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体弱不堪的桃子,被这一折腾,头发散了,脚上穿的绣花鞋也飞了,生命值已然超出负荷,她脑袋一歪,整个人摔死在沙发上。
丝吟不忍直视,轻轻叹息一声。
“来人啊,把这个寻死觅活的东西给我处理掉!”建青眉峰一皱,厉声叫。
小伍马不停蹄地跑了过来,瞪了眼昏迷的桃子,语气有些冷淡地问“少爷,是直接把她埋了,还是怎样?”
建青正要下达吩咐,叶妈,张六,赵毅从一侧的走廊跑出来。
“啊?桃子!你这是怎么了?”叶妈忽然惊惶,连忙抱住了桃子。
建青命令小伍将老太太拉开,清了清嗓子,震慑般地说道“你们给我听清楚了,这个丫头是随老爷而去的,难得她还有一片忠心,自己了断了自己,死个丫头是常理之事,现在这个时期,你们应该为老爷祭奠!”
张六和赵毅倒是顺从,齐声应道“是的,少爷。”
而叶妈却是装了一肚子的狐疑,大惑不解地说“平时桃子也没伺候老爷呀?这怎么可能?最近真是怪事不断,巧生的死就没有定论,然后就是厨房主管欧师傅,他怎么会莫名其妙摔进水牢里淹死了?现在就是我可怜的桃子……”
叶妈说到此处,呜呜哭了起来。
建青的火气蔓延到了手掌,狠狠对着叶妈的脸颊就是一耳光。
啪的一声,老太太被打得收住了哭声,神态上惊惧极了。
“难道是想让我重复一遍吗?这些事情是你该管的吗?如果你觉得怪事不断,你这个嚣张无礼的老婆子为什么没去死?我但愿下一个被死神选中的就是你!”建青瞪视着叶妈,阴狠地说。
叶妈像是被抽掉了神经,更加惊惧惶恐了,整个身体被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把那个畜生拖到后院埋了就是,我待会儿向警长汇报下情况,他们会做好死者记录!”建青双瞳一带桃子的尸体。
小伍没有犹豫,拖上桃子就往书香院大门拽。当路过丝吟身旁时,她怯怯瞄了眼桃子,桃子的长发披散在煞白的面颊前,光秃秃的脚丫在地面滑行,模样尤其恐怖骇人,像是只孽缘深重的女鬼。
丝吟立刻偏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你这个老婆子以后不许进书香院,实在要工作就去花园里干活,每个月的月钱减半,你若是受不了,可以直接选择辞职走人!”建青不带商量地说。
叶妈惊得老泪纵横,不敢支吾一句话,老老实实埋下了头。
一切处理妥当后,张六,赵毅以及叶妈分别忙碌各自的事情去了。然而建青一转眼,怜爱的注视丝吟,仿佛千言万语都化作成了这个眼神。
“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丝吟,我希望你能无忧无虑的跟我在一起。”建青深情地说。
丝吟轻轻晃了晃脑袋,轻轻吸了口气,
“你别把我想得这么柔弱,之前如此水深火热,他们也不敢拿我怎样。现在看似少了敌人,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还是有些不安?你说,我是不是习惯过压抑的日子了?”
建青满眼的质疑,有些搞不懂这位小妇人,
“你真够奇怪,别人喜欢幸福美满,而你却习惯压抑了?”
“你不是也一样,别人喜欢虚荣浮华,而你却喜欢简简单单。我觉得幸福美满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反而压抑才是人生不变的哲理,一个人压抑久了,遇见的困境就不算困境了。如果一个人幸福久了,遇见一点挫折就会痛苦不堪,这样想的话,幸福美满会好吗?”丝吟颇有见解地说。
建青的搞不懂一下转瞬成了佩服,他像是重新认识了万丝吟一遍,原来这小妇人肚子里的墨水这么多,而且这么佛系,这么通透。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平常人的优势吗?倘若一直生活在温室里,一直处于幸福的人,是根本不会理解你的思想,例如汤建豪,他经历一点困境就会受不了。”建青分析地说。
“对啊,所以你才想逃出这种看似温暖的舒适圈。不过,这还是由心态决定的,你不就是一步步从消极走了出来。”丝吟嫣然一笑。
“那是因为遇见了你,人还是需要知己,知己就是希望,就是动力。我感觉你现在应该很累,去我的房间躺一躺,休息一下行吗?”建青爱怜地问,双眼注满了温热的情意。
“经历了这些事,怎么可能睡得着?你的身子才恢复,你才应该去休息一下。”丝吟也是爱怜地说。
“你都睡不着,我还能睡着吗?”建青问着,低低笑出了声。
于是,丝吟被他感染了,两人竟然如此清欢地笑了。
时间来到次日清晨,书香院的客厅成了祭拜老爷的场所,各路达官贵族们,换了一身行头,纷纷前来祭奠。
曾连长点上香火,恭恭敬敬地对着老爷的遗像拜了拜,接着,他挺直背脊,十分有军人作风地跪在膝垫上,一张张向火盆里放去钱纸。
待曾连长完成相应的礼节,建青把他请到了一边的茶座,两人相对而坐,沏好了茶水。
建青注视着曾连长。
这是位正义而硬朗的军官,他跟汤霸天算得上是生死之交,自然在建青建豪面前有一定的权威性。同时,他关系广,人脉宽,沈城里有地位,有背景的人物,几乎跟他是八拜之交,因此,警局里的消息他也能略知一二。
“曾连长,我想麻烦你件事,杜苍友如今已锒铛入狱,我想是否能深入调查一下他?”建青面色严肃,开门见山地说。
曾连长抹去眼角的泪雾,微微颔首,
“这种狗奴才肯定要彻查到底,如此阴险之人,不知道还隐藏了什么。”
“不知你还记得林言妮这件案子不?我怀疑这件案子也是杜苍友干的,他在局子里有关系,当时就蒙混过关了。除了杜苍友,看还能不能挖出其他的嫌疑人来。”建青有些强调地说,“我想祝慧安必定也有问题!”
曾连长眼帘微虚,一副深沉思索的样子,
“林言妮那案子我有所耳闻,我改日把刘局长叫来,这件事你最好当面跟他谈,刘局长不比其他那几位狗官,他向来公正公平,你可以把你的诉求和线索通通告诉他,我相信到时候一切的蛛丝马迹都会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