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旭遭到击毙的时候,管家霍福刚将带着夫人和小姐离开的人安排完毕,匆匆赶过来,他眼睁睁地看着主家遭到射杀,疯了一般地冲了过去,似乎要和杨闻朝拼命。
朱伟诚为了保护杨闻朝,差点当场便杀死了霍福,然而之后吕敬善却突然提供了一个消息——这个人刚才安排了人,给霍家的夫人偷偷去报了信,搜寻霍家的人并未找到柳林菀和霍云兮,到时候若是霍家逃出去一两个人,尤其如果霍家后人逃走,难免留下隐患。
吕敬善这样一说,原本打算当场击毙霍福的朱伟诚立刻开始了殴打逼供。然而霍福跟着霍老爷子几十年,忠心耿耿,无论他人怎样逼迫,霍福都一言不发。
但朱伟诚最后,还是撬开了霍福的嘴。霍福的儿子和孙儿,被五花大绑带到了霍福面前,彼时他的儿子因为反抗,腿部中弹,正在不断失血,而他的孙儿受了惊吓,正在嚎啕大哭。面对儿子和孙儿的命,霍福犹豫了,最终,他选择了交代,并带着警察去往了霍夫人和温夫人的藏身之处。
感受到危险的霍夫人和温夫人,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了霍云兮的奶娘霍婉,让他们逃出霍家,而自己,则直面杨闻朝等人。
看到霍福的时候,柳林菀的眼神里有一瞬失望,但她摇了摇头,进而开始为自己的好友裴以冬脱罪,表示裴以冬并非霍家人;而裴以冬也是个讲义气的性子,她开始尝试保住柳林菀的性命。二人这般做的原因,也是为着给霍婉和霍昌岳拖延时间。
然而无论她们怎样努力,谈判终究不会成功,而二人的目的也被杨闻朝所觉察,在朱伟诚的命令下,郭昊亲手射杀了两位夫人。他们故技重施,向着附近搜寻出来的仆从逼问霍婉和霍昌岳的下落。
而这时,有两个人站了出来,他们正是霍梅的母亲霍娟和兄长霍松。
原本曲子期嘴上答应了霍梅,会拜托杨闻朝留这二人一命,但他实际上转头便忘记了这件事。但这两个人,却靠着自己活了下来——
他们出卖了霍婉和霍昌岳的去向。
而也正是因为遭到了出卖,霍婉和霍昌岳也并没能活下来,因为警察们找到了他们带走那个婴孩——霍福远远地确认了她的襁褓正是霍家所用,之后,三个月大的霍云兮也遭到了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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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都没有明白,既然纪清行已经作为霍承德死去,杨闻朝又是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决断?杀死兄长还不够,竟然要对我那什么都不知晓的小侄女出手。我只知道,我在这世上的血亲,一个都没有留下。”霍承德说完一切后,重重叹了口气,“不过一切正如温小姐的推测,因为这桩闹大了的叛国贼灭门一案,这些人得到了他们本不该有的嘉奖,他们成了守卫沽城的英雄,而霍家彻彻底底成为了过街老鼠,我只能用纪清行的身份生活下去。”
“你当时并不在场,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细节?”周若楠皱了皱眉头,霍承德描述太过详细,详细到仿佛他就在现场一般,可那个时候的他还在藏身之所,对灭门之事一无所知。
霍承德轻笑了一声:“我确实不在现场,但有在现场的人告诉了我一切——不是这些凶手,而是霍家的管家霍福。
“我得知灭门之祸之后便对此事产生了怀疑——详细的报导上说,警方接到消息称有人目睹霍承德回家,便上门围堵,结果霍承德被霍家藏了起来,之后霍家开始在霍承旭的带领之下公然反抗,甚至还袭警,朱伟诚和吕敬善为保护杨闻朝受伤,杨闻朝无奈之下对霍家全家进行清剿。
“起初我真的以为是那样的,至少大哥还是大学生的时候,曾带着我去听过无数次慷慨激昂的演讲,所以我想,那是大哥能干得出来的事。但其中有一点很奇怪,两个警署要员都遭到了袭击,之后署长才被迫下令清剿,那为什么不直接说纪清行不是我呢?纪清行装作是我,想揽下罪责尚且有可能,可我不认为大哥会那样做。也正是因此,我开始了对真相的追查,发现了韩冉和杨闻朝、和朱伟诚的隐秘关系,那些虚假报道是他们的需要,也是韩冉身为记者的选择。
“之后我也猜想,报纸上报导的无一人生还很可能也并不可信,我记得纪清行离开时的装扮,他穿着长衫,戴着帽子,围巾微微挡住了脸,霍家乃书香门第,偶有一些父亲或是大哥的学生上门,再正常不过,他必不可能是在霍宅之外被看到、而后被报告了行踪,在出事之前他也不可能自称是我。但从他去到霍家、到杨闻朝进行包围,所用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因此我判断,一定有人是告密者,同时我也推测,霍家的下人当中,应该还有人活着,于是我便继续开始追查,而在追查的途中,我意外找到了霍福——他在街上认出了我,并把我拉到了他家中,他那个时候已经改名换姓,名叫胡福。
“我最开始以为,是他参与了告密,他想将纪清行当做我推出去顶罪,为的是保全我的同时,也保全霍家。然而他告诉我,告密者另有其人,而且一切竟然是起源于一场误会——他当时看到,家中的一个仆人霍梅,曾偷偷靠近大哥和纪清行所在的屋子,并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里面的动静,甚至想要通过门缝去看纪清行的样子。当时他阻止了她,并做出了提醒,但他没有想到,她会和外头的人联合起来害死霍家全家,也正是因此,他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等他想起来、和大哥提到这一点时,纪清行已经来不及离开了。
“至于所谓的袭击警察,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纪清行虽然承认自己就是霍承德,但我大哥却为他做了解释和辩护。然而多可笑啊,警署的署长,连一张照片都不用,就那样果断地射杀了纪清行。若说他就打算将纪清行当做替罪羊也就罢了,可他没有,他还要借着搜寻的由头,将霍家赶尽杀绝。为的什么?为的就是一出警察遭到袭击的好戏,为的是做出努力的模样,给上头交一份一百五十分的答卷,为的是自己的飞黄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