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明镇上又待了两天,见到了期待已久的我能见到的最大领导。
公明镇一个副镇长,分管农牧林渔的。听他夸奖了我半天,也不知他夸奖的是不是我!反正他的每一句话,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适合。
而我等的,据许所说是三万的奖金。就是不知是几个人分,还是独得。许所不是说奖励给在这次事故中作出特殊贡献的人吗?好像我也可以给予适当奖励!
对此,我真的感觉喜从天降,弄得我血压噌,噌上升。还有啊,我的心脏也怦,怦,怦直蹦!
我坐等,天上的馅饼。哪怕到天明!
镇长大人讲完话后,我细思一遍,从头至尾,根本没有提到奖金!“是不是领导都特别含蓄?讲钱岂不拉低思想境界!说话还得讲贡献。”
领导接着安排第二天的大会。据说所有中小企业主,包括公明镇上外资企业都要出席参加。当然你老板忙的话可以派个代表,目的就是促进投资就业!
至于结尾,还有啥奖项?表彰各行业标兵!我心一动原来在这呢,那等吧,再等一天!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自己可不能平白错过。3万的奖金即使不是平分,也能得几千!这可顶得上半年工资。
中午的盒饭,突然又觉得香喷无比。哪怕已经散去了热气。盒饭本身又没有收我钱,我已经相当满意。不挨饿,感谢!感谢!
就连房间外的风,突然也变得温馨可人,就像母亲的手轻抚面容。
第二天的会议,我一早就到,别说什么认不认真!
我真是望眼欲穿,看一个个流程全部走完,我还傻傻的等。
等那个天上掉落的馅饼!
没有任何人提针织厂的事,针织厂的事成了个禁忌。安全工作倒是没少提,可却没有人提奖励!也是,他们凭什么得奖励,救人时他们在哪里?没他们份,自然不提。
何况针织厂都成了禁忌,哪里还有奖励。在这里也没有相识的人,更没有徐竹,杨得利!自然也不会有人记忆,提到历史抹去的印迹。
在煎熬中等到了最后一个环节,我一时间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电影!
竟然还放电影,搞了个大福利啊?电影一张票很贵!那个刚开放的年代!内地的电影院几乎都倒闭了,只有街上的VCD。
《上甘岭》!
在电影的歌声里,震撼画面里我明白了我的祖国,一腔热血沉浸在电影中。奖金不奖金已经忘记。
我热泪盈眶,跟着歌唱我们伟大的祖国,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缓步和所有的观众一起步出了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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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明镇的下午,不是太繁忙,而是清闲。马路上的人,大多也只是瞎逛。真正忙的人都在工厂车间。
该上班的早上班了,没活干的,举个牌子蹲在哪个路边,等着顾主的招安。牌子上写着:木工,瓦工,水电工之类。
如果需要,见面就问:"瓦工会不会?会!50太贵。40干不干?半天就完工?”
觉得适合了跟着就走!觉得时间长,或贵了,不适合的,各自寻着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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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一月的小姨,终于带来信息。她和厂老板几个人一起去了巴西!
调节什么老板的流动资金?我只能默默说声:牛皮!你认识外币不?给你秘鲁币,你别当美元!
小姨嘱咐我别着急,让我在厂里先住着,或者自己出去碰碰运气。也就剩2个月就要过年,年后几个朋友的厂肯定开工,进厂不成问题,不要太过焦虑!
让我有空去看看哥哥和小舅,就当作放假,十多年的书读的太傻,也没在社会走动!看看深圳公明的繁华!养养心神。
唉,小姨啊!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腰里没钞票!只能看,不能买,那不更煎熬!
回公明镇的第一天,我就去了隔壁厂,想问问燕子,婷婷如今的情况!厂里人事调整,几乎没人记得这里还曾有过这两人。
一切,可惜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这会我才知道,大哥大(手机)是多么的威风。
整理好思绪,我决定去趟白云医院(虚构,已经记不清,医院名称!或是否有这个医院,纯属虚构,勿骂。)
借这个机会转转广东。毕竟燕子走时,曾讲会回公明找我!但一两个月没来,婷婷伤势不知如何!明显严重,现在有了路费,应该看看。
还有徐竹!她应该还在塘下村!
在去广州之前,不管如何!见徐竹才是此行的正解!毕竟只有她买了手提电话,她们还时常联系。地址,联系也得她给出个主意。大家也算是半个老乡,应该能帮这个忙。她半年不能离开公明,她应该也想亲眼见见她们状况。
公明镇上的班车去塘下村的不多,早晚各一班。早上一去一回,晚上一去一回。已经成了型。
在天色快黑的时候,我又回到了塘下村。百星针织被一层铁皮把里面围了起来,透过缝隙,才能看到里面的残垣断壁。主墙上也还留有烟熏火燎的痕迹。
除了静,就是死寂。偶尔有几只麻雀飞过,或停在二楼哪个角落,却不闻声息。
转到以前的保安室,仍不见人。厂门口的大锁告诉着来人,“关门,勿进!”
我想到以前那个饭店,应该有人可以问一问。我寻了过去,进了门,只有老板娘一个人打扫着门店。
老板娘见我进门,迎了上来,“吃饭吗?几个人,桌上有菜单!”一口还算标准的普通话,我听得懂。
我摇摇头,“老板娘,我想问一个人,不知道在哪?就是针织厂的!″
老板娘叹了口气,“针织厂的?人都走完了!最近来厂找人的太多了,谁知道人在哪?镇上有个办事处,你去那边问问。”转身又去拖地,耷拉的眼皮,感觉不想说话。
“老板娘你不认识我了?几个月前,我在这吃饭,感觉那厂有问题!随后报的警。”
老板娘停下手,死死的盯着我,约有一分钟。我赶紧解释,“上次我请婷婷和徐竹在这吃饭。”
“哦!原来是你!”老板娘“哦”了一声,脸上乌青的气色终于平和好了一些。
“唉!我还以为是工厂工人的家属和亲戚。唉!作(造)孽呀!”老板娘又低头拖地,明显不愿提及。