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区联合警署对这个案子并没有深入调查，交代完他们所知的案情后，桑德斯警长便离开了。
这案子就算是完全交到了温煜明、也就是近海区警署的手里。
“若楠，知晓，怀远，还有阿福，你们四个先去趟圣约翰医院。搞清楚他死前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也查查他的人际关系。”桑德斯离开之后，温煜明便立刻向着周若楠道，“我留在这里侦查现场，看看那天晚上凶手行凶有没有留下什么行踪，两方面一起推进。”
“明白。”周若楠立刻点了点头，随后便和阿福、温怀远以及杨知晓一起出发了。
圣约翰医院离得不远，但规模却不小，来看病的人也不少，周若楠到了之后等了等，才见到了文森特的上司约翰逊先生。
“抱歉，虽然上午就接到了警察的来电，说之后需要配合调查，但今天安排了好几台手术，没法随时抽出时间来，让你们久等了。”刚结束手术的约翰逊先生将他们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边说一边脱下了自己的白大褂，“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文森特竟然遇上了这样可怕的事情。这是文森特的履历，你们有什么问题，请尽管问吧。”
约翰逊一边坐下，一边将文森特的履历递给了周若楠。周若楠大致浏览了一番，此人四十岁，毕业于德意志弗里登医学院——周若楠知道这所学校，这是德意志最好的医学院，是刘松平的母校，也是齐韵文和文秋的志愿学校，也是温怀信目前在读的学校——文森特于十年前来到沽城，头五年在达尔斯私人医院工作，五年前达尔斯私人医院停业后，文森特来到圣约翰医院应聘，因为优秀的履历被录取。
“埃博思先生的排班表有吗？我们想看看。”看过文森特的履历之后，周若楠又道。
“没问题。”约翰逊点点头，而后从抽屉里找出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这上面有所有麻醉师的排班表，文森特前天还来医院上班了，昨天他休息，今天他本来一早就是有手术的。”
周若楠接过文件道了谢，发现上头写着，文森特前天最后一台手术是下午三点：“他前天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手术？”
“我没记错的话，前天的手术是一场小手术，总共持续了大概一个小时。”约翰逊想了想，回答道，“文森特五点就走了，准时下班，应该是没有耽误的。”
“五点下班？”周若楠皱了皱眉头，“他有和谁一起走的吗？或者你知不知道他晚上去了哪里？”
“他应该是一个人走的，也没有告诉过我们他会去哪里。”约翰逊想了想，回答道，“哦，不过你别看他已经四十岁了，夜生活可是非常丰富的！我想他前天或许是去放松了，毕竟第二天是休息日。”
“夜生活丰富？”
“是的。”约翰逊挑了挑眉毛，“这不是什么秘密，文森特可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他常去一家叫海乐门的舞厅，应该是在近海区。”
“海乐门……”被他这么一说，周若楠倒是想起来，赵记面馆的乔大虎说过，文森特总是带着女伴去吃面，而且那些女伴也总是更换，看来此人一贯如此，私生活混乱，且并非秘密，而海乐门，也恰好就在那面馆的附近，想到这，周若楠又问，“那他有交往对象吗？”
“你问的是固定的交往对象，还是不固定的？”约翰逊闻言，略加思索，反问了一句。
“都说说看？”
“固定的交往对象的话，他没有。”约翰逊笑了笑，伸出了一根手指，而后摇了摇，“不固定的，那就数不清了。我们见过他和不少女伴在一起，不过一般玩个一阵子也就换了，过一段时间，又会有个新人的。”
“那你记得都有些什么人吗？”周若楠追问道。
“我感觉医院小一半的护士他都泡过。我记得一两个，一会儿你们也可以问问她们。”约翰逊说着，耸了耸肩。
“他女人缘这么好，应该也有很多朋友？”
没想到约翰逊却摇了摇头：“他来圣约翰已经快五年了，虽然人缘不错，但没见他和哪个同事关系特别亲密，布莱恩算是他的朋友，他们好像一起喝过一两次酒。”
“那……有人不喜欢他吗？比如情敌？又或者，他有没有什么竞争对手？”
“哦，我刚才说了，他人缘不错。”约翰逊道，“他好像并没有撬过别人墙角，只和单身的姑娘约会。至于竞争对手……他这个人大大咧咧的，没有什么竞争的欲望。所以我并不知道有谁讨厌他，要说值得诟病的，或许也就只有私生活混乱这一点了，但这并不足以成为不喜欢他的理由，不是吗？”
***
第二个接受问询的，是布莱恩·史密斯，他也是一名麻醉师，并且还是和文森特·埃博思关系最好的同事。
周若楠将询问约翰逊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得到的回答和约翰逊相差无几，但却更加详细：
文森特·埃博思是一个很受欢迎的花花公子，而且从没有公开承认的恋人。他刚到圣约翰医院的时候原本是经常光顾海城区的一些舞厅，并不会固定去某一家，但后头他去了两趟海乐门，之后就爱上那地方了似的，近两年只去那。
布莱恩并不清楚为什么文森特近两年只去海乐门，但他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周若楠——或许是因为海乐门要便宜一些。按道理说文森特并不缺钱，但布莱恩觉得，文森特得泡女人，海城区的女人，接触的有钱人多，没准更势利一些。
谈到这的时候，周若楠被布莱恩的语气和表情弄得有些不悦，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比如他有没有听说过和文森特关系比较密切的舞女，然而布莱恩对此倒是并不知情，并表示文森特很少在同事中谈及自己的“临时”交往对象或是舞厅艳遇。
再问下去，他便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之后周若楠也问了问文森特的其他同事，得到的回答都大同小异。至于他交往过的几个护士，除了说他本人嘴甜会来事儿、家也干净以外，也没提供什么有效的信息。周若楠好奇，为什么她们愿意和这样一个花花公子在一起，她们却说本来就知道他花心，在一起也不过是玩玩罢了，搞得周若楠反而有些无语。
走出医院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去哪？”温怀远似乎是知道她还不会停下，问道。
“海乐门。”周若楠头也不回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