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楠想了想，按照齐渊的年龄来看，如果真的是私生子，那刘松平的这个姘头至少也得是他去留洋前的相好，他现在的姘头不知情或许也正常，既然如此，那她就往再以前查，一直追溯到他更年轻的时期。
思考片刻后，周若楠做出了安排，他们几人兵分两路，杨知晓去沽海医学院将所有刘松平在校时的信息进行梳理，调查刘松平更年轻时期的人际关系，而周若楠和温怀远则去找那个见过齐渊，同时还是刘松平老同学的梁清钰。
办公室里，梁清钰看着亮明身份的周若楠和温怀远似乎并不惊讶，非常客气地招呼两人。
“我在卢克西斯大饭店见过你们俩，你们是为了刘松平的事情来的吧？”梁清钰一边给自己添了杯茶，一边笑着问道。
“是的，听说梁先生和刘松平是老同学，而且入场前还出了点小情况。”周若楠颔首示意。
“没错，我和松平是沽海医学院同级的同学，不过不是一个专业，后来我和他申请到了同一批公费留洋的名额，而且都去了弗里登医学院，前往德国的时候更是乘的同一条船，之后同在异乡，自然互相照拂，也就熟识起来了，不过他天赋更佳，先卒业回了国，回国之后又是去的岭城，我们就没了联系，也是巧了，这次晚宴竟然又能遇上，谁知道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梁清钰顿了顿，放下手中的茶壶，看向周若楠，有些直白地说道：“至于当晚的小情况，我想你们也大概了解了，不过是犬子年幼，冲撞了松平，但他也没有计较，就只是小问题而已，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怨。”
闻言，周若楠笑了笑，她明白梁清钰的意思，当晚她在宴会厅也见到过梁清钰和他的儿子，梁清钰并不具备作案的时间条件。
“梁先生，我们是想问问你，你是否还记得你们巧遇时跟随刘松平的那个年轻男人？”
“你是说松平的那个学生吗？我记得，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的儿子，说实话，其实两个人长得有些相像，尤其是两个人的脸型和眉骨，不过他解释说，他儿子年纪更小，还在读初中呢。”梁清钰笑了笑，回答道，“不过松平应该挺看重他那学生的，专门和我说他特别喜欢医学，让我以后有机会多照顾一下。”
梁清钰又对齐渊的样貌进行了描述，和饭店服务员张威描述得大差不差，出于职业习惯，作为医生的梁清钰对齐渊身形、骨相描述得还更加具体些。
“刘松平还和你说了什么关于齐渊的信息吗？”
“没有了，我们也没聊多久，本来是要一起进宴会厅的，但是犬子太过调皮，先跑进去了，我怕他又闯祸，只好进去追他，之后我就没看到松平他们了。后头我一直在宴会厅，哪知道却出事了。”梁清钰摇了摇头，“他那学生看着挺内向的，没怎么说过话。”
“那……刘松平在去留洋之前，有没有相好？”周若楠想了想，接着问道。
“有，他同学，和他同级同专业。姓怀，长得很漂亮，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但她的姓比较特别，所以我还有点印象。松平去留洋之前她来找过他，闹得沸沸扬扬的。”梁清钰回忆了片刻，回答道，“后来我听松平说，她刚入学就和他谈起了恋爱，只是两人比较低调，没几个人知道。而且那姑娘家学渊源，成绩好像也很不错，本来也在公费留洋的候选名单里，只是她当时怀孕了，主动放弃了名额。”
“她来找刘松平时是什么情况，你还记得吗？”
“就在宿舍楼底下，我亲眼看见的，她哭哭啼啼，动静很大，不让松平去留洋。当时也不知道松平究竟怎么哄的，过了几天他平平顺顺地就留洋去了。后来我和他熟悉了之后才知道，他当时是撒了个谎，说他不留洋了，就留在沽城，卒业之后就和那姑娘成婚，结果他却偷偷地溜上了船，托人送了份分手信给人姑娘。也真是狠得下心，为了前途都不带犹豫的。”梁清钰回忆着过往，叹了口气。
“怀姑娘之后的情况你了解吗？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留下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关于她的具体情况都是松平说的，他说她不仅被退学了，还和家里闹翻、被赶出了家，估计以后日子不好过。至于孩子，我就真不清楚了，按理应该不会留吧，带个孩子的女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生存下去的。”梁清钰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不过你这么一问，算起来的话，如果那个孩子没被处理掉，估计和那个齐渊年纪差不多大。”
闻言，周若楠眼睛一亮，豁然开朗，她和温怀远对视一眼，重新看向梁清钰：“你确定吗？”
“当然，虽然他长了胡子戴着眼镜，但从眼睛和骨相上看，岁数应该相差不大。”梁清钰确定地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门外有个小护士敲响了门：“院长，有人打电话过来，说是找警署的周警官。”
说完，小护士看了看周若楠，又看了看梁清钰。
“好，我知道了，把线接到我这里。”梁清钰闻言，对她招了招手。
小护士点点头，小跑着离开了，很快，办公室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周若楠立刻接起，是杨知晓的电话，她那边借助学校，同样查到了线索。
“刘松平有个同学，和刘松平同专业，也是同年入学。她本来也在留洋的名单里，因为怀孕放弃了留学机会，而且退学了，我觉得说不定和刘松平有关系。”杨知晓说道。
“是不是姓怀？”
“没错。你那边已经查到了？”
“是，但我没问到具体的名字。”
“她叫怀深缘。”闻言，杨知晓立刻道。
怀深缘……怀……
周若楠这边一听，细细一想，这个名字有些似曾相识，突然之间脑海中灵光一闪……
难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