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局亲自下达了传唤金明的命令,然而没等大家出门,负责监视包大兴的实习警打回电话,包大兴不见了。
“人怎么看丢的?”
负责蹲守的实习警战战兢兢,简直要哭了。
“对不起芦队,我吃坏了肚子,多跑了几趟厕所。回来看他被子鼓鼓的,以为他蒙头又睡了,没想到他人根本不在屋里。”
芦孟霖一脸铁青,把包大兴的宿舍巡视一遍,发现包大兴的重要物品包括衣物都在,说明他并没有外出计划。何况放他回来时,已经交代过,不可以离开本市。
这就怪了,一个曾被列入重点嫌疑人的被传唤人员,在监控没解除的情况下,他能去哪?
芦孟霖转了一圈,留意到简易的厨房垃圾桶里,有几个空酒瓶。旁边地上有一箱当地自酿的白酒,包装已经拆开,里面少了几瓶。他拿起一瓶拧开盖子闻了闻,就是本地的酱香纯浆。进不了高端市场,但却是普通百姓的琼浆玉液。又看生产日期,日期很新鲜,说明这酒买的时间不长。
“包大兴回来喝过酒吗?”
实习警嗯嗯呢点头:“他回来就在大门口小卖店买了一箱,到家就喝,喝完就睡,睡醒随便吃了点面条继续喝,没见他出屋,也没见他打过电话和什么人联系。”
从实习警描述的情况看,包大兴的行为并无异常。
搁谁被警方传唤,哪怕是最基本的问询,在那种环境下,心情都会比较压抑。
这种压抑的情绪,一般需要缓个三两天才能恢复,
而包大兴回来借酒缓解,他的行为再正常不过。
综合包大兴的行为判断,包大兴应该属于我没杀人我不怕,但我也需要喝口小酒压压惊的心理。
这说明他心态也比较正常,既然如此,他玩失踪是几个意思?
想到他喝了大量的酒,或许趁着实习警上厕所的机会溜了出去,没准酒一上头,倒哪就睡了,芦孟霖叫人在整个大院各个角落找。
很快彭新五官震裂的来叫芦孟霖跟他走:“芦队,你来看这个?”
芦孟霖被带到大院一角,这里歪歪斜斜停着几辆车,这里是给家远打工的员工停车的地方。他们基本一年才回家一两趟,所以这里的车子都落着厚厚的土,由于近期下过雨,车子看起来就像被包了一层浆,显然好久没开过了。
那几辆车车头都有整齐的刮痕,把厚厚的浆土也给蹭的能隐约看到车底漆,从车头的刮痕和车子停放的角度看,明显是被其他车子撞开了。
彭新指着惨不忍睹的车头说:“那人撞了车子应该是发现了,所以这里的轮胎印有较深且错乱的印痕。再看刮痕,”他指着第二辆泥巴车,让芦孟霖看:“或许是下意识踩了一脚刹车,车子有个猛的由动到静止的过程,但他应该是马上又松了刹车,所以车子没有停下来,导致车子又成前进状态,所以这辆车的刮痕多了一道类似于来回摩擦的擦痕。车子保持继续前行状态,所以刮痕是一直延续的。而且车子相撞,产生了惯性,即使车速不快,但仍使行车轨迹发生了改变,所以这几辆车被撞过后,停放角度发生偏差。根据地面留下轮胎印判断,这辆车开走时间不长,不会超过五个小时。”
“你认为包大兴喝多了,跑这里玩酒驾?”
彭新知道上司正火大,不好硬刚,但眼神里写满了我就是这样想的。
芦孟霖托着下巴,绕着被撞得横七竖八的车子反复走了几圈,双眼一眯。
“一个大活人,喝醉了,开走车子近五个小时没有被发现,蹲守的人干嘛呢?他闹肚子,拉在厕所五个钟头没出来吗?彭新记下他叫什么,回头写进评定了。现在通知交警队,高速巡警,严查……你把车牌号发给交警支队,另检查各个路口监控,发现嫌疑车辆即刻扣下。等等彭新,包大兴家在邻省肇中县,离本市300公里,如果按照正常车速,这个时间他应该到家了。立即给肇中警方发协查函。”
很快唐横给芦孟霖带来包大兴有可能都没出市区的消息。
“通过道路监控可以看到,疑似包大兴的车子驶上了春林路,在经过路口右转,但这个方向不是去高速。不过车子在驶出光华路后,由于下一路段有占道施工,所以没有监控。而包大兴的车子,在进入这一路段后,下一路口的监控画面没有驶出的记录。”
跟着孙淼也把肇中警方的回复带来,包大兴并没有回家。
“一个醉鬼,酒驾,能去哪呢?他就不怕被交警叔叔查扣,吊销驾照?”
秦琪小嘴一嘟,觉得包大兴简直不可思议,郑铮则说一个醉鬼,被酒精支配的生物,没空思考那么多事。
正当大家为一个醉鬼的去向一筹莫展时,有实习警跑来,说有个特殊情况请芦队处理一下。
芦队大骂麻麻批,都什么时候了,咋什么芝麻绿豆的事情都找我,没看我正忙着吗?
这个特殊情况是,有个中学生样子的男孩,脸色煞白,在母亲陪同下报警。
“警察叔叔,我好像目睹凶杀案了。”
“什么?”
一同涌进接待室的警察都愣了。
小孩子想象力丰富,很多时候吵着目击了这个那个,结果到最后虚惊一场。
可这位母亲笃定,他家孩子胆小,不敢说谎。
男孩妈妈说孩子昨晚偷偷出去给同学过生日,回来时就发现不对劲,早上一直嚷嚷车掉湖里了,吵着要来报警
唐横看那孩子吓得不轻,就给他到了一杯温水,鼓励道:“这里是警局,不要怕。告诉我,是不是你看到了什么?”
男孩点头,唐横给秦琪递个眼色,秦琪心领神会,拿出记录本。
孩子妈妈试探着说:“同志,千万别吓他,这孩子胆小。”
唐横微微一笑,让孩子妈妈放心,转而又问男孩:“你把看到的,现在回忆一遍,越详细越好。”
男孩却突然摇头,唐横问怎么了,男孩怯怯说:“我怕我看错了。”
唐横微笑着揉揉他的头发,安抚道:“没关系。你这么小就懂得尽公民的义务,我们该表扬你。你尽管说,其他的交给我们。”
男孩点点头,嗯,却在开口时,慌乱无措地喊道:“我不知道该从哪说,叔叔!车掉水里,还有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