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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负心之人(1 / 1)


来人身材高挑,微微有点含胸,一双乌亮的大眼睛,正盯着温承蕴,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温承蕴愣了半晌,终于认出了他。

“程逸舟!”

温承蕴露出标志性地明朗笑容,正要拱手施礼,被程逸舟一把抱进怀中,一双大手重重在他背上拍打着。

“哎……咳咳咳,你轻点儿。”

“喔,对不起,忘了你有病。”程逸舟立即松手,把温承蕴推开,细细上下打量。

“你说谁有病,我自小练武,比你结实。”温承蕴难得放肆,一掌打在程逸舟胸口。

“哎呦!”程逸舟也假装吃痛,抚住心口。

两个大男人在大理寺门口,笑闹了半晌。

一旁的陆含章看了虽然略感到尴尬,但被二人之间流露出的快乐情绪所感染,脸上也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她默默朝温承蕴施了施礼,道了一声,我明日再来,就此离去。

待温承蕴反应过来,陆含章已不见了人影。

温承蕴心中对于自己的冷落有些歉疚,但一见旁边久违的程逸舟,依旧是那副看似纨绔实则真挚的模样,又欢喜了起来。

他一边差人连夜去瓦市的玉枝班请潘玉湘,一边请程逸舟进门。

饭桌上,两人叙起旧来。

“你什么时候回神都的?”温承蕴问道。

“刚回来一个月,乡下的祖母去世了,我爹怕我无人管教闯出祸来,不得不把我这个没用的庶子接回来了。”程逸舟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说。

温承蕴神色暗了一下,不愿见他难受,主动岔开了话题。

“三年多没有见你,你长高了不少。”

“你才是丰神俊逸,仪表堂堂呢,都当上大理寺少卿了。”程逸舟打趣道,“你家老爷子不是不让你入朝为官吗?怎么这次?”

“都是为了兴福寺济慈大师的案子,牵涉到大钺社稷,皇帝特在大理寺设了诡案司,命我总领破案。可谁曾想,紧接着又出了两起命案,而且似乎于兴福寺的案件都有关联。”

温承蕴说着递给程逸舟一张白麻纸,上面誊抄着羊皮卷上的那首谶谣。

“工一非君 /卯艮无良/百鬼缘生 /陆人命丧/首死佛前/末死天极/羊皮既现/山湖荡荡”

“这工一和卯艮不过是王和卿的拆字。明显是暗讽如今的大钺君不君、臣不臣,所以致使妖鬼现世,害人性命。”

面对如此嚣张的挑衅和诡密的案件,开朗如温承蕴也难免愁容满面。

“这首谶谣坊间已传遍了,我父亲……呃,程大人这几日到处派人监视,防止民间议论。可这防名之口胜于防川,是堵不住的。”程逸舟附和道。

“所以,我才要及早把这背后的主谋找出来,破了这谶谣杀人的诡计。”

温承蕴眼神毅然,不可动摇。

程逸舟看着儿时的这位伙伴,有些出神,心中感叹:“他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如小时候一样真挚而热忱。”

“对了,刚刚的小娘子是……”程逸舟一脸坏笑地向温承蕴挑了挑眉毛。

温承蕴却很坦荡,说道:“陆含章姑娘是帮我查案的。你要是有空,也加入诡案司吧,我这里缺人手。”

“我没兴趣。而且我这种废物,能帮到朝廷什么忙?到时候,我家老爷子又说要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程逸舟拿起桌上的茶杯仰头一饮。

“就当帮我个人。我明日亲自登门,请程大人恩准。”温承蕴把手搭在程逸舟肩上,一脸赤忱。

“而且我说过很多回了,你绝不是废物。你是我温承蕴的好兄弟。”

程逸舟怔了几秒钟,忽然打了个哆嗦。

“哎呦,你还是那么肉麻。不用登门了,那程家没人关心我整日在哪里,只要不给他们丢所谓的脸就好了。”

程逸舟故作轻松地说道,顿了顿,似乎是下了决心。

“我帮你!”

“好兄弟!吃汤饼。”温承蕴笑着,把饭桌上的汤碗推给他。

“对了,你为何让我去查玉枝班的潘玉湘?”

“街上的乞丐小九,昨晚见到潘玉湘去了董府。”

“什么时辰去的,何时离开的?”

