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传来一阵怪笑,四周的黑暗褪去,披头散发的任霞朝我们缓缓走来,她光着脚,身上就披着一层白布,曲线毕露。
“把你手指上的扳指交出来。”任霞指着我说。
看来我现在见到的才是真正的任霞。
之前在幻境里见到的任霞和任风应该都是傀儡,不过任风的傀儡术是长老教的,即便长老不是他的对手,应该也能分辨出真假。
所以长老早就发现任风和任霞的阴谋,他一直忍耐,肯定是因为领导只是个虚弱的残魂。
这么一想,任霞和任风把我当成对付黑面的对手,而长老和领导也把我当成对付任霞姐弟的对手。
想通这些,我在心里骂了声,糊里糊涂的又给别人当成棋子来用了。
我转着手指上的扳指,心思一转,不过只要扳指落不到他们手里,我就不算是吃亏。
任霞用满是眼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脸上挂起冷笑。
现在我手上的魔剑没法用,我还真是没法子对付她。
任霞看我一直没动作,没了耐心,右手一攥,我的手腕上猛地一凉,右手不受控制的抬起来,食指上的扳指缓缓向外移动。
“加价。”文翰突然说。
我懵了下,“什么?”
他的眼神逐渐由恐惧变得坚定,“你给我加价,我就帮你把她打走。”
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加加!只要你把她打走,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他深吸口气,狠狠的在左手腕上咬了口,嘴里快速的嘟囔了两句,手指顺着咬出来的伤口抓进皮肤里。
看他这样,我倒吸口凉气,想起了杜靖离死之前掏白骨剑,当时他就是这么干的。
“啊!”文翰低吼一声,竟也从胳膊里掏出一把白骨剑,二话不说直接朝任霞刺过去。
任霞没防备,躲闪不及时,白骨剑穿胸而过。
她瞪大眼睛,话都没来得及说就魂飞魄散了。
她消失后,四周恢复正常,月光照进巷子里,我看见任风躺在湿漉漉的街道上,领导蹲在他身边,双手捧着他的脑袋。
文翰左胳膊垂在身侧,鲜血流了一地,握着白骨剑缓缓朝领导走过去。
我愣愣的看着他,他竟然也有白骨剑。
躲在一边的长老突然出现,抛出一张黄符将领导收了,转身就跑。
我想要去追,文翰拉住我,艰难的说:“别追,先帮我一下。”
我愣了下,“怎么帮?”
他把沾着血的白骨剑递给我,“给我放回胳膊里。”
“……放回去?”这怎么放回去?
他自己抓着左手,手腕朝上,“看见手腕上的口子了吗?剑尖朝里,直接扎回去。”
我迟迟不敢动手。
他不耐烦的说:“你赶紧的。”
“我来。”周易过来,拿过白骨剑,二话不说直接顺着他胳膊上的伤口捅了进去。
白骨剑一寸一寸没入,他干瘪的胳膊竟然恢复正常。
我去,他这还是个人吗?
似乎是看出我的惊讶,周易解释说:“他本来就不是人,他只是一道意识,看着跟正常人差不多,但他的身体只是容器。”
白骨剑完全放进去,文翰缓缓吐出口气,从衣服上扯下布条缠住手腕,说:“这是我的绝活。”
他顿了下,特地强调说:“你那个仙家,虽然跟我长的一样,但他可没有这本事。”
我犹豫半晌,没说什么。
“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我问韩宝兰。
她一脸后怕的说:“就从你影子里钻出来的那个小孩,直接把任风给杀了,杀完后她还蹲在地上,抱着任风的脑袋哭,一边哭一边叫爸。”
爸?
这是怎么回事?
“算了,先去里头看看。”我们几个顺着巷子往里走,最后停在箱子里鱼腥味最大的海鲜店前。
店门开着,外面看着跟普通海鲜店没什么区别,可后院却被挖出来个深坑,蓄满了水。
“任霞平日里就应该躲在这里。”文翰说。
我把店里店外都看了一遍,疑惑道:“任风平时躲在什么地方?更让我想不通的是,任霞和任风是什么时候死的?”
说着,我看向文翰,他作为任风的徒弟,难道真不知道?
“你别看我,我是真不知道。”他说。
看着查不出别的事,我们几人就近在附近找了个宾馆,我刚进房间,文翰就拽着韩宝兰挤了进来。
他掏出银行卡拍在桌子上,“快,给我转钱,韩宝兰财产的一半,常欢欢,你要把所有的钱转给我。”
我和韩宝兰面面相觑,最后她给文翰转了一万,我把自己仅剩的五千给了他。
文翰气的脸发白,“你们两个骗我,我可是为了救你们掏出了白骨剑。”
韩宝兰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就这么点现金,我继承的其他东西都是老一辈用来探墓的家伙式,还有老家的老院子。”
文翰狠狠的跺了下脚,转身走了。
周易靠在门上,笑得不行,“你们两个可真是把他给坑了。”
“没办法,不那么说的话,他不肯跟过来。”我无奈说。
在宾馆睡到中午,我们离开了四库镇。
“回去缓一缓,我就去生死城里,我想要看看生死城里的那条河后到底有什么东西。”我说。
周易和韩宝兰说他们也过去,我没同意,“这次,你们不能去。”
不是我防着他们,而是怕他们跟着我,有去无回。
文瀚说:“我跟你一块过去,你要去找你的仙家吧?正好我也想找他。”
要是以前,我不会答应他,可经过刚才的事,我同意了。
他虽然性情跟杜靖离不同,但是他们有同样的脸和同样的白骨剑,让他跟着或许有用。
当晚,我跟文翰再次进了生死城。
刚走到沙漠边上,僵尸就灰头土脸的跑出来,蹲在我身前,半边脸上满是委屈的神情,不停的跟我比划。
好半天,我才明白他的意思,有人闯进来,还把他从黑宅里撵了出来,现在那些人已经进了生死城里,沿着河岸往下走了。
“肯定是长老。”文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