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楠也搞不明白,温怀远到底想要干什么。
原本这酒,大都应该灌到两个舞女肚子里,之后二人再就着温怀远所谓的情场失意慢慢套话,哪知道温怀远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搞得周若楠连着猜了几轮都没能猜对——
每当周若楠看温怀远的表情,觉得他摇了个点大的后,他开出来的总是小数字,当周若楠觉得他这次大概是要故意坑自己一把了,他又能开出来个大的。
到最后周若楠一个问题没问他,他自己和温怀信倒是都喝下去好些酒,两个舞女更是乐呵呵地,也不在意温怀远情场失意的对象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光调侃周若楠,是真的不了解她家二哥。
好在温怀远的心思也没有那么难猜,玩了几轮之后,周若楠就大概摸清楚了他的动向,猜对了第一次。
“这次可算是我赢了。”周若楠挑挑眉毛,望着温怀远。
“没错,你赢了。”温怀远耸耸肩,倒了一杯酒,“问吧。”
“你情场失意的对象是什么来头?怎么从来没和家里头说过?”
“她啊——”温怀远想了想,一副在斟酌怎么回答的样子,“她姓秦,以前生意上的朋友,不和家里头说是因为我不想。怎么样,这个回答满意吗?”
“还行吧,下一把继续。”
……
“我又赢了。这次的问题我要问问……你怎么就想到,要来海乐门找容貌相似的女人?”
“这也简单,谁不知道沽城不少美人坯子都在海乐门?我既然想看这样的女人在我面前喝酒,我不来这还能去哪?”
“好嘞,下一把。”
……
“赢家还是我,二哥,现在我占上风了。”周若楠笑着道,“我现在倒是好奇,能叫二哥你倾心成这样的,究竟是个什么女人?”
“聪明得紧。”温怀远也笑笑,“二十五六的人了,仗着长我几岁,成天对着我呼来喝去,然而不懂风月情事,一心只有……她的生意。”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饶有兴味地看了看周若楠。
周若楠听他说着,怔愣了片刻,想不到温怀远编出来的东西还挺具体,下意识地问道:“那你还看上她?看上她什么了?”
“这是下一个问题了,我的好妹妹。”
……
“我还能看上她什么呢?漂亮妩媚又颇有些性格的女人,是不缺人爱的。”下一把周若楠再赢,温怀远还不等她开口,就主动答道,“我刚不是说了么,谁不知道沽城不少美人坯子在海乐门?她长得魅得很,除了桃花眼和泪痣,还有小巧的鼻子和性感的唇。”
听到这里,周若楠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两个舞女,将她们打量了一番,也确实针对这几个特征细细做了对比。
感受到周若楠的目光后,飞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世上哪儿能找到一模一样的人呢?要不怀远少爷也不至于就挑了两个眼睛长成这样的不是?”
“诶,等等。”青鸾似乎想起了些什么,“这么说起来……我们这还真有位姐姐,倒是好像和怀远少爷形容得挺像呢。”
“哦?”温怀远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这么巧?”
“那姐姐叫木棉,唱歌好听,舞也跳得极好。”飞雪点点头,“不过怀远少爷今天就算说这么细致也没用,如今木棉姐姐可没空。”
“这也太巧了吧。”周若楠瞥了一眼温怀远,“二哥,不会就是同一个人吧?”
“那不会的。”青鸾轻笑了一声,“在海乐门里可没有不懂风月的女人。”
“木棉……?”周若楠想了想,装作不经意地道,“你们这些花名儿倒真是有意思,都是怎么取出来的?”
“周小姐还对这个有兴趣呢?”飞雪看周若楠颇有几分天真,有些好笑地道,“能有什么意思呢?都是看看能不能从名字里头取个字,弄个文雅些的词儿,好叫客人们觉得有几分韵味罢了。比如我,名字里头有个‘雪’字,皮肤也白,适合穿白色的衣裳,便这么着取了。”
“那你可比我好些,我的真名儿里都挑不出什么好听的词儿来,进海乐门的时候,马老板随意给我取的,他们叫我穿什么,我也就穿什么而已。”
“那这个木棉姐姐……名字又是怎么来的?”温怀远问道。
“木棉姐姐她名字里头有个和‘木’同音的字儿。”飞雪笑了笑,“瞧瞧怀远少爷,先前还不高兴呢,对我们不闻不问的,眼下张口闭口全都是木棉姐姐了?”
“兴趣不也是你们勾起来的?”温怀远笑笑,不以为意,“这个木棉今年多大了?”
“她今年二十七,长我们一些,应该是在这的舞女里年龄最大的之一了。她进海乐门也早,十七岁的时候就来了,刚好就是十年前。”飞雪道。
“二十七了,还不走呢?”温怀远挑挑眉毛,“别是唬我呢吧?”
“呀,那我可不敢呢。至于姐姐她为什么不走,我可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木棉姐姐就喜欢在这呆着呢?她可也是个上进强势的,这么看来,倒又合怀远少爷胃口了。”飞雪笑着说。
“你说得我可更想见见了。”温怀远给自己倒了酒,抬了抬,仿佛是要敬两个舞女一杯,“两位姐姐再多和我说说,她都是什么时候在?最早什么时候?又能待到几点?下次,我可得挑个对的日子。”
“木棉姐姐一般礼拜三、五、六和礼拜日都在,在这待的时间和我们都是一样的,下午六点开始,到早晨四点便不再待客了。”
温怀远听完若有所思,而周若楠同样在默默思考着。
刚才这两个舞女说,木棉的名字取自她名字里与“木”同音的字,而岳竹告知过两人,那个向雷芳高价收购刺绣的女人,就是姓穆。特点对上了这么多,这个木棉,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在找的那一个。
两个舞女看温怀远不说话了,带着些娇嗔道:“怀远少爷莫不是已经不需要我们陪着喝酒,这就要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