“大约是戌时去的,但他没有看到几时走的。”

“这可是很重要的线索啊,这董府上下为何要隐瞒潘玉湘去过的事实呢?”

温承蕴一边思索一边念叨时,手下来报,潘玉湘已带到。

这潘玉湘虽是男子,因在戏班做男旦,即使脱了戏装,身上仍有一股子弱柳扶风的娇柔气质。

一张白净的瓜子脸上凤眼流彩,端鼻高耸,朱唇欲滴,顾盼之间,只在眼角、眉头的纹路道出了年纪。

“听说董贤死了。”是潘玉湘先开的口。

“是的。就在你去了董府之后,所以你有重大嫌疑。”温承蕴单刀直入。

潘玉湘哼了一下,冷笑起来,身体歪在一边说道:“你们怀疑是我做的?有什么凭据吗?”

“你当天是与他一起饮酒吗?”

“没有,我有事找他,只待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潘玉湘斩钉截铁地答道。

“你找他所为何事?”

潘玉湘抬眼斜睨着温承蕴,邪魅地笑道:“大人真想知道?”

温承蕴被她阴阳怪气地反问,愣了一下。

“想啊……”

这时,程逸舟站了起来,走近潘玉湘,与他几乎脸贴着脸。因他个子极高,便低头俯看着潘玉湘。

潘玉湘忽然歪嘴一笑,身体一软,倒在程逸舟怀里,惊得他瞪大了眼睛,不知该作何反应,挺着胸膛,双手垂在身侧,无所适从,僵硬地偏头看向一边的温承蕴。

“他曾经也是这么抱着我的。可如今,却变心了,我昨日去找他理论,这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谁……谁抱着你啊,我手还在这儿呢?”程逸舟着急地解释道。

潘玉湘忽然环臂抱紧了程逸舟继续说道:“他身前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死后还让我背上杀人的冤名,你说我的命,苦不苦!”

“苦……苦……”程逸舟忙不跌地奋力把贴在身上的这张膏药撕下来,可潘玉湘还想扑上来。

“来人,把他拉住。”程逸舟一边跑一边喊道,像一只受了惊地小狗仔在内房里上蹿下跳。

温承蕴在一旁抿嘴偷笑,事不关己地看程逸舟出丑。

直到大理寺的官差将潘玉湘架住了,小小的骚乱才停止。

温承蕴清了清嗓子,小心谨慎地发问道:“潘玉湘,你的意思是,你和董贤是情人关系?”

“是啊!我陪了他五年,他说抛弃就抛弃,哪有那么容易?我可是给足了他面子的,特意等他老婆回娘家,才去讨说法。”

京中子弟确实有不少是贪好男色之徒,但都在暗中勾连,并不会摆上台面。

温承蕴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坦诚以对的。略微有些不知所措。

程逸舟见他局促,立马接话问道:“你刚刚说他始乱终弃,他是有新欢了吗?”

“这位大人真聪明,我听说这次他看上了在瓦市牵绳走索的野蛮人,哼,真是不挑。”

“你可知道,那走索之人姓甚名谁?”温承蕴急问道。

“谁要听那些粗鲁之人的名字,管他是张三还是李四,我只管和那董贤讨说法,他不赔我这几年的情谊,我就砸了他家。”

温承蕴心头一亮,赶忙问道:“你昨日是不是砸了他的酒杯?”

“是啊,他还想哄骗我走,还想安安稳稳地喝酒,想得美?我砸得痛快,还拿了那长桌上的赏石,给了他后脑勺一记。”潘玉湘恨恨地说。

温承蕴心想,想必这便是董贤后脑的那处肿胀之伤的原因了。

“你去时,他是一个人在屋内吗?”

“是啊?”

“桌上有几个酒杯,几双筷子。”

这个问题显然把潘玉湘难住了,昨日去的时候满腔气恼,根本没有在意酒桌上的细节,现下回忆似乎确实是看到了两个酒杯。

“好像是,两个……好你个董贤,当着我的面玩金屋藏娇。”

眼看潘玉湘情绪又激动起来,温承蕴赶紧让手下把他拉下去,暂时羁押。

“你觉得他说得是真的吗?”程逸舟问道。

“供词只是其一,还需要有证据佐证才是。明日去瓦市找一找那走索的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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