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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消失的丫鬟(1 / 1)


房间的窗户和门在他们进来时都是锁紧的。

所以说这是一桩密室杀人案。

常元县的捕快赶到前,陆含章和温承蕴细细地在小院和屋内勘查现场痕迹,希望找到凶手逃离密室的方法。

叶剑心和程逸舟像两座门神一样,一左一右,挡住想要进屋看是非的村民。

陆含章捡起一块掉落在地上的门闩限木,举起来重新与门上残留的部分比对着。

“会不会有人从外面用刀或者薄刃穿过门缝,把门闩放了下来,造成密室的假象。”温承蕴问道。

陆含章摇摇头,指着门上破损的限木道:“这种门闩叫做‘小鬼门闩’。你看这个门闩限木里面有个小槽,里面装着一块重木块做成的门闩绊木。”

陆含章说着把手里的门闩限木翻转过来。

温承蕴果然在底部发现一个小槽。

“再来看这个活动的门闩木,这边也开了一个小缺口,绊木一边卡死在缺口上,一边卡在限木槽里,这样门就锁得死死的了,很难从外部开关。”

“而且……”

陆含章将大开的两扇门拉近,微微翕开一条缝,让温承蕴看。

温承蕴靠近发现,两扇对开门接缝处做了凹凸的错位嵌合,所以根本就不存在门缝。

“看来,这家主人十分重视防盗啊。”

温承蕴低头,发现门槛上溅到了一点血迹。

这么严丝合缝的门,在关好门的情况下,怎么会在门槛上溅到血呢?

他蹲下身来几乎趴到地上,眼睛贴近门槛,仔细检查着。

门底下,果然有一条极细的缝隙,而且门槛上面还有很多磕碰和划痕。

“陆姑娘,你来看看这里。”温承蕴指着门槛下的缝隙说道:“这扇门明明十分精巧严密,为何会在门底下留下一道缝呢,太奇怪了。”

陆含章也蹲下来看了看,觉得温承蕴说道在理,赶紧来到门框那边。

踮脚查看门框和门的连接部位,果然深色的门框边,露出一点点很难察觉的浅色来。

这说明,这扇木门被移动抬高过,原本被连接件盖住的部位,没有接触阳光空气,更新一些,没有脏污,所以颜色较浅,这会儿因为移位露了出来。

可为什么只抬高这么一点点呢?

陆含章走到门外,再次关门,在外面趴在地上,想要借由这个门缝看清里面的景象,然而门缝太细,而且十分低矮,只能看到一条亮亮的细线而已。

这点缝隙,不要说用来从外面把门闩锁上,即使是想看清里面的动静都很难。

而且,陆含章将整扇门都检查过了,门闩、门板和房间里的桌椅、木床上,都没有其他类似丝线捆绑和拉扯过的可疑痕迹。

所以说,如果说木门是凶手抬高,用来穿过细线,在外面操作开关门闩的,这也不可能。

这样一来,太高木门这个举动就十分地无用。

屋内,另一个让人觉得有些奇怪的是那些插在花瓶和瓷盆里的紫藤花。

如果说,主人喜欢紫藤,用它来装饰房间,似乎十分合理。

但是,关键是这屋里的紫藤花穗太多,太满了,多到像是在举行一场奇怪的花祭仪式。

当然,最诡异的是那两具尸体,周身皮肤下像结满了蜘蛛丝网一样。

“断魂系蛛弦。”小心地瞥了一眼尸体,陆含章沉吟道。

常元县县衙的捕快们不久后赶到了。

捕头林小宝踏进小院,看到温承蕴一行的第一句发言是:“你们是谁啊?”

他没等到回答,就径直走到屋门口,看到两具尸体后,很快说出了第二句话。

“嗯……哕……”

随后,他便在院中的紫藤花架下,呕吐了起来。

“没事吧,老兄。”程逸舟走上前,拍着他的后背,幸灾乐祸道,“做捕快的,见到死尸的反应也太大了吧。”

林捕头,甩开他的手,直起身,强行咽下胃中的翻涌,强装镇定。

程逸舟看在眼里,觉得他那下咽的瞬间简直比里面的尸体还要恶心。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都退下。”林捕头说道。

“我们可不是闲杂人等。”叶剑心双手抱胸,不以为然地答道。

“胡说,那你们说,你们是谁?”

程逸舟和叶剑心相视一笑,双双掏出腰牌。

“我们是大理寺诡案司。”

常元县衙,县令韩波恭顺地将主审之位让给了温承蕴,自己陪审配合。

陆含章则在旁记录。

令温承蕴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那小院内的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卢湛。

这难道就是那绿蛛的用意,让他们亲眼发现这第二人命丧的现场?

温承蕴瞬间觉得不寒而栗,这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设计如此周密,手段如此残忍。

还有那羊皮卷,他今日才从匣子里取出,揣在怀里,上面的字又是什么时候,被谁写上去的呢?

这匣子之前一直放在大理寺他办案的内房里。

难道大理寺有内鬼?

不可能,匣子他是锁好的,钥匙随身携带,就算有内鬼也打不开那匣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羊皮卷上添写了几笔再重新锁好匣子。。

温承蕴陷入遐思之中,忽然感到有人拉了一下他的衣带,才发现所有人都等着他发问呢。

卢湛交代,屋内的两名死者是本地的乡绅崔鄯业崔员外和他的外室柳红珠。

“谁?”程逸舟惊讶之余,脱口而出。

“崔善邺、柳红珠!”卢湛重复道。

程逸舟颇有深意地看向温承蕴,嘴巴张大,用唇语无声地说着:“红蛛?绿蛛?”

温承蕴咳了两下,不再看他,继续问道。

“这红珠是哪两个字?”

“是红色的红,珍珠的珠。”

卢湛话音刚落,温承蕴明显松了一口气。

至少从名字上,此人看上去和那绿蛛没有什么联系。

“你与这二人是什么关系?”

“我的住所就在他家小院西边。平时,崔员外常邀请我过去下棋、喝酒,与两人也算相熟了。”

在现场的另一个年轻书生是崔员外的小儿子崔文俊。

他和卢湛同是本县的生员,在县学读书。

据他供述,自己的父亲虽娶了外室,但从不会连续留宿,顶多在外待上一日便会回到家中。

可这次却连续5日没有归家了。

“母亲担心他年事已高,太过纵情男女声色,会有损身体,派我来劝阻。”

崔文俊一边说,一边露出羞耻和厌恶之色。

“我也是第一次到他外室居住的地方,在门口遇到卢兄,于是和他一起去敲门。后来的事,大人们都看见了。”

崔文俊说完,在堂下轻轻抽泣了起来,情绪逐渐失控,越哭越大声。

“就说这青楼女子会是个祸害,父亲偏不听劝!落得这般残死。大人,父亲的尸身千万不可让我母亲看到啊。”

崔文俊哭得无法继续应答,温承蕴只好叫人先把他扶出去休息,留卢湛一人听候问询。

“这小院里,只住了崔员外和柳红珠两人吗?没有仆役下人?”

“还有一个丫鬟玲儿伺候着。”卢湛答道。

“那丫鬟人呢?”

“我也不知道。”卢湛摇了摇头,紧接着有问道,“会不会是那玲儿,杀了人逃走了?”

主人枉死,丫鬟不知所踪。

这消失的玲儿成了第一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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