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个被喊作孔云峰的男生瘦瘦高高的，摇了摇头，刚才周若楠站门口时听到过他的声音，就是他说他们可以作证，“我们当时觉得奇怪，就在外头找了个角落等着，等他们出来后，我们发现许成安已经是现在这副样子了！”
“也就是说你们没有瞧见温怀远打人咯？”武文语气有些严肃地道。
“没有。”孔云峰又摇了摇头，“可是先生，温怀远他也不是第一次打架了，之前总欺负人呢！对吧庄斌？”
另一个有些矮胖的男生庄斌一听孔云峰喊他，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不久前他还把我和庄斌给打了呢。”孔云峰又道，“结果被刘先生罚着做了一礼拜的值日，还说下次要是再打架，就要重罚了！对吧刘先生？”
一边说着，男生将目光放在了拄着拐杖的老先生身上。
“上次是你们先挑的事。”温怀远冲着那孔云峰和庄斌翻了个白眼，“而且上次和你们打架，全班都瞧见了，我也承认了。但这次，我没做过的事，我不可能认。”
“就是因为上次被全班都瞧见了，你没法抵赖，所以你这次把人拉到了中午根本不会有人过的器材室附近！可惜被我们给瞧见了！”孔云峰立刻回怼了过去。
“凡事得讲个证据。我把他喊走，是要警告他，少欺负我妹妹！”温怀远咬咬牙道。
“我、我哪敢欺负你妹妹！你们可是温署长家的……”许成安突然发了话，语气里带了些颤抖，还一直捂着自己的右脸， “而且，你如果要证据，我、我也有！我原本想着，你、你要是愿意赔我医药费，再、再向我好好道歉，我便不拿出来了，没、没想到……”
周若楠瞧着那结结巴巴的许成安，似乎是一副非常可怜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周若楠总感觉他的举止有些刻意，倒像是之前自己套梁佩雅话的时候那样，故意演出来的。
难怪后头阿福警官曾向着温煜明和温怀信说，自己可能是个探案的料，但绝对不可能是个演电影的料。
然而两位先生却没有注意到许成安的刻意，孔云峰更是一副有些夸张的表情，一直推着许成安的肩膀：“什么证据？你怎么不早说？快拿出来呀！”
语气十分做作。
许成安被他推了两下，而后把手伸进了裤兜里，最后拿出来了一个蓝色的小本儿。
周若楠一眼就认出来，那应该是圣玛丽联合中学学生所持有的学生证。
许成安打开那学生证，举到了武文面前，刚好叫周若楠也看清了，那上头正贴着温怀远的照片，写了他的名字。这就是温怀远的学生证。
“这是他今天打我的时候从他口袋里头掉出来的，被我给、给捡到了！他自己也没注意到！”
“天呐！许成安！”孔云峰惊叹，“这种东西你竟然不早些拿出来，你也太给这小子面子了！温怀远，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周若楠瞧了瞧温怀远，发现他此刻已经皱起了眉头，定定地望着那学生证，牙关似乎是咬紧了，两个拳头也攥得死死的。
武文伸手接过那证明，似乎是看了好久，最后叹了口气。
完了。周若楠心说不好，他们拿了温怀远的学生证当底牌，校规上可写着，打架斗殴，严重些是会开除的，眼下温怀远知错不改，还被当做是撒谎成性，至少也得受个记过处分。
赵悦还在一旁给她讲解，然而周若楠却是等不及了。她直起身来，向着那几人的方向走去，大声道：“温怀远根本就没有打人！”
***
周若楠这么大声一喊，整个办公室瞬间又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了周若楠，过了好一会儿，那一直坐着的刘老先生才有些疑惑地道：
“这小姑娘不是来找先生答疑的么？”
“本来是的，刘先生。”周若楠点点头，微微福了福，“但我听了一会儿，又观察了一番，发现许成安在说谎，温怀远根本就没有打他。”
姓刘的先生摸了摸长胡子，扶了扶眼镜：“你为什么这么说？”
周若楠听完，面向了许成安：“许成安，你能不能说说，他是怎么打的你？”
“我、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许成安有些慌乱，“中午的时候他把我叫出去——”
“我的意思是，他做了什么动作，才在你脸上留下了那伤痕？”周若楠眨了眨眼睛，打断了他。
“他、他先给了我一巴掌！”许成安道，“然后趁我脑袋发懵，又给我眼睛上来了一拳。”
“他用的哪只手？”
“右手！”许成安立刻道。
“那你能不能给我们模拟一下，他的拳头怎么在你眼睛上留下的青紫？”
许成安听完，有些犹豫，没想到一旁的刘老先生却点了点头：“演一演吧。”
无奈，许成安只能站到温怀远前头。
“他就是这样给了我一拳啊。”一边说着，许成安拉住了温怀远的右手，把温怀远紧紧攥着的拳头往自己右眼上碰了碰。
“巴掌呢？”
“就……也是这么打的啊。”说完，他又把温怀远的手往自己脸上贴。
温怀远松开了拳头，让手贴住了许成安的脸，自己却觉得有些好笑：“你意思是我用手背甩了你一巴掌？可我瞧你脸上这大拇指印怎么在里头呢？”
“啊不！我想起来了，巴掌你是用左手打的！”许成安一边说，一边松开了温怀远的右手，转而拿起了他的左手，然而掌心碰上右脸的时候，那大拇指依然在上方。
为了将温怀远的手贴合住自己脸上的巴掌印，许成安不停地调整自己的位置和温怀信的左右手，每次他一动，温怀远就会用一种带着嘲笑的口吻问他：“这也对不上啊？你的意思是我真的会用这种奇怪的姿势打你？”
每一次许成安就会说自己记错了，说是另一个姿势，到最后，温怀远的手臂都被他拧得接近扭曲了。
“你不用再试了。” 看他没有停止的意思，周若楠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