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不开。”细铁丝已经在锁眼里不知道转动了多少次，最终温怀远转回了身，皱眉摇了摇头，“驾驶舱的锁应该比普通门锁复杂得多。撞门吧。”
周若楠立刻点了点头。
只见温怀远一抬腿，先是踹了一下，而后他又用肩膀狠狠往那门上一撞，两声巨响之后，驾驶舱的门终于应声而开。
两人瞬时冲了进去。
然而不大的驾驶舱内，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周若楠先是将驾驶台和船舵周围看了一遍，上头尽是操作用的仪器，船如今依旧是停止的状态，想了想温煜明的交代，周若楠冲着温怀远问道：“我记得……你是不是会开船来着？”
如果周若楠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温怀远跑来救她，应该是孤身一人驾着一艘小艇追上了马雄章的船。
“巧了，我还真就只开过那种小艇，还是做生意那阵子学的，这艘游轮虽然不大，但操作起来应该还是会有些区别。”温怀远耸了耸肩，“不过……总体原理应该大差不差。我试试？如果可以的话，就先把船开回去，等靠了岸，一切都好说。”
“没错。”周若楠点点头，“这个晚宴实在蹊跷，如果梅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此地不宜久留。”
而后温怀远就坐上了驾驶位，在周若楠的目光中倒腾起了那些仪器。
然而等了许久后，周若楠就发现，温怀远的尝试似乎一直在不停地失败。他应该是找到了最有可能是启动船只的地方，但却没有任何效果。
“这船好像有些问题。”不知尝试了多少次后，温怀远终于皱着眉头抬起头来，“不是坏了就是被人动过手脚，要么就是还有什么启动前必须的操作我不知道。”
“无线电报机有没有？”周若楠也不再耽误，立刻问道，“驾驶员不在，船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尽快联络岸上，喊人来救援。”
然而在说话前后她早已将整个操作台附近又看了好几圈，都没能找到她认知中的那个设备。她只能当船上配备的仪器和地面的略有不同，试探着继续询问。
“我没看到。”温怀远摇了摇头，说着，他将视线放在了驾驶台靠近舷窗的地方，“按道理说，应该是在那里才对。”
那个地方确实有一片比之其他区域略显干净的空位，附近还有一些断裂的电线散落。
但如果无线电报机真的是被人拿走了的话，整个船就相当于进入了孤立无援的状态，而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
如果真是这样，梅霜恐怕凶多吉少。
“搜一遍屋子。”周若楠立刻道，“除了那个厨娘和男侍，很可能没有人见过这个驾驶员，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证件和照片，这么大个人，总不可能跳海走了，一会儿把他搜出来。顺便瞧瞧有没有拖拽和打斗的痕迹，如果他是遇害或者被绑架失踪，一切只会更糟。”
温怀远当即应下，二人便在这驾驶舱中查探起来。
靠着门边的是一个三人座的沙发，沙发前还有一个茶几，墙边角落中还有一个矮柜，这就是整个驾驶舱中所有的陈设了。
周若楠负责寻找沙发与茶几附近的线索，温怀远去检查柜子，二人同时也细细搜查是否有明显的指纹、打斗或拖拽的痕迹。
三人的皮质沙发如今明显是被当做单人床在使用，上面有一床被子，也有被人躺过的痕迹，软质的扶手上也明显是被与头部同样大小的东西长时间按压过，留下了印记。
沙发前的茶几上东西不多，如今只有一包劣质的卷烟、一盒火柴和一个较大的木杯。烟还剩下半包，火柴也还有半盒，大木杯里头还有约莫三分之一液体，周若楠看过闻过后，确认就是普通的水。
茶几桌面并不算干净，上面很明显有一些污染物的痕迹，周若楠观察了一番，又轻轻抹了抹、嗅了嗅，确认是汤汁油渍洒在桌面上干涸后的污痕，此外，也有一些已经风干了的碎屑，看上去应当是馒头和饼等面制食物的残渣。
周若楠又细细在灯光下在沙发周围和门扉上寻找类似指纹的痕迹，并进行了比对，确认较为明显的痕迹应该都是一个人留下的。
与此同时，温怀远也在一个矮柜中发现了一个布包，展开后里头是一堆证件。
“这人叫张松。”温怀远一边翻看着，一边向着周若楠这边走了过来，“我找到了他的身份证明和轮船驾驶执照，他现在四十三岁，沽城本地人，家住在老城区，驾驶执照是五年前取得的。”
周若楠接过东西看了看，开始解释自己的发现：“这人应该是一直都得待在驾驶舱内，毕竟只有他一个驾驶员，所以至少在上船之后，他吃饭和休息应该都是在这里，而且从他的食物上来看，不管是他自己带的还是船上提供的，都只能说明船上给他准备的东西应该和客人是不一样的。”
“可既然他一直都得待在驾驶舱里，为什么如今却不见了……？”温怀远皱着眉头，一边思考一边道，“我那边没有发现有任何打斗或者拖拽的痕迹，柜门上隐约有指纹的痕迹，看样子应该只有一个人碰过。”
“我这也是。”周若楠点点头道，“看来这里没有发生过什么争执，进出应该都是出于他自己的意志。”
“会不会就是这个张松，带走了本来应该在这的无线电报机，并且对驾驶仪器做了手脚？毕竟只有他是最有机会、也最了解船只构造的。”
“很有可能。”周若楠点点头，“而且他的离开也很蹊跷，船也不大，他离开又能去哪？如果梅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的嫌疑会非常大，得尽快找到这个人、尽快找到失踪的仪器、尽快让船能开动。如果他铁了心不希望船上有人离开，我想……”
“还得去检查一下救生物品。”温怀远立刻意会了周若楠的意思，“这船的空房间很多，承载人数不止三十人，救生艇应该是绝对足够的，目前航行时间也短，如果他真的在阻止船上的人回到岸上，很可能会对救生艇也做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