种事，掩盖赵雅的真实身份。
申桂花到处吹牛，儿媳妇是大学生，可是连媳妇读的哪所大学都不知道，这本身就叫人怀疑。
唐横只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芦孟霖，芦队看到协查反馈后，也开始倾向唐横的结论：“如果赵雅是被拐卖的，那么人贩子或者买家，有可能为了掩盖买卖人口事实，想办法去弄个假身份信息来。”
这似乎也印证了村民反映的情况——申家的儿媳妇来历不明。
而同时，赵雅的作案嫌疑依然是存在的。
并不是因为案中案，其中她也是受害者，就洗去她的嫌疑。警方不做有罪推定，但是在真凶没落网前，谁也不能说看着像谁就抓谁。赵雅的特殊就在于此，她有持刀行凶行为，但也不能作为认定她就是凶手的理由。
此事也请示过汪局，汪局目前自然要先盯着申桂花被害案，但是两个不同性质的案子，又存在某种微妙的联系，汪局的意思就是这条线该追也追，虽然会辛苦一些，但哪个警察不辛苦。
正是有了汪局的支持，唐横亲自追这条线，没想到真就追到一个线索。
不过很可惜，靠着解微积分，也仅仅得到赵雅母亲有可能是高数老师这一个信息。至于其他信息，赵雅则完全回忆不起来，甚至连后续的谈话也因为赵雅渐渐表现出的暴躁焦虑，为了防止她失控，不得不暂停。
回到局里，孙淼已经盯着电脑，要把眼珠瞪出来。
唐横问他查到了吗，孙小哥唉声叹气：“我们怀疑赵雅是被拐卖的，可全国教高数的多了，要查哪位教高数的女老师丢了女儿，这可太难喽！首先，这位老师未必亲自去报案；其二，赵雅并没有透露他父亲的职业等信息；第三也是很关键的一点，我们根本无法确认这个仅仅是表面文字上的赵雅，她究竟是大学在读期间被拐卖，或者是自行退学，虽然这个概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我们很多信息缺失，哪怕有一点点提示，给我一个交叉点，我也能试试通过排除法，去锁定疑似目标。”
孙小哥的苦恼不是没有道理，这点唐横表示理解，让他试试从赵雅目前这个身份的原籍下手试试，一说这个，孙小哥更沮丧了。
“哎呀唐警官，你听说过代号为‘深海鲨’的网络入侵事件吗？”
“听说过。”
孙淼说你知道那我说起来就省事了：“十几年前，白鹰国情报系统对我国展开大规模网络入侵，造成我国金融、医疗和户籍系统瘫痪。别的我就不说了，就说户籍信息，大量个人资料和生物信息外泄。在系统修复后，总是会有一些人信息对应不上。我们的技术小哥已经很努力了，但难免会有一些不法分子借着这件事，钻了空子。”
对这个说法，唐横表示认可。虽然很遗憾，但知道孙淼真的尽力了。
孙淼则说您也不用郁闷，有时一条线上中间断线再正常不过了，没准过两天别的线索浮出来，您这条线又接上了。这话没错，唐横谢过他就要走，孙淼忽然问他要去看看那边问询情况吗，唐横就问怎么了，孙淼嘻嘻：“今天老黄那边乐子可大了。”
“看把你乐得，我看最大的乐子是你吧？”
秦琪毫不客气给了孙淼一句，孙小哥眼睛一瞪：“怎么说话呢，明明就是一场大热闹，简直不能太欢乐。”
“怎么回事？”
“死者家属吵起来了。”
“吵起来了，在这？”
孙小哥学着冷副队嗯呐：“死者女儿陈露，怪他哥把自己老娘弄丢了。”
秦琪诧异：“不是确定死者是死于头天夜间到凌晨一点嘛，怎么成陈跃把老娘给弄丢了？”
“还不是陈露不信老娘是夜里死的。她坚持说早上听见陈跃喊他妈买牛肉，一口咬定他哥没好好看他妈出门，不然人也不会死人家稻田里。”
“她这是挑战我们庄法医的专业技术啊！”
孙淼对小姑娘奶诶：“幸好他跟着去永溪村了，不然真没谱。”
“陈跃怎么说？”唐横比较关注陈跃的反应，孙淼耸耸肩：“指责他妹不可理喻呗！”
“陈跃可是憋着一肚子火来的，当着老黄的面，把他妹两口子如何哄骗老太太买巨额保险，如何欺负他媳妇，如何明明有婆家，却非要赖在娘家安家等等等等说了一遍。看得出，陈跃满腹怨气，对那两口子非常不满。”
“那陈露呢？”
“陈露就坚持，是她老娘留的她，老娘疼闺女，不愿离闺女太远，别人看着眼热也没脾气，就是亲哥也不行！我告诉你们，老黄这一上午，光劝架了。按下这个起了那个，等着看吧，老黄不定怎么头秃呢！”
唐横忽然让他等等，再次确定：“陈跃指着陈露夫妻，哄骗死者买巨额保险？”
“是啊！”
厉言在走访时，村民曾向他反映，申桂花买了一份200万的人身保险。这个线索，今天由陈家兄妹亲口证实，可唐横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吁出一口气，立刻叫上秦琪去物证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