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楠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一边孙云磊在焦急地走来走去，急得已经满头大汗，窗外，周若楠则看到温煜明在医院楼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点了一根烟，眉间是一个深深的“川”字。
先前还在卓巧记的时候，温怀信刚说完需要送医院抢救，温煜明就立刻同意了，为了给老爷子保证空气流通、避免车内太过拥挤，还只让温怀信和孙云磊带着老爷子坐着警车过去，而温煜明则带着周若楠叫了一辆黄包车，一路疾驰，去到了近海区最近也是最大的的医院近海医院。
到的时候，老爷子已经进了抢救室，温怀信是个懂医理的，换了身衣服跟着医生也进去了，剩下孙云磊一个人在外头，焦急地等，也不坐，来回地走。
温煜明等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郁闷，说自己下楼静静，等老爷子出来了，让周若楠开窗喊他。
看着着急的孙云磊，周若楠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人是不是真的能抢救过来，但她陪同搀扶卓老爷子的时候确定，那时候老爷子已经断了气儿。秋日的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明媚得有些刺眼，她也不明白，这么好的天气下头，怎么能两天时间就故去了这么多人。
温怀信出来的时候温煜明已经回来了，他原本已经恢复了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然的样子，然而温怀信皱着眉头一开口，那眉间的“川”字就又回来了：
“抱歉，没能救回来。”
话音刚落，孙云磊整个人就瞬间宕机了一般，猛地跌坐在了地上，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涌出。见他这样，温家父子连忙把他扶了起来，让他坐在了抢救室外头的长凳上。
周若楠一边帮忙，一边听见温煜明皱着眉头开口问温怀信：“是单纯的哮喘发作？”
“不是。”温怀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眼下医生已经确认，老爷子哮喘发作是不假，但他还有一些其他的表现，符合药物作用下导致脑部麻痹的症状。”
“是什么药物？”
“现在尚不明确，目前的猜测……像是安眠药。”
听到这话，温煜明将目光转向了孙云磊。他半蹲下去，望着低着头的孙云磊，扶住了他的肩膀，尽量慢而轻声地开口：“磊子我问问你，你家老爷子平时除了哮喘，还有什么别的病么？还用什么别的药？”
孙云磊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摇头。
“有没有服用过安眠药？”
孙云磊依然没有说话，机械地摇着头。
“接下来这个事情，你可能不能接受，但因为事态严重，我们不得不做，由于他和顾倾城案有所牵扯，我们怀疑他很有可能并非误食了某种药物，警察必须解剖验尸。”
“验、验尸……？”孙云磊听到这话，瞪大了双眼，“我师父、师父他，难道都不能留个全尸？！”
周若楠知道，温煜明这番话不过就是个通知，牵扯到重大案件，就算孙云磊不同意，这尸也照样得验，可她看着孙云磊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
“如果卓爷爷是被人谋杀的，你难道就不希望凶手被绳之以法吗？”
孙云磊听到这话，抬起头来，面上已经全是泪水，他呆愣了两秒，再次哭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